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在太后处,听那孙采女说,岭南除了荔枝外,竟还有种荔枝蜜呢。”柳蔓月似是随口说着,打他身后绕了过去,坐在一边儿的敦子上头,手里打着扇子,给两人扇着风,“那孙采女最是博闻,以前还出过做点心的新鲜样子,妾心里头好奇,就问问小安子,这会儿还可还留着那孙采女送赤过来的点心吃食?他给妾去寻了。”
皇上挑了挑眉头,眼皮不抬的道:“哪个还有朕用的御厨做得好?不过是闺中女子罢了。”
见他忽不在意,柳蔓月也不辩解什么,只道:“妾好奇啊,听说她今儿个送来的是什么水果沙拉,从没听过这名儿,叫他拿来瞧瞧呢。”
皇上手中毛笔顿了顿,轻笑一声儿:“不过哗众取宠罢了。”特特起个怪名儿,好叫人记住,这法子也太过寻常些了。
没一会儿,小安子在外头道:“皇上,柳美人要的东西取来了。”
既然拿来了,那就一遭瞧瞧呗。
小安子提了食盒儿进来,在桌前打开。
里头白乎乎的一瘫,拌着各色果蔬,那孙采女倒是大手笔,竟然连太后太妃刚刚赐下的荔枝都剥好了放了进去,只是……
“不是水果沙拉么?怎么还有黄瓜?”柳蔓月手中持箸翻腾了两下子,见着里头几块儿黄瓜不禁愣了愣,她这是在提醒皇上分她点子“黄瓜”用用么?
“那红的是什么?”皇上从没见过这东西,不禁皱着眉头指着一处问道。
柳蔓月拿筷子戳了戳,抬头看向皇上道:“胡萝卜。”这行子这会儿大恒也有得吃了,也不知道是打哪儿传进来的。
“拿下去,倒了!”皇上皱着眉头冲小安子挥手倒,这白腻腻的一大瘫,稀的干的搅在一起,盘子里头还渗着汤子,看着就怪恶心人的,一瞧就倒了胃口,“这东西也能吃得?!”
“是。”小安子忙一头冷汗的再把那盖子合上,退了出去。这里头的果子切得好大一块儿,刀法粗俗难看,便是再不会做饭的,那菜呀、果子的,哪能切成这个样儿?
柳蔓月忍着笑,那里头也不知是哪样水果汤太大了,想必刚拌出来时瞧着倒还还无妨,可一路顶着大太阳送到宏心殿处,再放了这半天,那汤子就冒出来了。小皇帝又没见过这行子,可不就觉着恶心了?
那味道想必应差不到哪儿去,不然她也不会贸然送来,可她不是说是“水果沙拉”么?怎么又是黄瓜又是胡萝卜的?再加点儿土豆泥进去,不就成了“蔬菜沙拉”了么?
宫里头用膳,讲就色香味儿俱全,那色还放在了味前头,皇上太后尤其如此。想必她平素送过来的吃食也不会如此难看,这次应也是赶巧了,没想到送过来后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那食盒子拿走后,皇上仍皱着眉头,拉着柳蔓月坐回桌子后头:“这行子也能吃得?以后她再送来的东西你莫要瞧了,不然晚上再吃不下东西去!”
得,这一口还都没尝呢,那孙采女就在皇上这儿挂上号了。
柳蔓月眨巴眨巴眼睛,她真心没想要害那位同乡,反倒还有意在皇上面前提起,不过是想看看热闹的意思。看来这回以后,便再没什么热闹可瞧了……唉,纯属无心之过呐。
当天晚上,皇上翻的乃是柳蔓月的牌子。晚膳时,她便没同皇上一遭回听雨阁。在秋水阁用罢了晚膳,便叫白莹跟着,去了听雨阁中。
上了二楼,见小皇帝正坐在窗边儿,手中持着一卷书册看得出神,听着小珠子带着柳蔓月上来了,这才抬头朝她看来,脸上随即挂起一丝笑意。
“原本只在那处呆着,这猛的一过来,倒觉着有些个不自在了呢。”进了门儿,小珠子便识趣儿的退了下去,柳蔓月往里头走了两步,见皇上起身过来了,不由得笑道。
“朕这里没有服侍你的宫女,平素不好叫你过来。”说着,便抬手揽在她肩膀上,低笑着凑在她耳边道,“偶尔过来一回,滋味倒也不同呢。”
调笑之语说得她脸上有些个发红,靠在他身边儿一总朝床边走去。
二人时常在一处,皇上也是担忧,怕万一哪日她没清理干净,再有了身子,一个月里头过来一回半回的,若是有了身子,也好有说词。
“这几日的药可按时吃了?”
