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险棋4

直到他们陆续退去,大殿里失了喧哗,凤九才捂着嘴连声咳嗽道:“来人,扶朕回去休息。

不待有人回答,殿外就走进一个华服女子,轻纱薄袍,发若流云泻玉,面如春水含俏,急步过去扶了凤九,微微责备道:“大王身体本来就不好,何故又半夜起来管这些事呢?”

凤九把手从嘴边拿下,对伸过来的手不推也不靠,皱眉说道:“朕若不起,他们又要在殿外闹个不休,不如见了他们图个清静。”

他侧头看着面色红润的女子,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背后,显然也是听到声音后刚起来,便柔下声音道:“你也是,这么点小事让张升来就是,你何必来?”

韩雅暄闻此言,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居然流露了小儿女之娇态,眉弯如月般嗔道:“大王没安静的歇息,臣妾又如何安睡得下?”

凤九自己拉下夹袍让她放好,然后倚到了床榻上,拥住薄丝被笑吟吟地望住她,“你也是有身子的人,当该要好好休息,如今已经怀了我们的小王子,可是天下第一大事,岂能为这些小事而惊扰了我们的小王子?”

韩雅暄几乎被他的笑意融得身体都快软下去,若不是沈拓一再交待他不能房事,她恨不得现在就偎在他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她在他目光下心难自持的乱跳,良久后勉强镇定下来,方坐在床沿用青葱般的手指给他掖着被子,“臣妾知道,祭司大人昨天已经告诉我了,我们的小王子将来生来不仅能为大王延续香火,承着大王血脉的胎衣入药还能治愈大王的蛊毒,这一举两得身负重任的事,臣妾自会好好看顾好自己,不会出一点意外。”

“王后知道就好,以后可别像今晚这般劳累……”凤九说完,已是疲累不堪,慢慢地闭上眼瓮声道:“去睡吧,朕这里就由张升照看。”

韩雅暄一笑,“臣妾想看到大王睡敦了再走。”

凤九轻嗯了声,侧过送去,不一会,便呼吸均匀。

韩雅暄的目光落在他清俊的面容上,眸光柔缓似水,嘴角弯了个弧度,渐渐形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今日她能坐在这里,正是她契而不舍拼来的结果。

那日凤九与大臣亲眼看到步惊艳与沐长风躺在一起后,据说气得差点要杀人,如若不是沈拓点了他的穴让他冷静下来,估计那两个人就走不出他的视线。

就说步惊艳禁不得激,她再谈定又如何,还不是因为凤九的事气得浑身颤抖失了理智?若非如此,也入不了她的圈套。

而凤九他回国后,基于一些老臣拿她这个正牌王后与那个女人相较,以死相谏,才又想方设法将她亲自请了回来,虽然她也稍拿了下架子,但还是跟着回来了。总算,这王后的宝座。并没有因为她交不出南国而变成别人的,每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心满意足。

这个眼睛里只有别人的男人,终于成了她的丈夫,而且,她肚子里现在还真正的怀了他的孩子,因为孩子的关系,他看她的眼神,不也是温柔了很多?尽管时常在他眼眸中看到伤痛,她相信,只要时间一长,她定能将他脑海里那个女人的痕迹一点一滴的全抹去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娘娘,大王已休息,是不是也该回去歇着?”

正在想着,如今已成为她身边贴身宫女的柳柳已走了进来,明明是一张带有刀疤的脸,此时在她看来竟十分可爱。

“知道了,你去叫张公公过来好生值守。”

柳柳轻笑道:“张公公早等在殿外了,不劳娘娘多费这份心。”

