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见沈碧佳这惶恐的样子,心里那点儿担忧瞬间消失,在她看来沈碧佳性子和她那个没出息的娘一样,软糯好欺负,被她吓一句,绝对不敢多说什么。
二姨娘扫视了一下沈碧佳,然后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老大夫,二姨娘知道四姨娘和沈碧佳没有什么银子,也请不起什么有名的大夫,她勾唇露出略带轻蔑的笑容,语气也很轻慢:“还请这位老大夫也不要多嘴。”
这老大夫刚刚还一脸笑意,被二姨娘这阴阳怪气的一吓,急忙点了点头,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看的二姨娘更加的放心。
“走吧!”二姨娘宛如施恩一般懒洋洋的丢下两个字,沈碧佳才带着这个老大夫好像逃难一般急匆匆的走了。
沈碧佳和老大夫一走二姨娘就好像无力一般一手撑着绿竹,另一手撑着额头,绿竹不明所以,担忧的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还是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您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再说现在您怀着……”
“住口!”二姨娘一听怀着这两个字瞬间炸毛,她一手捂住绿竹的手,她转动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双眼瞪得大大的,捂着绿竹的手似乎下了死劲儿,绿竹吓得一动不敢动,眼里带着深深的惶恐看着好像要疯了似的二姨娘。
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高兴的事儿,为什么她却显得十分的惊恐呢?
突然绿竹想起刚刚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从老爷回来,就在二姨娘房里睡了一晚,而那一晚,老爷烂醉如泥,还是她跟着照顾了一晚上。
绿竹想到这儿她的眼睛简直要瞪出来了,她惊恐的看着二姨娘,二姨娘也望着她,见绿竹明白过来,她才贴在她耳朵旁白儿,小声阴沉的嘱咐道:“既然你知道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绿竹你明白!”
二姨娘的声音极其的阴沉,在绿竹耳边响起,吓得她身体一抖,双腿一软就要跌坐在地上,却在看见二姨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感觉到捂着自己的嘴的手正缓缓的上移,她急忙清醒过来。
她仿佛用尽了全力点了点头,二姨娘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了手,但是眼里仍旧透着怀疑。
“那……二姨娘,咱们还找大夫吗?”绿竹看了看二姨娘手背上的划伤,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二姨娘随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她后背也很疼,估计也摔坏了,只是此时她不敢随便去找大夫。
她转了转自己的眼珠,摇了摇头,现在她心烦意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这件事儿要是让沈振威知道了,那她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把拉住绿竹的胳膊,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绿竹,你和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过的好,你也好,但是我的事儿要是败露了,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绿竹听得背后冷汗蹭蹭的往外冒,她当然清楚二姨娘说的话,急忙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的心意。
二姨娘这才接着说道:“派人跟着沈碧佳,如果她有向老爷透露的意思,拦住她,并且立马来通知我。”
她神经质的快速转了两下眼珠,又急切的说道:“那个老大夫也派人盯着。”二姨娘说完,猛地推了一把绿竹,压低嗓子低吼了一声:“快!”
绿竹被吓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提着裙子小跑去叫信得过的丫鬟办事儿。
绿竹一走,二姨娘双腿一软,单手撑着一旁的大树,才稳住自己的脚步,她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肚子,眼里没有半分要当娘的喜悦,反倒是淬着阴毒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肚子,那样子就好像她怀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妖怪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喃喃自语道:“别怪娘心狠,实在是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
就这一会儿,二姨娘已经稳定了心神,有了打算,这个孩子她是不可能要的,只要除了他,就算到时候真的捅到沈振威那去,她孩子都没有了,只要死咬住不放,死无对证,即使沈振威怀疑她,也罪不至死。
想通了,二姨娘就稳当许多,她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藏好自己受伤的手,匆匆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现在她不能让人看见自己受伤,否则不小心传到沈振威耳朵里,叫来大夫一看,她就完了。
沈珞漓在梦中又梦见自己家满门抄斩那一天,猩红的血刺激着她的双眼,那种钝痛又从脚下蔓延,那种疼痛让她呼吸不畅,似乎马上就要将她溺死在一片猩红之中。
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大仇未报,还不能死!
