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楠喝得正酣,镇国公心里不爽,他心里更憋屈,明明他是世子,他才是这府里最得意之人,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去跟唐子涵套近乎,这一桌的人对他皆是敷衍,到了唐子涵那边却是一脸谄媚,哼!唐子楠冷冷的瞪了一眼,在人群中周旋的唐子涵,心中恨意愈发的深,镇国公夫人说得对,好在当初趁着唐子涵被革职的时候,将人弄了出去,否则若是唐子涵还留在镇国公府,他这个世子之位,怕是岌岌可危了!
唐子楠向那边怒目而视的时候,一不小心,与伺候在一旁,浅笑嫣然的丹姨娘四目相对,仿佛登时便火花四溢。唐子楠瞧着,丹姨娘小心的偷觑了一眼,忙着喝酒的唐子涵,款款向他移步而来,心内大喜,果然还是他的魅力更大一些,唐子涵在仕途得意又如何,他身边的女人还不是一个个的都往他跟前凑。
唐子楠这样想着,身子不自觉的笔挺起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与周围的人分外格格不入。
丹姨娘心底暗暗耻笑,面上却不表现分毫,只笑盈盈的扭着身子到了唐子楠跟前儿,低声问道:“世子爷,您可瞧见了宛姨娘?方才妾身有心与她多言两句,奈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好容易这会儿得了功夫,却是寻不到人了。”
唐子楠听她这么娇滴滴的一问,又想到宛姨娘那副如碧叶嫩荷一般的模样,当下也不想喝酒了,将酒盏一撂,便道:“本世子亲自帮你去寻她。”
丹姨娘轻轻浅浅的笑着,眉眼微微弯起弯月般的弧度,笑道:“那敢情好,妾身谢过世子爷。还是世子爷有担当,我们家爷可没有世子爷这般体贴,宛姐姐可比丹娘有福气多了。”
唐子楠听丹姨娘,不再自称妾身,而是自称丹娘,心里熨帖的紧,一马当先的便带着丹姨娘向后院行去,根本没有觉察到,唐子涵偷偷望向这里的目光,更没有瞧见丹娘俏皮的与唐子涵打了个手势。
再说镇国公这边,眼见面前一个姿容出众的美貌女子,在跟前服侍,螓首蛾眉,鬓发如云,身段妖娆纤细,行动间若弱柳扶风,拿着一方米黄色的锦帕,在自己额间轻轻擦拭着,小声呢喃着问道:“国公爷,您怎么样了?可觉得好些了?妾身已经着人去煮醒酒汤了,您在等一等。”
许是醉酒误事,许是这房间里的香薰别致,镇国公觉得忠勇侯送来的这个美人,实在太体贴了,体贴的镇国公身子愈发酥软,总觉得连骨头都酥脆了,眼见那双纤白柔软的小手,拿了锦帕要走,镇国公觉得不能这般让美人劳累了,于是很自觉的,牵过美人的小手,狠拽了一把,连人带帕子一同拽进了自己怀里。
美人彷徨失措的如同一个孩童,急急忙忙的又推又挠,慌张道:“国公爷,妾身失仪,妾身这就去给您拿醒酒汤来。”
国公爷见如此美人在怀,推推搡搡间,一股莫名的火气从胯下传来,再顾不得其他,翻身将美人压在身下,道:“你就是爷的醒酒汤!”
“国公爷,国公爷,妾身不是啊,求国公爷饶过妾身吧,求您饶了妾身吧!”美人不断哀求着。
镇国公心中愈发忍不得,淫笑道:“美人放心,爷会好好疼你的!”
丹姨娘出身青楼,又是唐子涵一早安排好的暗卫,归拢唐子楠这种自大,又饮了酒的男人,自是小菜一碟,不过是从前院到后院的功夫,唐子楠就已经被丹娘抬举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正得意间,一声尖叫与不断的哀求,险些冲破了唐子楠的鼓膜!
唐子楠顾不得什么,几个大步一跨,飞起一脚就将那厢房的门踹开,丹姨娘瞧着那轰然倒地的门扉,可怜了半晌,唉,上好的黄花梨木,真真是糟践了!
丹姨娘知道厢房里面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宛姨娘是怎么也不会吃亏的,内宅这般隐私之事,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因而好整以暇的在门口站定,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愣愣的盯着那个空洞的门口,默默的数着数,看看这三个人到底要多久才会出来,回去也好,好好的给自家爷念叨念叨。
却说厢房里面,镇国公正是干柴遇到烈火,正欲烈火焚身一番的时候,却被人踹掉了门,一时之间愣在当场,待看清楚来人之后,怒道:“逆子,这厢房也是你乱闯的吗?”