出得门,张公公果然恭身站在外面,随便交待了几句,韩雅暄便带着柳柳回了寝宫。

“娘娘明明舍不得和大王,为什么还要分开睡呢?”柳柳为她铺床,顺便拿了扇子,把帐幔里的蚊子赶了赶,再放下来。

韩雅暄手抚着肚子,含着笑,“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分房也没什么。再者,前些日我不是说他中了双生绝杀蛊活命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么?如今祭司大人居然找到了破解双生绝杀蛊的方法,就是用我和他初生胎儿的胎衣入药,便有办法破了这种霸道的蛊毒。而大王现在正处于双生绝杀快要发作的最后几个月,此时千万不能泄了精元之气,为了他身体着想,我们就算再不想分开,也得分开。”

柳柳恍然大悟,“怪不得娘娘宁愿每日忍着相思之苦也要独自成眠,原来如此。也幸好娘娘一回宫的时候就与大王有了夫妻之实,不然大王哪里去找亲生骨血的胎衣救命?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所以说我和大王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谁也分不开。”韩雅暄低叹着,慢慢脱了身上华丽的衣衫,柳柳走过去想替她打散头发,她却挥了挥手,幽幽说道:“柳柳,你再给我说说那晚我与大王成了夫妻之实的事。”

柳柳扑哧一笑,“娘娘,奴婢已经给您说过好多次了。”

韩雅暄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最近记性不好,又忘了。”

柳柳又笑又咳了一会,忽然一正脸色道:“那天大王把娘娘从宫外接回来,兴致份外高,于是在华宁殿摆下了酒席与娘娘单独饮酒。”

韩雅暄果然像忘记了一般,坐下来问,“喝酒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出什么事?”

柳柳道:“有,娘娘由于高兴过度,居然不胜酒力便醉了,像一个……嗯……一个很大胆的女子般缠着大王。”

“不敢想像我当时成了那般模样,不过,大王后来便怎样对我?”

“大王对娘娘很温柔,却也被缠得没了法子,于是就把娘娘抱进了他的寝殿。”

韩雅暄脸色顿时变得绯红,追问道:“进了他的寝殿就没事了么?”

柳柳忍着笑:“奴婢也不知进寝殿有没有事,只知道当天晚上奴婢和张公公站在殿外,听了一夜娘娘又哭又叫的声音,可吓坏了奴婢。”

“结果呢?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结果第二天奴婢把娘娘从大王的床上扶起来的时候,只看到娘娘从脖子再到脚趾,全身上下都是又青又红的印,过没多久,御医就诊出娘娘有了身孕。“

韩雅暄听得眉眼都笑弯了,“也就是说,在我喝醉酒的那晚,我便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柳柳心思灵敏的应和,“那是肯定的,不然娘娘的孩子哪里来?”

韩雅暄整个人似乎都醉了,望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也没动,沉浸在她能想像的那个画面中。

室内一片宁静。

柳柳在暗处看着她的侧影,忍不住暗自叹息,一个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圣女,怎会变成这样?与喜欢的男人一夜缠绵,自己因为醉酒不记得了,却总要从别人的嘴里获得一点真实感,是不是很可悲?

韩雅暄很久都没有出声,自己想了一会,才忽然苦笑道:“柳柳,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傻?其实不止你这样认为,我自己也觉得我快要成天下最笨的女人。以前身为圣女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情爱是何物,以为天下间除了亚拉腊神,除了那些子民,再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去想。可是自从遇上大王,她将我死死的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便不是我的了,于是就想尽千方百计,只想和他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还给自己找借口,说是为了天临国子民以后有好日子过,实际上,却是我的私心在作祟,除开我以前圣女的身份,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还是这样一个又痴又傻的女人……”

她的神色满是幽怨,语调甚为惆怅,似乎连周围空气里,都是淡淡的无奈气味。

柳柳走过去,柔声安慰她,“遇到喜欢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恨不得幸福的日子越来越长,苦难越来越短,虽然有时候会事与愿违,但是又控制不住的活在那些幸福的过往里。”

所以说,女人遇上生命里的男人,简直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灾难,而且还会变傻,傻得既可笑,又很可怜。

她不知道这些话对韩雅暄有没有作用,可是对于她自己,却是最真的写照。

在不远处凤九的寝殿内,微弱的灯影一闪,屋内就多了一人,凤九睁开眼睛一看,是一身黑袍的沈拓。

他慢慢坐起来,沉声问:“那些老家伙回去了有没有翻箱倒柜?”

