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我已经手脚并用,爬到那个活盖口,经过那个已经腐朽成灰的骸骨前,我不禁顿了顿,刚才我的注意力,都被丹丹吸引住,她穿着那个石衣,蜷缩在角落里面,随即,角落板壁上的图刻,又分散了我大部分的记忆力,直到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骸骨,一种怪异的感觉,横亘在心头。
不过,这个时候我更加关心的是出路,当即伸手拔开活盖的栓子,用力的对着活盖上推了上去。
不料,那活盖居然纹风不动,我不禁吃了一惊,难道我的担忧,居然变成了事实?有人从外面砸死了这个活盖,想要把我们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那些已经泯灭了心智的阴人,自然不会这样的事情,余下的,钱教授的脑袋已经被我一剑砍了下来,只剩下一个人——姜老头?
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姜老头,如今已经成了我心中的噩梦!除此以外,这古墓中再也没有活人了,就是那个姜老头,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活人。
我想到这里,只感觉全身无力,软软的跌坐在地上,轻轻的叹气道:“胖子,完了……”
胡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这活盖被人从外面砸死了,我们出不去!”我低声道。
“胖爷我真个要死在这里了?”胡胖子抱着丹丹,靠在地上,低声念叨着。
我手里里面都是冷汗,我有着轻微的幽闭症,如今,我头上矿工灯的灯光,已经越发的昏暗不明,就连着胡胖子和丹丹,在我眼中看起来,也是光怪陆离,透着一股阴沉沉的鬼气。这该死的地方,充满着各色的不合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距离我不远的骸骨上,难道他也是这么被困死在这里的?可是,有是谁从下面打开了这个活盖,让胡胖子得以发现这个夹层?难道会是这个已经腐朽的骸骨不成?
那个该死的陈瞎子骗我啊,说我福泽深厚,能够长命百岁,不料我今天年方二十有六,居然要死在这等鬼地方。
不成不成,我不能够放弃,我不想死!
我用力的摇摇头,把心中的死亡阴影从脑海中清除,用力的握紧拳头,我的指甲刺入肉中,疼痛让我稍稍的清醒,我必须镇定下来,想法子出去,否则,我们就真个糟糕了,胡胖子是指望不上的,这家伙不添乱就好了。
奇怪了,这车厢夹层狭隘得紧,我们三个大活人,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骸骨,在这里面也有了一些时候了,居然不感觉气闷?难道说,这车厢的夹层中,竟然有着透气孔?可刚才明明有着混沌的地下水涌上来,真有透气孔,为什么这里面又不灌水?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骸骨上,对,刚才就感觉这骸骨不对劲,直到这个时候,我从新审视,才震惊的发现,这个骸骨虽然已经有着部分被我和胡胖子踩碎,但依然有着一些骸骨的完整的,其中的一段脊椎骨,透着一股说不住的诡异。
“胖子,你过来,别发呆!”我招呼靠在一遍发呆的胡胖子道。
胡胖子死死的瞪了我一眼,骂道:“都要死了,你还穷折腾什么?”
“你看这人的脊椎骨,像什么?”我低声道,“这地方一定有透气孔,你难道没有感觉,我们完全没有气闷——否则,这狭隘的空间,早就把我们给闷得半死了!”
胡胖子被我一说,顿时再次振作起来,抱着丹丹,挪了过来,盯着那骸骨看了半晌,才说道:“这是蛇?”
我也感觉荒诞莫名,那个起到支撑作用的脊椎骨,居然不是人骨,而是一段蛇骨,那尖利的蛇刺,一根根的张开,似乎在嘲笑我们的无能、无奈、无知……
我手上还戴着塑胶手套,手指却有些不听使唤,小心的翻查地上的骸骨——我希望,只是有一个人和一条蛇,同时死在这里,最后血肉腐化,残骸交织在一起,并非什么怪物。
但是,那具怪异的骸骨,用事实无情的嘲笑了我们的无知,我最后惊颤的发现,那个类似于蛇骨脊椎骨,支撑着那人形生物的正个身体,而这生物下半截的身体,大概是胡胖子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如今都已经化成齑粉,我居然没有找到一块完整的腿骨,全部都是蛇骨……
这生物如果是活着,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对了,就像我们刚才碰到的那个妖物,人首蛇身?还有地上残留的半截蛇蜕,都显示——这地方曾经有过蛇类的出没……
为什么轩辕大帝的战车夹层中,居然藏着这么一具尸骸?