梅见听见声,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见沈珞漓额头上都是薄汗,急忙拿过一旁的手帕递过去,小声说道:“大小姐,您做恶梦了?”
沈珞漓原本眼前一片猩红,当看见梅见递过来的雪白手帕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只是做梦。
只是那种疼痛让她一回想起来就疼入骨髓,她压着心里的悸动,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梅见急忙吩咐守在外面的二等丫鬟去准备一碗压惊的参汤,给沈珞漓调养一下身子。
“我没事儿,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沈珞漓似乎自言自语一般,但是那种语气透着阴沉,似乎夹杂着恨意。
梅见看沈珞漓回神了,身体稍微往前探了一些,压低嗓音说道:“五小姐那边儿说一切准备妥当。”
沈珞漓一听,放下手中的手绢,看了梅见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梅见一看见沈珞漓这轻笑,瞬间就觉得肯定有谁要倒霉了。
不过她见沈珞漓又恢复精神,也放心了,刚刚沈珞漓脸色煞白,双眼也空洞无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梅见,准备点儿清淡的东西,睡了一下午,我也有点儿饿了。”沈珞漓揉了揉自己空空的肚子,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梅见急忙点点头,转身去准备,梅见才一转头,沈珞漓就收起脸上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下午的时候傅凌天就又来到了景仁宫,苏翩然早就候在门口,一见傅凌天进来了,娇柔的行了一礼。
可是这次傅凌天不但没有伸出手虚扶她也没有让她免礼,苏翩然心里一沉,脸上却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娇羞笑容。
傅凌天直接坐在正座上,看了苏翩然一眼,当对上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时,他的怒气才稍微缓解一些,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
“这是谁惹陛下生气了?”苏翩然一脸委屈走过去,轻轻拉着傅凌天的手,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十分的惹人怜爱。
傅凌天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苏翩然一眼,刚刚他以为是苏翩然故意胡说,想要陷害沈珞漓,可是这会儿看见她无害的双眼,又觉得性格温婉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沈珞漓和她表哥的事儿是谁告诉你的?”傅凌天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苏翩然早就得知沈珞漓全身而退,她故作天真的样子,微微歪了头,说道:“是我的堂姐,沈珞漓的母亲苏婉婷告诉臣妾的,臣妾想她的母亲问她会更妥帖些,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傅凌天一听,对苏翩然的怀疑又减少一分,他伸出手拉住苏翩然冰冷的小手,轻轻摩擦,把自己手掌的温度传给她,透着心疼说道:“怎么手还是这么冷?”
苏翩然羞赧一笑,作势往傅凌天怀里一靠,万分依恋的说道:“陛下不在这儿,景仁宫冷冷清清的,臣妾就是抱着手炉也觉得冷。”
这话如果在别的美人口中说出只会显得庸俗不堪,可是这话从仁和第一美女苏翩然口中说出只会让人连骨头都酥了。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尾音微微带着一点儿上扬的卷音,就好像会勾人一般,闹得听得人心里都跟着痒痒,傅凌天闻声抬头看她,正好望进那双含情脉脉水润的大眼睛里,看的他心更是要化了一般。
傅凌天一把把苏翩然揽入怀里,磨擦着她纤细的腰身,目光盯着她如樱桃一般的小嘴,心不在焉的提点到:“苏婉婷的话,以后你不要全信,她和沈珞漓关系面和心不和,小心被她利用了。”
苏翩然一听,直接窝进傅凌天的怀里,装作害怕的样子,眼睛却快速的转动一下,心里算是牢牢记住沈珞漓这个人了。
在苏翩然看来,沈珞漓居然能让傅凌天如此的惦念,是比战晓薇和景语蓉更为强大的敌人。
苏翩然垂下眉眼,心里有了打算,以前她是为了拉拢苏家才帮她们除去沈珞漓,如今看来,为了她自己也应该铲除沈珞漓!
“臣妾记住了,以后一定小心,不给陛下添麻烦……”苏翩然边说边在傅凌天胸前画圈圈,逗得傅凌天从心到身都开始痒起来,到最后傅凌天也不管现在是不是青天白日了,不一会儿景仁宫内就传来羞人的娇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