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景鹤彬也不顾忌什么了,又高喝一声:“恳请陛下一视同仁!”
“!”傅凌天看着景鹤彬,气的微微眯起双眼,大拇指和食指快速的摩擦起来,杀意尽显。
傅凌天其实可以现在就传召冯秋实,可是他还和景鹤彬杠上了,如果明日冯秋实上朝,证明沈珞漓是无罪的,今日沈珞漓入狱之罪,他就有理由让景鹤彬加倍偿还了!
“好好!来人!”傅凌天高喝一声,看了沈珞漓一眼,接着说道:“把沈大人带下去,等到明日再审理此案。”
景鹤彬一听,眼中闪过得意,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得到沈珞漓的人或是京兆尹的人出城,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沈珞漓是虚张声势!
沈珞漓没有开口,傅君清险些站不住了,回头看了一眼沈珞漓,见她神色清明,没有半分担忧或是求救的意思,他便忍下了。
就当沈珞漓被如此羞辱的方式拖到大殿门口的那一刻,大殿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福禄眼睛一尖,欣喜的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那是冯秋实冯大人!”
“!”傅凌天漆黑的脸也瞬间明亮了一些,他抬起头看过去,果真冯秋实正站在大殿门口,正好这个时候沈珞漓被拖着经过他身侧。
傅凌天立马低喝一声:“慢着!”
冯秋实这会儿已经迈入大殿,一甩下摆跪在地上,诚恳的行礼说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冯大人你来的正好,林家冤狱案沈大人可和你说过?”傅凌天和景鹤彬较上劲儿了,语气略显急促。
“咳咳!”冯秋实的脸色却是不太好,还未开口先咳嗽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时间明明很短暂,可是却好像被他这咳嗽声无限的拉长了。
“回陛下,微臣就是为了这件事儿而来的!前日沈大人找上本官,说了这个林家冤狱案,微臣立马派人去边疆核实。”
“!”景鹤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珞漓真的去找冯秋实了,只是他却没有得到半点儿消息,那她到底是何时,怎么去找到冯秋实!
景鹤彬紧紧的盯着冯秋实,注意着他的表情,就是想要找到一丝丝破绽,只要有一丝破绽,他就能让沈珞漓和冯秋实自掘坟墓!
“结果如何?”傅凌天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又问了起来,其实也是想要暗中给景鹤彬施压力。
“回陛下,
这个林家冤狱案实在是蹊跷,微臣派去的人确实找到了被发配边疆的林家,只是他们的儿子,唯一的林公子,被发配之时,已经病死在途中了!”
“!”景鹤彬听到这儿险些站不住,他猛地回头看向林毓秀,眼里透着一丝阴毒。
林毓秀浑身一颤,吞了口口水,开口说道:“死的那个是草民的书童,当年……当年,家人为了保住草民这一只独苗,边让书童和草民身份互换,然后……然后草民装死逃了出来。”
“一个书童死了自然无人过问,把草民扔在路边,就逃了回来!”林毓秀说完跪在地上,又开始哭嚎起来,声泪俱下,简直闻着伤心。
“陛下,草民就是为了能有今日指正行凶的沈珞漓,所以才苟活到今日,还请陛下能为草民做主!”
傅凌天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毓秀,沉默不语,余光却扫了一眼冯秋实,冯秋实立马上前,低头不屑的看着林毓秀。
“你说完了?”冯秋实长得就比较严肃,因为生病脸微微泛白,这么一板着脸倒真配得上他铁面的称呼。
“冯大人,草民知道您和沈珞漓私下交好,所以才没有找您申冤。”林毓秀也不傻,一句话轻飘飘的就把冯秋实也牵扯进不公之中。
冯秋实依旧这么看着他,只是眼中不屑更甚,让林毓秀心中微微发慌。
冯秋实一开口,一句废话都没有:“据本官派去的人核实,真正的林毓秀左肩有一块儿疤痕,是小时候不慎被热水烫到……”
冯秋实说到这儿,林毓秀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他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去看景鹤彬,景鹤彬察觉到事情不妙,先发制人。
“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还不让人仔细检查!”景鹤彬明显是要推脱关系了。
林毓秀一见指不上景鹤彬,低下头,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因为真正的林毓秀身上确实是有一块儿疤痕。
“福禄,你带人去看看!”
