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也知道此事与苏瑾云无关,留下汀兰和以柳也是有其他的用意,现在也说的明了,化血草的毒与以柳无关,自是放了两人回去。
在踏出殿门之前,两人听到太后的吩咐:“将她拉下去用刑,直到说出背后主谋为止!”
两人相视一眼,一路沉默的回到凤仪宫。
听完两人的回禀,苏瑾云一笑:“委屈你们了。”
汀兰摇摇头:“只要娘娘没事就好,奴婢们也不过是回个话,哪里说得上委屈。不过奴婢瞧着这事没那么简单,只怕日后还会有更狠毒的计谋冲着娘娘来。”
苏瑾云早已将这件事想清楚了,她此时最疑心的便是绾侧妃,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是自己想想却也没有证据,看向汀兰道:“让禄万忠去打听打听,长公主可有回宫了,让她明日再进宫来坐坐。”
汀芷闻言问道:“娘娘可是怀疑此事与绾侧妃有关?”
苏瑾云一脸赞赏的看向汀芷:“这不过是本宫的猜测,也没有证据,只是咱们自己万事小心罢了!”
几人点头应下。
慈宁宫里,几人还在等着那位宫女的招认结果,章嬷嬷进来回禀:“太后娘娘,人已经断气了,不过还是没有招供!”
太后冷笑道:“嘴巴倒是挺紧的,可有查清楚了是哪个宫的宫女?”
章嬷嬷为难道:“咱们御花园侍弄花草的宫女前些日子到了年龄放出宫了,便分了几名新宫人过来,奴婢刚刚查了查,这个宫女正是这批新宫女里的一个。”
“啪!”太后闻言猛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怒极笑道:“好啊,竟然算计到本宫头上来了!继续查,哀家倒要知道究竟谁这么大胆!”
“是,奴婢已经着人在查,将与她一起分过来的人也看押起来了!”章嬷嬷应下。
太后又看向绾侧妃道:“你吃过的糕点在大皇子吃的时候就被下了毒,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绾侧妃跪下解释道:“太后英明,给臣妾解释的机会。那糕点送到臣妾手里时的确是没毒的,臣妾自己也吃过,可是在臣妾送给大皇子之前也是没毒的啊!”
宸元太妃淡声问道:“你有何证据?”
绾侧妃闻言娇羞一笑:“入宫前王爷曾告诫臣妾,到了宫里吃食须得格外注意,不能乱吃东西,不能乱说话,所以臣妾把糕点送到大皇子面前时,臣妾还拿了一块糕点回座位吃了的,太后太妃若是不信,可是派人去问问赵淑媛,想必赵淑媛应该还有印象的。臣妾记得当时赵淑媛还特意看了臣妾几眼,想必是在想着臣妾舍不得那糕点吧!”
太后闻言面色顿时非常难看,什么叫做到了宫里吃食须得格外注意,不能乱吃东西,不能乱说话,是说宫里的东西有毒不能吃吗?
萧天佑只是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顿时冷哼一声:“辰王倒是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今日的吃食里会有毒,特意关照了侧妃呢!”
“皇上明察啊!王爷对皇上忠心耿耿,当初皇上在行宫时龙体欠安,一众大臣的行为无异于逼宫,还是王爷临危任命代理朝政,还揪出了通敌叛国的穆知清,王爷一片忠心,万万不敢对大皇子下毒啊!”
被萧天佑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绾侧妃连忙替辰王表明忠心。
谁想她提起这些事,上座三人的面色更是难看,就连长公主也在一旁暗暗心急,这婉侧妃也忒不会说话了。
“这些朝政岂是你可以议论的!”太后厉声呵道:“回府之后好生反省反省!”
