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鸢闻言,手指摸向自己的脚踝。
在薄薄的白袜下,戴着一串脚链。
也许她比白陵幽要幸运一些。
她的娘亲,给她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串护她平安上魂君的脚链,还有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鲁班盒。
那鲁班盒太过复杂,之前夜初鸢一直没有尝试去解开,因为自知能力不够。
不过,融合了祖传秘籍后,她的眼力比以前好了许多倍,思维也活跃了不少,她觉得她可以找时间试一试,看能不能打开那鲁班盒,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时,就听见白陵幽深吸一口气,忽然对她笑:“夜初鸢……啊,现在这么叫你好像也不太好,该叫你表姐吗?”
夜初鸢摆摆手:“喜欢叫名字也可以。”
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那就叫夜初鸢了!”
白陵幽笑嘻嘻,眼底却带着认真:“我讨厌白家,你也不喜欢白家,我们就不拿白家的血缘,牵扯进我们的关系了!”
“有道理。”夜初鸢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白陵幽继续了刚才的话题:“夜初鸢,我认识很多人,看到过很多人,我看别的父母,都会给孩子留下很多遗产,你说我娘咋就这么小气呢?就给我留了一张桌子。”
白陵幽说着,长叹一声,双手抱到脑后,忽然就躺了下来,仰望上空。
他的语气有些惆怅:“灵木之域就是这点不好啊,看不到天空,只有层叠的叶子。”
心情忧郁的时候,人总会想视野开阔一些,看“大”一些、“远”一点的景色。
这样的话,就不用被眼前的事所困扰了。
夜初鸢听了白陵幽的话,忽然问道:“你娘有多少东西?”
白陵幽一愣,一只手从后脑勺抽了出来,放在身侧轻轻摩挲着木桌平整的表面。
过了一会,他才道:“就这一张桌子了。”
六年前,几大古老家族还没从那个“地方”里出来。
时间再往前推,那地方里有无数家族,可最后一个接着一个因为抵抗不住而覆灭。
他娘亲的家族,大概在二十多年前覆灭。
一个孤女,在那种凶险的地方活下来就算好了,还指望她有多少财产?
更何况有后来那个女人的打压,而他血缘上的父亲也选择了那个女人,对他娘亲所受的痛苦视而不见,更别提做什么补偿了。
所以,在偌大的白家里,某个清冷的破旧的小院里,所有东西都是白家的。
哪怕他们这对母子的性命。
只有这张桌子,是属于他们的。
准确来说是属于他娘亲的。
现在归他了。
“你娘挺好的。”
夜初鸢忽然说道:“把她的东西全给你了。”
白陵幽闻言,微微一顿,对夜初鸢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好!”
那个“全”字,最好!
听起来,好像他的娘亲,给了他很多东西!
事实也确实如此。
娘亲对他的爱,就是世界上最多最好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白陵幽忽然坐了起来,扭头对夜初鸢说道:“要喝酒吗?”
这种好时候,这种好心情,就该喝点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