“这不是人?”胡胖子在我旁边,低声说道。
“是的,这绝对不是人!”我点头道,从这残骸上看,怎么都不想是个人,但是,它的头部却明明就是人类的头骨,甚至手臂和别的残骸,都和人类一般无二。
看样子上面那具素锦包裹着的妖物,也不是偶然,这地方,处处皆于蛇有关——我再次想到上面的那个翡翠蛇棺,那条小蛇,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真如胡胖子所言,那是龙的原型?那就是原始的图腾?
这战车夹层板壁上的图刻,有象征着什么?
我只感觉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我越是想要冷静下来,却越是慌乱。不管怎么害怕,我还是伸手把地上那个骷髅头捧了起来——黑洞洞的两个眼窝子里面,透着邪气,纵然已经逝去多年,骨骼都要腐朽了,但隐约之间,似乎带着一股不甘!
它这么盯着我,我也这么看着它,这情景,说不出的诡异——但是,我依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头骨,和普通人类的头骨,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它的脊椎骨包括下半截,居然是蛇身?还有蛇蜕在地?
“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我一呆,以为是头骨上有什么骨头坠入了,忙着低头去寻找,地上是有一些残骸,但不是从头骨上面掉下来的,倒是在地上,我再次看到了两个用尖利的东西,刻画出来的鸟篆——永镇!
这两个字我认识,和黄河龙眼残碑上的字体一模一样,就连字迹都相同,咋一看,隐约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臂。
难道说,刻写那个黄河龙眼残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死在这里的骸骨?刻写石碑的工匠要是成了古墓主人的殉葬者,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我把手中的头骨放在一边,伸手去摸“永镇”两个鸟篆字体,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我身下原本坚硬的黄金车厢,突然裂开,我原本就俯伏着跪爬在地上,这个时候,我立足不稳立足不稳,身子重重的向下坠入下去。
我惊恐的叫了出来,四周顿时一片黑暗。
“徐老大!”胡胖子的惊呼声,还在我耳畔回响,但我却在急剧的下降——四周一片黑暗,我伸手乱抓,希望能够抓住一点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抓住。
然后毫无预兆的,我“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摔得我背脊骨差点就断了,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我原本的惊恐之心稍稍安定。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心中却是明白,那古战车上应该是有机关,只是那战车底部原本而应该不是紧贴着地面的,为什么我会触动机关摔下来?一时之间,我也想不明白,那个墓室的主人既然能够铸造如此庞大的黄金战车,觅得贵重的极品翡翠棺材,就算设置再怎么精炼的机关术,也在情理中。
我头顶上的矿工灯似乎是摔坏了,一点亮光都没有。忍着疼痛,我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翻出手电筒——拧了开关,但手电筒却也是一点光线也没有……
摔坏了?我没有摔死,这手电筒却摔坏了?我心中大寒,这四周一片黑暗,胡胖子不知道会不会下来,若是没有光源,我将如何走出去?难道要这么在黑暗中等死不成?
打火机?对了,还有打火机?
我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乱摸,终于在上衣的口袋里面,摸出了打火机,使劲的按住开关,啪啪啪啪……一连数下,都没有能够打着火。
我心中咒骂不已,该死的,说什么这打火机防风防水,完全是骗人的。
甚至,我连手指都开始哆嗦了,忙着用力的再次按下打火机,噗嗤一声,一抹幽蓝的光线,从打火机上蹿了出来。
而在火光中,一张腐烂而恐怖狰狞的脸,几乎贴近我的脸皮——我吓得大叫一声,身子一软,再次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打火机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在黑暗中呆了大概有三十秒,这才算是镇定下来,当即小心的在地上摸索着,我唯恐一个不小心,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心中明白,刚才那玩意,绝对是尸体。凭着刚才打火机落地的声音,我终于哆嗦着摸到了,然后,我也不敢乱动,啪——这一次,这打火机总算争气,一下子就打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