大约一刻之后,福禄先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恭敬的回道:“陛下,他左肩确实有一块儿烫伤的疤痕。”
“!”别说傅凌天了,就连冯秋实都微微发愣,他下意识的转眸看向沈珞漓,见沈珞漓神色还算淡定,打算等一等。
“沈大人,冯大人,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景鹤彬一见事情对自己有利又不躲闪了。
“回陛下,如果现在这个人是真正林毓秀的书童,那么他一定知道林毓秀左肩上有烫伤,他想要假扮他,必定会烫伤左肩。”
“胡说!沈珞漓,你简直是强词夺理!难道这疤痕还能作假?”景鹤彬据理力争,步步不让,简直就不给沈珞漓一丁点儿机会。
沈珞漓对于景鹤彬这种态度不羞不恼,继续说道:“疤痕能作假,但是有疤痕的大致时间是不能作假的!”
“幼年和成年被烫伤的疤痕肯定不一样,只要让太医去检查一下,定能知道真假!”
沈珞漓说到这儿转头看向景鹤彬,嘴角微微上扬,谦和一笑,这一笑却险些让景鹤彬气的吐血。
“快去!”傅凌天挥了挥手,紧接着把手放在额头轻轻的揉了揉,这几日后宫刚刚消停几日,没想到前朝又开始闹腾,简直是没有一日消停。
傅凌天想到这儿瞥了一眼始作俑者的景鹤彬,心中对他更是不满,杀意四起!
这回福禄再回来,脸上带着掩饰的笑意,傅凌天一见他就知道肯定如沈珞漓所说,果真他一开口就瞬间逆转了形式。
“回陛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这个草民身上的烫伤确实是这两年新烫伤的,根本不能是年幼的伤疤,所以他不是林毓秀!”
“王大人!景大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傅凌天低喝一声,原本这件事儿单单质问王大人就可以了。
可是景鹤彬刚刚表现的让傅凌天太过于恼怒,这会儿也不管什么合不合理,至少要呵斥他一顿。
王大人早就乱了阵脚,慌乱的说道:“陛下,微臣,他来找微臣,说的合情合理,并且还露出了肩头的疤痕,微臣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骗子!”
“王大人,现在不是他是不是骗子的问题,而是他为什么要诬陷沈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有心之人指使的!”冯秋实直接把矛头又指了回去。
王大人额头上的冷汗簌簌的往下流,只能含糊说道:“这个……这个微臣就不知道了,可能真的是沈大人迫害了林家,这个书童为了报仇才谎称自己是……”
“胡说!本官的人已经去边疆查探清楚,林家人确实是罪有应得,哪儿有什么冤屈,如果王大人不信本官的话,可以把他们带来帝都作证!”
“……这……”王大人顿时无语,只能低下头,又想起什么,向傅凌天磕了一个头,急切的撇清自己:“陛下,微臣疏忽,求陛下宽恕!”
“够了!身为朝廷命官,不把心思放在西北干旱,江南洪涝等要事上,天天朝堂之争,你们都存了什么心思!”
傅凌天再次发怒,百官胆颤,王大人更是心神俱颤,险些晕过去。
“冯秋实!他就交给你,要问出幕后指使之人,如果他就是主谋的话,诬陷朝廷命官,抄家流放!”傅凌天下了狠话,就是要揪出景鹤彬。
傅凌天已经在心中打算好了,各国会宴还需要景鹤彬出力,所以这次的事儿他不会严惩他,但是会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君臣之礼!等到各国会宴结束,他就全都和他算清楚了!
“陛下!陛下是景鹤彬景大人!是他让微臣这么做得!”王大人险些被吓尿了,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高呼出声。
傅凌天脸色微寒,没想到这个王宏如此的没有骨气,景鹤彬也没想到王宏会在此刻全都招了,脸色瞬间很难看,但是他却不怕,因为王宏身上没有半点儿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
“王宏!你诬陷完了沈大人,现在又要诬陷本官吗?”景鹤彬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宏着急,但是他原本以为今日之事儿准备的十分万全,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他急的猛地吐出一口血,
还想说什么,傅凌天挥了挥手,侍卫就把他拖下去了。
景鹤彬心中稍缓,舒出口气,虽然今日没有能整治沈珞漓,但好在没有牵涉到他,景鹤彬虽然不甘,却仍旧不敢再说什么。
“景鹤彬,以后这种事儿你也休要不明事理的胡乱参与,以免惹火烧身!”傅凌天没好气的呵斥几句,景鹤彬立马躬身行礼,恭敬的应下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傅凌天说着就要起身,可是冯秋实却突然又跪了下去。
他沉声说道:“陛下,虽然林家冤狱案是子虚乌有,可是微臣属下在边疆查案时,有人前来告状,牵扯出另一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