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三皇子与魏人勾结这件事曝光在皇帝面前,会引起什么后果?”凤霓云看似在问他们,实则心中早就做了决定。
轰隆,雷声冲破天际。
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会不会太狠了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明白吗?”凤霓云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这都是三皇子咎由自取,怪不得她好不好。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万一冤枉了三皇子呢!”魏征担心三皇子会报仇,他们凤家军虽不惧仇敌,但贸然与皇家结仇似乎不太妥当。
“放心,我不是鲁莽之人,这个主意先搁着,先把军中隐藏的奸细连根拔起再说。”军中隐患一日不除,她一日不安。
这时,梅子连夜赶来,风尘仆仆。
“大小姐,您要得军中将士名录,请过目。”
这是从镇南侯府连夜送来的,凤家军所有将士皆记录在册,从哪儿来,什么时候参军,军中调动情况,家中亲人都有谁等信息一目了然。
从将士调动和亲属关系等细细分析定能找到端倪。
因为奸细混入军中,身份背景不可能全是空白,哪怕是伪造的,也不可能毫无破绽。
这本花名册是风霓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整理好的,后续的完善工作也很完整。
“这几年父母亲人死亡的,从其他地方调来的,还有新参军的,全部严格监控起来,一举一动都必须向我汇报。”
凤霓云将花名册递给身后的梅子,同时向其他人吩咐着;光有这些还不够,凤家军风平浪静太久了,奸细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出手,所以她必须给奸细们制造契机。
忙碌了许久的凤霓云终于在镇南侯府现身,尹辰得知消息匆匆忙忙赶往大门口迎接。
凤霓云在门前下马,府中小厮将马牵走。
“凤魔女!”尹辰的情深呼唤涌入她耳中,同时,她怪异的眼光落在尹辰身上。
莫非是她出现错觉了?尹辰宛若久别之后深情款款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可怜随风飘荡,似被抛弃在家中的怨夫。
“你这眼神怎么回事?搞得像我对你始乱终弃一样。”凤霓云笑嘻嘻的打趣,龙腾鞭在手中甩来甩去,痞子样十足。
见状,尹辰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悄然往后退几步,真害怕她一个不悦,龙腾鞭扬起,毁了他绝色容颜。
“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皮糙肉厚的,像石头又臭又硬,咯牙。”
凤魔女一向嘴巴恶毒,说话直接又气人。尹辰扪心自问不是其对手,再一次败下阵来,愤愤道:“凤魔女,我是专门来帮你出主意解决问题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哦?说来听听。”凤霓云的兴趣被勾起,同时摆出一副骄傲不可一世的表情,仿佛无声的说‘谅你皮痒痒也不敢忽悠我’。
“关于三皇子的,事关重大,咱们到梧桐院细谈。”
尹辰绝非口出狂言,他是专门派人查探一番方知她这几日在军营中忙碌的原因。
而他此话一出,凤霓云在心底打了一个问号,也生了几分警惕。
主动提起,消息灵通,尹辰对这件事未免关心过头了吧!态度也太殷切,事出反常必有妖。
管你哪路妖怪,本小姐都能手到擒来,且看你如何说。
要是尹辰知她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喊冤枉并责骂凤魔女小人之心。
哎,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两人一路沉默得到达梧桐院,小书房内,外人不得而入。
“快说吧,你是怎么得知三皇子的事儿?”凤霓云不信这是他瞎编的。
“凤魔女,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军中奸细的问题。”尹辰的心急切如热锅蚂蚁,灵州乃边塞要地,决不能被歹人掌控,镇南侯一代忠良,决不能被歹人诬陷遭遇大祸,否则大秦危矣。
前世,镇南侯一族灭亡后,灵州失守,楚魏两国军队如饿狼一般扑向大秦,待大秦援军赶到时,边境已连失五城。
所以,今生,他得知凤家军中隐藏了敌国奸细时才会着急上火,才会绞尽脑汁给凤魔女出主意渡过难关。
“我如何信你?”凤霓云问。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怎能毫无顾虑的信任一个陌生人?
尤其是大秦内忧外患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另有居心,别有所图。
平日里吃喝玩乐可以毫无顾虑,但军国大事不能没有保留。
“我……”尹辰被问住了,他又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凤魔女,这时候你就不会装糊涂吗?这么精明干什么?
“军中奸细绝非都是魏国人,有一部分乃秦人,他们之间相互勾结但目的不同。魏国人隐藏于普通士兵之中,目的是探查军情;秦人则藏身于不太起眼的将领之中,目的是有朝一日上司不幸身亡,他们顶替上位。我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怎么做也随你。”
凤霓云听了默不作声,心惊胆战。
这必是哪位皇子欲掌控凤家军的精心部署,凤家军中深受信任的将领多是百年来出生入死的家将之后,或是表现突出,能力非凡的青年才俊。
若真如尹辰所言,这些年居然有一波恶鬼在他们身边酣睡,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就信你一次,我知道该怎做了,谢谢你!”凤霓云难得这样一本正经的道谢,尹辰有些受宠若惊的呆愣住,直到凤霓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梧桐院。
尹辰回过神来,大喊道:“需要我帮忙吗?”
凤霓云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表示;尹辰依靠在门边,失落的垂头低语:“我现在是文弱形象,确实帮不了什么忙,不过我可以暗地里做些什么,凤魔女不是说要把三皇子勾结魏人的事捅到皇帝面前吗?她尚有顾虑不敢做,那我替她完成心愿,反正我和三皇子也是前世今生的宿敌。”
于是在凤霓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京中燃起轩然大波,三皇子无辜受累并皇帝禁足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