沈拓自己抽了张椅子坐下,淡声道:“那些人估计胆子已经吓破了吧,一回去就知道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哦……”凤九忽然想起其他事,没有出声,沈拓沉下眉,又道:“到现在我总算是明白雪域国的朝臣为什么会如此怕你。”

凤九回过神,挑眉,“哦?愿闻其详。”

“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给他们危机感,随时都让他们感到你无处不在。”沈拓静静的打量拥被坐在床上的人,如今他的面貌倾于男人与少年之间,尽管扮了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却无损他的帝王霸气,将来,这天下必非他莫属。

凤九一笑,“以前或许是这样,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我已经查清楚,这次到裴州去的叛军中,几乎都是他们下面的人手,如果不是他们暗许,定远侯也没那么大胆子。再者,一些对阿步不利谣言的产生和散播,指使江湖人士要胁我,想必与他们也有些关联。所以,这次我让人进他们府邸就为了找借口,现在明明白白的派了蓝巾军过去,就没准备放过他们,他们自然心里有数。”

他顿了一下,继续语气缓慢地说道:“如若他们不为他们的过错付出点代价,将来还会有其他的大臣效仿,这些怀有异心的老家伙,我一个都没准备放过。”

他说得轻描淡写,话锋间却夹满了无尽的杀机。

沈拓为那些人叹息,“不管你想怎么对他们,只是别太劳累想太多……”

凤九偏要和他唱反调,打断他的话:“我仔细想过了,这段时间,我就以病而为,偏偏要扮了弱相把江东一带拿下,然后再与各小国达成联盟,凝聚他们的力量,全力去攻大夏。”

“你这是首先燃起战火。”

“我现在空虚得很,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真是个好战分子。”沈拓忍不住批评他,“见不到她觉得空虚,也不能总想着攻这打那,你若无事便罢,如果出了事,我不知道她会把我怎么样?所以为了我着想,劝你就别动这些脑筋了,好好歇着吧。”

凤九扬头,有些执拗,“我为什么要为你着想?如果不是你们两个不经我的同意就制定那么个损人不利己的鬼计划,我们两个现在正处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境地,哪有时间去管别人?”

沈拓起身,叹气,“我这个小师叔真的很难做,顾了这个没顾那个,左右不是人。算了,也指望不到你会感激,还是先出去听听你和韩雅暄有孩子的事有没有传开,如果没传开,看来我又要多费点力了。”

凤九欣然大笑,“那就有劳小师叔了,看来你真的是劳苦命。”

苍和大陆2017年八月初,雪域王整顿了二十万大军沿漓江、途经漳州直赴江东一带而去。逍遥王闻听风吹草动,立即让其长子亲自领兵于洵阳抵抗强兵,两军只稍一异动,顿时引得整个大陆一片风声鹤唳,毕竟出动的是所向披靡的雪域军,以前身为大夏大将军的步征能抵挡住否?

2017年八月中旬,从离越皇宫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离越皇帝在喝御医为他的补汤时突然中毒,一度命在垂夕,后来请来已经退隐的老御医,才将离越皇帝的毒去除,把一条金贵的命救了回来。

于此,一世圣明的皇帝在宫廷内大肆整治,揪出了多个意图谋害他的幕前幕后分子,朝内朝外受牵连的不少,但是究竟有没有抓住中心人物就不得而知。一番整治后,或许是心灰意冷,或许是真的为这片江山操劳过度,竖日,离越皇帝便以身体不佳为由,决定早早传位于太子。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激起千层浪,各党派人士急得上蹿下跳,最后放下成见,一起上书,言明太子在位多年,并未有多大建树,就此传位,恐万民不服。要想叫人信服,除非能让所有人看到风流的草包太子建功立业云云。

正反两面大臣们在朝堂各持己见争论个不休,离越皇帝不胜其烦,无奈之下便道:“太子并非大家看到的那般无用,既然各位要看到他的功绩后再登基,不如这样吧,如果太子能在一年内拿下接壤于大夏的青州一带,朕的这皇位立马就可以传给他,如何?”