衣衫不整的宛姨娘趁机从床上爬下来,几步跑到镇国公世子的跟前,各种梨花带雨,本就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此刻好不怜人。
唐子楠怒不可抑,盯着躺在自家姨娘榻上的老爹,怒吼道:“我若是不闯进来,难道要在外头听着你睡了我的姨娘不成?爹爹不是一向自称好酒品吗?居然摸到了儿子姨娘的房里,这酒品要是再差一点,还想怎么着?”
镇国公这才惊觉道:“这是你的姨娘?”
“自然是,难不成是父亲的姨娘不成?”唐子楠一手拉拽着宛姨娘,歪着头,怒视镇国公道。
镇国公有些讪讪,摸了摸自己发昏的头,整理衣装,默默起身,正色道:“为父醉酒误事,丫鬟婆子将为父送入了这间厢房,你这姨娘也没有说自己是谁,为父以为是忠勇侯爷感刚刚送给为父的美人,这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个误会,既然解释完了,就这么算了吧!”
“误会?”唐子楠恨得咬牙切齿,“两个字就想拍拍屁股走人,父亲还真是好谋算,这是今儿个我发觉了,若是儿子不是刚巧过来寻宛姨娘,岂不是让父亲睡了都不自知,到时候宛姨娘若是有了儿子,真不知道,您是叫儿子好,还是叫孙子?”
镇国公的面色涨成了猪肝色,厉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原就是误会,要怪也只能怪外院的丫鬟婆子们不知内院情形,将为父送错了地方,这才险些酿成祸事,为父会让你娘将前院的几个丫鬟婆子都打发了的,你放心便是!”
“几个丫鬟婆子就想将此事不了了之,父亲真是好打算,原来不是父亲说,为了防止前后院私通消息,前院的丫鬟婆子是不知晓后宅之事的吗?您醉酒,让丫鬟婆子扶了过来,自然是您指路的,没想到,您竟然指到了儿子的院子里来了,父亲还真是醉酒误事,若是儿子哪日也喝醉了酒,无意中跑到了父亲的院子里,不知道父亲要如何处置儿子?”唐子楠眼见刚刚看到的如花美人,险些遭了自己父亲的摧残,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
镇国公本就还没有醒酒,听了唐子楠这话,愈发的生气,强撑着自己在架子床边坐了,也觉得事有蹊跷,目光不自觉的就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宛姨娘看去,不过须臾便道:“这事一定是你这个宛姨娘捣的鬼,为父醉得不省人事,丫鬟婆子们带到哪儿就是哪儿,后院那么多的院子,哪个院子不好去,怎么偏偏来了这个院子,说不好就是你这个姨娘收买了前院的几个丫鬟婆子!”
宛姨娘犹自哭泣,看见唐子楠有些怀疑的神色,在自己周身打量,忙哭着道:“国公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图的是什么,妾身入镇国公府已经六年了,世子爷今儿个好容易对妾身另眼相看,妾身便是猪油蒙了心,也不可能去爬国公爷的床,更别提妾身已经被禁足在院子里六年,根本无银两打点,国公爷被人抬进了妾身的院子,妾身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得,那些个丫鬟婆子只管放了人了事,如何肯听妾身的话,您又醉成那般模样,好歹也是妾身的公公,难道妾身要将您扔出去不成,便是您入了世子妃的院子,世子妃也要侍疾的啊,更何况妾身不过是个姨娘,自是要好好侍奉您的,谁知道您才醒,就起了那种龌龊心思!”
唐子楠越听越生气,盯着镇国公,哪里还有半分孝道可言,就如同看着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猥琐之人,道:“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脐下三寸,竟然还要赖到宛姨娘身上,便是她再傻,也知道你行将朽木,我是如日中天,她会选你不选我?怎么可能?”
镇国公老脸有些挂不住,犹自强撑着道:“她一个姨娘,就算是没办法,让我进了她的屋子,难道她不会让人将老夫带离出去?她一个姨娘,居然与老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不是她心思不纯正,这屋里怎么会无半个人伺候?”
唐子楠也觉得宛姨娘此举欠妥,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之际,宛姨娘哭着道:“世子爷,妾身不活了,妾身一个姨娘,这些年又被禁着足,拢共就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一个丫鬟被妾身派去请夫人,一个婆子被派去寻人将国公爷抬走,就连服侍国公爷换帕子都是妾身亲力亲为,妾身若是还有旁的人使唤,如何会不让人进来侍奉,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这一切都怪妾身粗心大意,没有想到自家公公,竟然会对儿媳妇下手,妾身虽然只是个姨娘,也是正经人家出身,受不得这样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