说起这个,就叫人头疼,柳蔓月忍不住皱眉嗔了他一眼:“又没病没灾的,总吃那行子做甚?都快苦死了。”
“太医说你身子虽尚可,可底子弱些,好好调理个半年便好,又不是日日吃药?”
说叫太医给她调理身子,皇上便果真派了亲近的太医进来给她诊脉。宫里头女子没几个身子骨好的,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便叫人进来诊脉吃药。
柳蔓月也不过是打的这份儿幌子,只说是有些个胃口不济,叫太医进来瞧瞧而已。实是看看她的身子骨,好叫人配药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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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苦,这几日吃东西都没味儿了。”药又不是叫他喝?他怎么知道有多苦?况且自己又偏是个怕苦的,摆再多蜜饯果子也不顶用呢。
“过几日左近的园子便有时鲜果子进奉过来了,到时朕由着你吃可好?”这倒非是皇上多此一举,乃是早前跟赵统领闲聊之时听说,常年服毒的人,时候久了,便是解了毒药说不定身上也会受损,这才忙叫人进宫给她瞧瞧。
太医听诊后果然说,虽柳蔓月身子骨还好,可多少有些个毒物进了她身子,现还下不显,等上了年岁说不准就会有个头疼脑热的,怕不长寿。忙忙叫他们定了调理的医药,每日自己便是盯不住她,也得叫白莹死看着她喝了药。
如此一折腾,先不说她身子如何,园子里头的妃嫔们听说秋水阁这头儿又寻医问药的,北面闹鬼不干净之语倒是更甚了。
“不过是水果,便是没病,莫非皇上就不叫妾吃了?”
她如今同皇上说话竟比早先还要胆大些个,现下竟时不时的说这些不大讲理的话出来。偏偏小皇帝还就吃这一套,听她撒娇,脸上那笑意更甚,二人已经走到了床边儿,便弯腰打横抱起,把她放到床上,人亦压了下去:“朕给你吃好吃的……”
温热的气息喷到耳边儿,熏得人脸颊颈后一片通红。眼中似充了水一般,只微微一嗔,便带得娇羞一片,看得人眼里心里热得发烫。
皇上难耐不住,忙低头吻去,手下不停的解着她身上衣衫。
外头裙杉除尽,里面银红色的肚兜裹着雪白的身子,带出无尽的风情。看得小皇帝眼中发热,凑到她脸边儿,吻着她下巴:“穿上这件了?”
她穿红最是娇艳,宫里头没哪个女子穿红有她好看,可偏偏的,她却决计穿不得这个。皇上便叫人寻过银红粉红等色的料子,叫人做了衣衫与她送去。
柳蔓月自是知道身份,除了贴身儿的、旁人见不着的之外,决计不会穿这些。如今难得穿回银红色,却没想着,竟叫皇上跟吃了什么似的,下头棒硬,直折腾了三个多时辰,竟折腾得她在床上晕睡了过去。
怀里头温香软玉睡得沉稳,皇上贴在她身上,低头瞧着那带着春|色的脸颊,身上、脸上粉红一片。
她身上那肚兜半褪没褪的,半只酥胸似露非露的藏在那里。
大手轻握,捏着那只玉兔在手中轻轻把玩。下头仍顶在那里头,舒坦得不舍得叫人拿出来。
许久,轻叹了口气,贴在她脸上轻吻了起来,把怀里头那女子紧紧揽在怀里,口鼻藏在那乌黑的发中。
“再等等……咱们便能有自己的孩儿了……亦能叫你把这大红,堂堂正正的穿在外头。”双目缓缓闭上,中心平静一片。那刘家不论是因着仙阁的缘故还是因着朝堂中的缘故,早晚都要除去,若说找哪个家世好些个的辅佐自己的为后?他宁可找个自己心悦的女子!
把怀里那人抱得又紧了二分,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暗平定下来,朝中大事,非一日之功,在此之前,必要保全了她,方能再论其它。
一大清早,梳洗完毕,带着守在听雨阁的白莹直接去了皇后娘娘那处。
拜谢了皇后娘娘赐下的物件,柳蔓月便定定坐在一边儿,半垂着眼睛,任屋子里头那一双双或明或暗的眼睛瞧着自己。
光明正大的睡了皇上,二日早便必要受这些双眼睛的打量。众人亦在心里琢磨着,这倒底是跟那些个偶尔点上一回的似的,只睡这么一次就被皇上丢到脑后去了的啊,还是跟那玉嫔似的,睡过之后便被皇上记住的了?
虽说以前柳蔓月就伺候过一次,可到底那会儿宫中还没旁的妃嫔进来,这会儿又伺候了一回,再加上她那出落的模样,众人便不得不在暗中暗暗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