时间能再拖一年,简直是再好也不过,一些大臣欣喜异常,顿时欣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有人欢喜有人忧。

晗皇后深知夜长梦的道理,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无力挽狂澜,只得加快选秀事宜,希望太子在出征前能大婚,如能早早诞下皇长孙,将来凯旋后,于登基一事有益无害。

太子府,秀女大选进行得如火如荼,各王公将相的适龄女儿孙女齐集。

经过初选,二选,剩下的秀女还有十几人。

八月十二日,便是由皇后和太子最后进行甄选的日子。

秀女选拔相当严格,不仅才德要出众,而且女红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想蒙混过关者,绝对最后见不了皇后和太子。

“既然如此严格,小女子又无才无德,太子妃的名位非同儿戏,又岂能让我这样的人给霸占了?那是对其他秀女的不公,小女子不会做那缺德之事,所以请嬷嬷回去吧。”

“步小姐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明天就是最后一道选,如若你愿意,皇后娘娘可能会对你另眼相看。”

“不用了,请嬷嬷回皇后娘娘话,步惊艳谢谢她一番厚爱。”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此行不能说明眼前的女子参选,实在出人意料,这世间,又有谁不觑窥太子妃之位?那可是代表将来可以成为一国之母的大荣耀!

步惊艳让丫环送走一脸惋惜沮丧的老嬷嬷,便一身轻绸,缓步走出厢房,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像是翻飞的蝶,在空中张扬着翅膀,凌乱的舞着。

入秋时分,夜色乍冷,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月下有重重火红的石榴花树,沿着细长的青石板小径蜿蜒铺开,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恍若冷月清辉,听竹园前的青竹落下片片枯叶,飘飞在角落里乌黑的杂草上,夜风一起,这座庭院竟显得些些凄凉。

她轻轻拉紧翻飞的裙裾,衣裳最近穿得越来越宽松,差不多快五个月身孕了吧,如果穿稍紧的衣服,便已显怀。这件事,她微微有些胆怯告诉别人,特别是沐长风。其实也知道这样想很没有道理,可是偏偏就不敢启齿。

幸好他最近忙于朝政和选秀事家,极少有闲心顾虑这边,不然,总会察觉她的异样。

正在庆幸,一阵风起,有淡淡的酒香温柔的吹进鼻息,抬头一看,正见一墙之隔二楼水榭楼台上,一名宽袍广袖的男子淡漠而立,微微低着头,目光正对着她的园子。

“长风。”他轻唤。

沐长风手扶栏杆,静静的立于月色花香之中,俊美的容貌上笼罩一层淡淡的月芒,与往日神情大相径庭,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出声。

步惊艳被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她知道,从他那个角度,对刚才与嬷嬷的谈话定然听得巨细无遗。

她低声道:“对不起。”她不能那么做,以后他一定会遇到更适合他的女子。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光影疏斜,远处的清池泛起幽幽光泽。他的声音如一泓破冰而出的水,静静流泻,不带一丝情绪。

步惊艳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他的身形犹如一只迎风而来的大鹏,掠过栏杆,点过墙头,直直的跃到她面前。淡淡的灰尘扬起,让她不得不半眯起眼,伸手遮在额前。

“这里是一个前后通道,风总是极大,出来的时候记得多披件衣服。”沐长风从身上脱下夹袍给她披上,裹好,“这样应该暖和多了/”

步惊艳闻到衣裳上男子独有的淡然清香,与凤九的不同,很淡很淡的那种。

“不要说对不起,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你怎样做,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愿。唯一要说遗憾的,便是过了今晚,明天我将是别人的夫君,以后想要看看你,就再也没了借口。”

沐长风伸出手指帮她把乱发挽到耳后,低声道:“可是不管怎样,待我出征后,也希望你能留下来,这片园子,将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回忆,能不能答应我?”

