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古风站在一道峭壁上,任夜风将他的长发吹乱,吹得纷纷扬扬。他身后,王兑古道哥俩累的瘫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老大。
“唉。”他长叹一声,“此次出游,出师不利,出星山镇不足百里,就差点遇害,路上还被打劫,就连洗澡都被一个女的欺负。唉!”
“大哥……你消消气,以后咱们一定会再回来报仇的。”古道比较善解人意,宽慰道。
“大怪,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进城啊?”一副肃穆的画面就这样被王兑的一句话而破坏。
“唉,算了,不想了,进城!”
……
此时的平谷悦来客栈内,就是王兑差点遇害的那间客房,黑衣青年拖着下巴不住沉思,他身旁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竟是那“夺命刀”连胜。
连胜恭敬地站在黑衣青年身旁,大气都不敢喘,显得十分谨慎。
“这么说你连头目的面都没见上,就被一个白衣女子打败了?”黑衣青年的话很平淡,但即使如此也让连胜有些心惊胆颤。他很了解眼前的人,从来不把心思表露出来。
“禀公子,属下无能,给公子丢脸了。”连胜单膝跪下,向那青年请罪道。
“诶,无妨,败了但也不错,既然是‘无颜书生’的人,这倒很正常,不过我们今晚要睡不着了。”
“难道……属下等一定拼死护卫公子安危!”
“无碍,这点小事我办得了。”
……
入夜,这间屋子里静悄悄地,像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星空完全被乌云遮挡,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道白影迅速略过屋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去。
白影迅速靠近床榻,看着床上那个发出微微鼾声的人,拔出了明晃晃的长剑,急速刺出。
突然,异变陡生,床上的被褥向着白衣人扑面而来。
白衣人经过了瞬间的惊愕,立即反应过来,身影暴退,同时一剑斩去,锋利的剑锋瞬间划破了被褥。
然而这并没有完……
被褥被一剑切开,黑衣青年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
“一个女人?阁下何方神圣?为何对赵某图谋不轨?”黑衣青年没有追击,逼退白衣女子之后开口问到。那白影正是白天古风三人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一个将死之人,有必要告诉你吗?”白衣女子并没有把眼前这个青年看在眼里,眼神中仍有轻蔑。
赵氏青年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不说算了,不就是‘无颜书生’的手下嘛,又不是没见过他。第一眼倒是吓了我一跳啊,不过我还真不愿相信那人就是名传东土的‘无颜书生’。哈哈哈哈哈。”
白衣女脸上写满了惊愕:“你……你已经见过他了?”
“这……很难得吗?他很年轻,虽然看着有些老。哦,对了,忘了问问你,你没感觉到这屋子里有股奇特的味道吗?”
白衣女瞳孔骤缩,暗道不好!
“酥骨烟,哈哈哈哈。”今夜的青年很高兴,今晚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笑得最多的一次。
“你……卑鄙!”白衣女气得胸口起伏,懊悔自己不听劝告,太过大意了。
“锵!”
白衣女长剑出鞘,迅速奔向窗口,往外跃去。她要在药效尚未完全发挥作用时逃离这里。
而等待她的,是早在窗外蹲了半夜的连胜等人。
千万道强芒,冲天而起,迎着白衣女子攻去。
白衣女子在空中转体,留下一道道白影,迅速避过了连胜的锋芒。
白衣女子刚落回地面,便感到自己后背有危险降临,这种威胁远胜过连胜的伏击。
一股股寒气袭来,白衣女堪堪闪过,而那打在身后的白芒,让初春的青草结下一层白霜,然后迅速枯萎。
“寒冰劲!”白衣女不敢大意,且战且退。
“杀人者人恒杀之,杀手应该有些觉悟。”赵氏青年的话语响起,又有一种慵懒在其中。
但青年说话是手并未闲下来,一道道寒气逼人的白芒射向白衣女子。
连胜见女子渐渐不支,也靠近女子,欲生擒她。
连胜的手刚刚伸向白衣女子的脖颈,却迎来女子的猛烈反击,还被用作肉盾挡了一次青年的攻击。
赵氏青年见手下情况不妙,调动了全力,果断出手,将连胜救下。
三个人且战且走,一直打到城外的树林。
青年为连胜简单调理了一下伤势,寒气立时消减大半,快要冻僵了的连胜恢复了全部意识,两大高手已正面交锋,他算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去安排一下平谷县城的事,刚才动静太大,不然不好交代。”青年调走了连胜,可以放开手脚与白衣女子交手了。
赵公子知道若一直一击不中,眼前的人可以立即远去,所以每一击实是出尽压箱底的本领。他身为东土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久领“东土第一公子”的美名,这般全力出手,自是非同小可。
“轰!”
掌剑交击。
电光火石间,白衣女向他刺了十二剑,他亦回了十二掌。
两人乍合倏分。
就在白衣女子越打越心悸时,青年的声音传过来道:“如此剑术,世所罕见,姑娘与南蛮的‘瞻剑大师’林才究竟是何关系?”
白衣女对第一公子的讯问一言不发,予人莫测高深的感觉。她仍卓立于一棵树丫处,思索脱身之法,衣袂飞扬,似若来自仙界的女神。
就在此时,白衣女所立的树干蓦地四分五裂,她的面纱几乎同时也破碎,露出白衣女秀美无匹亦苍白无比的玉容,同时一道寒芒打进了她的身体。
她娇吟一声,吐出了一鲜血,颓然跌倒在草地上。
自知自己这次难以脱身,白衣女子也不再挣扎,终于开口说话了:“久闻赵国大公子赵师一善谋,恐怕更应该说是卑鄙吧!”
“哦?能用最安全的办法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不用呢?杀鸡为什么就不能用牛刀。”
“你!”白衣女子悲愤交加,“我既然已落入你手,为什么还用言语如此羞辱我!”
“没有啊,哦,你是说杀鸡啊,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不善交际的赵师一再次遇到了那次与古风相遇时的尴尬。
“哼!”白衣女子气的差点吐血,将头扭向一边,也不愿再和眼前这人交谈。
赵师一一步步走向白衣女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那个意思,就是那个!那个!你懂吗?唉,和人交流真麻烦,就像和那个刀疤。”若是连胜在此,见到一向以稳重著称的大公子竟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而且句句无与伦比,一定会惊讶得下巴掉在地上。
白衣女子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赵师一,她有了一种感觉,此刻的情形如此熟悉。对了,他和今天见到的那三个小鬼真像。
经过了微微的失神,白衣女子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此时的赵师一距离自己不过一丈远。
赵师一正走着,忽然一阵沙尘扬起,接着赵师一感觉自己胸口连遭打击,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他后退。
沙尘正是白衣女子的“杰作”,她自知今日已经不能解决赵师一,而且自己已经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此地不宜久留。女子强忍伤势的反噬,施展身法,如此一来即使能逃出生天也得好生修养一阵。
等到赵师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白衣女子已经没了踪迹。
“原来是在演戏,唉,跑了,算了,跑就跑吧,恐怕也没命了,为什么我会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就像和那个刀疤脸一样,不过她倒是和刀疤脸一样冷漠啊。”赵师一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