“是,臣妾知错!”绾侧妃俯身拜下,几人看不见的角度,绾侧妃唇角绽开得意的笑容。
一系列的证据证明糕点是在送到大皇子桌上之后才有毒的,而被汀兰抓住的宫女,只能说她有下毒的迹象与嫌疑,却不能证明她就是毒害大皇子的人。因此除了这个宫女,便只能从伺候赵淑媛和大皇子的人身上着手,因为只有她们有机会下毒。
几经调查最后调查到自己身边,赵淑媛的面色也是青红交加。众人面前她大刺刺的怀疑皇后,而现在的结果无异于是自打嘴巴,不过这苦楚她也只能自己咽下,因为什么都没有大皇子的安危来的重要。
发生了这事以后,虽然也证明了与自己无关,但到了夜晚还没看见萧天佑过来,苏瑾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尽管她也知道就算萧天佑心里是想过来的,但太后也不会准许,因为今日的事就是一个警醒。
但真的没等到萧天佑的时候,苏瑾云心里却是空落落的,还有一丝酸涩。他哪怕是过来告诉自己,他是相信自己的也好啊!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免的夜晚。
锦瑟殿里的宫人被太后命人连夜审讯,赵淑媛又担心大皇子的情况又担心宫里的人有问题,一整晚都亲自守在大皇子身边。
大皇子身上的毒性已经被压制,嘴里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但解药却还是没有配出来。钱太医自知解决不了,便向太医院求助,佟成带着一干太医都在思索着化血草的解药配置。
夜色纵是再漫长也是会过去的,在太阳缓缓升起的那一刻,苏瑾云缓缓睁开眼。因为昨夜睡得晚,现在还感觉眼皮沉重的很,还伴着一丝头疼。
“娘娘,刚刚高德有来传旨,取消了今日的晨醒,传娘娘一会儿去承乾宫侍膳。奴婢看现在时辰还早,皇上这会儿还在上朝了,娘娘可以再眯一会儿。”汀兰见苏瑾云醒来,连忙上前回禀,昨夜正是她值夜,苏瑾云的辗转难眠她也是知道的。
苏瑾云闻言看向汀兰一笑:“好,那你过会儿记得叫本宫。”他一大早叫自己侍膳,这便是对大家宣告,他是相信她的了。苏瑾云暗暗笑话自己,亏得自己昨晚还因此睡不着觉,合着萧天佑是早就打算好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汀兰一脸严峻:“娘娘,锦瑟殿出事了!”
“可是大皇子?”苏瑾云首先想到的便是大皇子身上的毒素,汀兰摇摇头:“昨天晚上太医院连夜配置出了解药,现在大皇子已经暂时安全了,是赵淑媛,奴婢听说在她殿里搜出了大量的麝香,具体情况奴婢现在也不太清楚。”
“麝香!”苏瑾云也是惊讶的很,两人说话间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穿戴好后便急急赶去了锦瑟殿。
赶到的时候赵淑媛正跪在地上哭着求萧天佑做主。苏瑾云看萧天佑的装扮,还是一身朝服,想来是听闻这边的事情下朝后匆匆赶来的,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萧天佑见苏瑾云过来,便让高德将事情说给苏瑾云听。
“昨日抓住的宫女只承认了自己有下毒,但矢口否认在大皇子的糕点里下毒的是她,也死活不开口背后主使是谁,最后没受住刑罚去了。太后娘娘对昨日伺候赵淑媛和大皇子的人也有怀疑,便都审问了一番。”
“结果发现赵淑媛身边一个贴身伺候的宫人有问题,还发现这个宫人一直在给赵淑媛服用麝香,因为时间过长,导致赵淑媛她伤了身子!”高德说着也是一脸戚戚,后宫妃嫔伤了身子不能再孕,这是何等的噩耗!
苏瑾云也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看向跪在地上一脸伤心满眼泪水的赵淑媛,此时她哪里还有平日的风情,心下也是同情,看向萧天佑问道:“钱太医可有说什么?”
他一直负责赵淑媛的身子,她的身子若是出了问题,难道他会发觉不了?
萧天佑也是一脸阴郁:“朕问了佟成,诊脉的时候只要用心一点,便能发现赵淑媛的身体状况,但他却是一直未说,显然是有意隐瞒,朕已经命人赏他三十大板,革职查办,暂且关押起来了!”
提起钱太医,赵淑媛也是一脸愤恨:“亏得臣妾平日里那般信任他,这般大事他却不告诉臣妾,也不知他是安的什么心,说不定就是被谁收买了,合起伙来陷害臣妾!”
“可有查出什么?”
萧天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高德看了一眼答道:“那宫女已经不待审问便已经咬舌自尽了。”
苏瑾云看向萧天佑,难怪会一直阴沉着脸。大皇子中毒一事尚未查清,现在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唯一的线索也是没了,如何能有好脸色。
“臣妾觉得赵淑媛的怀疑也是有理,不若将钱太医交由刑部审理。”后宫的制度毕竟只是针对后宫里的妃嫔和宫人,而太医,还是属于朝臣的范围。
萧天佑点点头:“彧儿中毒一事也交由刑部审理吧!你放心,朕定会让刑部彻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
赵淑媛一脸感激,抽泣道:“谢皇上!”
“大皇子如何了?本宫去看看他。”既然已经过来了,那还是去看看大皇子的状况,毕竟自己还是他的母后。
偏殿里大皇子还在昏迷中,赵淑媛低声道:“太医说毒暂时已经解了,只是化血草的毒性太烈,还是有些毒素浸入体内不能完全祛除,虽然不危及生命,但日后会落下病根的。”
“可怜的孩子,他还这么小,就要经受这么多苦难。”苏瑾云看着陷入昏迷的大皇子,见他原本肉嘟嘟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痛苦,也不由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