他总算知道,一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当初她愿意跟他在中州城相处几个月,他已经心满意足。其实在三人共处于燕湖的时候,那时他还在计较着得失与否,计较着她若不跟他走,他便要让她终生后悔之类,如今回想起来,却是那么幼稚。但那时的怨恨和如今的怅惘相较,岂不是一样的痛苦?

此刻的患得患失,终日煎熬着他。有时怒气一来,恨不能再也不见她,可是只一日不见,却是柔丝绕满心头,想怨恨想发怒的心,再也硬不起来。

“不过,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不管你到哪里,到时候我自然都会去找你,答应过的事,绝不会食言。”他仍是在微笑。

步惊艳微微一楞,瞬间相对而视,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真正的笑容,或许他已经将一切都看开了,这样也很好,他素来聪明,与其纠结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不如做个好皇帝,好丈夫,于他来说,是解脱,也是新的境界。

“只是一个青州而已,相信以你的才能,并不需要一年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她笑吟吟,说了个美好的谎言。

第二天清早,沐长风就走了,走前让小丫环转给她一张贴子,说秀女最后的甄选就在西边园子,如果她感觉无聊,可以凭这张贴子进去,再让人安排到幕后观看。

她去像什么话?

收了贴子,她也没再去的意思,吃过早点后,便信步走出了竹园居,小丫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整个太子府占地极广,连绵三十多间楼台,高低起伏,鳞次栉比,风景极好。她静静走在幽静的小径上,不时有沾花的树梢垂下枝丫,轻轻触碰她的眉头。绣鞋极薄,踩在青石板上略略有几分凉意,却也感觉微风拂面的惬意。

小丫环挺乖巧,知她不大爱说话,也不打扰她的清静,跟着她四处乱转。彼时旭日初升,该起的人都还在休息,整座太子府都笼在一片宁静之中,待走到一处庭院时,感觉阁楼很多,小丫环才轻声提醒道:“小姐,这里是秀女们休息的地方,我们该不该回避一下?”

步惊艳四下一顾,花木扶疏中,果然不见人影,便笑道:“也好,我们到别处去吧。”

才要转身,却见一间厢房前有个身影一景而过,鬼鬼祟祟的,分明居心不正。便让小丫环站在原地,她绕着树角跟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粉衣少女蹑手蹑脚来到一座微敞的窗子前,手里拿了把剪刀,寒光一闪,就朝厢房里放在窗台边的一架琴剪去,远远的也不知她剪了琴的哪里,瞬间就见粉衣少女带着轻蔑的笑又蹑手蹑脚的走了。

步惊艳眼波一动,原来是秀女之间在使手脚,无非是想对手在展现琴艺的时候败下阵来,果然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谁胜谁败根本与她无关,琴棋书画真的考较出一个贤德兼备的女人么?她才不信那一套。

“小姐该起床了,今天是最后一道甄选,该早点起来妆扮准备,不然等下落于人后就不好了。”窗子内,忽然传来说话声。

“到什么时辰了?昨晚琴弹得晚,今天竟困得厉害。“

这是一个惺松又轻柔的声音,听来却有些耳熟。本没准备多管闲事的步惊艳不由停下脚步,隔窗望过去,青帐一撩,一个清秀美人脸露了出来,竟是李可嫣。

她的目光在李可嫣颜上一晃,然后再看窗台前的琴,微抿了抿了嘴,便转身唤过小丫环走了。

时至近午时,西院燕语轩里一片肃穆。

一身宫装的晗皇后坐于上首,左侧坐着太子沐长风,右侧则是皇宫里的一位比晗皇后更年轻的贵妃,几人一字坐开,听着下面秀女叮叮咚咚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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