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廖庸的话,左良真是被气的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呢?”左良看着廖庸的样子,一脸正气的说道,“正经点儿好不好!我爹被圈在府里,无旨不许外出!娘娘在宫里也因为这件事情气急攻心,听说人现在都病倒了,四五个御医围在那儿也无济于事。你……”
“好好好,我错了,在下诚心诚意的向您赔个不是。我们现在就马上上路。别生气了!”说着,廖庸也收起了笑脸,正经了起来。
贺萱看着左良一脸的冷峻,心里冷笑道:所谓颐指气使,也就不过如是了吧。她也没有接话,转过身先走出了屋子。
左良和廖庸在贺萱的指引之下,三匹马一路快跑,不多时就来到了刚刚贺萱来过的那个道观。贺萱这一次没有像上回那样进入观院中,而是沿着刚才另外一匹马匹出来时候的路径,牵着马来顺着院墙来到了这个院子的后门附近。
还没看到什么东西出现,贺萱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子血腥之气冲鼻而来。
贺萱寻着味道,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弯去,贺萱被自己所看到的场景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贺萱从小就开始习武,但是,除了练箭的时候射杀过动物之外,还真的从未杀过人,当一具尸体就这么血肉模糊的闯进视线的时候,虽然贺萱的胆子不小,但还是吃了一吓。
特别是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伤或是划伤的乱七八糟的背,特写一般的呈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时,贺萱就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一般的恶心。
这一刻,贺萱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还真的没有做好亲手杀人血溅满身的心理准备……
这时候,廖庸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随着话音,贺萱听到了左良和廖庸的脚步声,以及他们所牵马匹踏于干草之上的声音。
“死人……”贺萱说得平淡,但还是觉得心颤。
“啊!那我不过去了。子卿你去看看吧。”廖庸说完,就站在了原地,没再上前。
贺萱这时候也实在忍不住了,快闪了几步,蹲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左良看了一眼贺萱,心想着:到底还只是个年轻人……他刚想过去看看贺萱,却见廖庸已经走了过去,便没有向贺萱移步。
左良几步走到尸身旁边,蹲下来仔细打量起来:整个尸休面部朝下,颈部被利器贯通,此时血已凝结,想来是此人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一招解决的。
左良仔细打量着致命伤口的样子,杀人者应该是习武之人,而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刺客之流。这一点从伤口就看得出。
这一刀刺进去的时候,杀人者应该是轻描淡写的,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左良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混杂在血腥之气中,这味道……有些熟悉,他仔细找了找,在死者的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小荷包,这味道就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左良用力掰开死者的手,把荷包拿在手里。从里面倒出一了些粉末,他凑近轻轻一嗅,猛的感觉一阵眩晕,是迷药!
可是这里就有些矛盾了,如果是个会武功的人所为,这迷药又是所为何用的?
难道,这人是先被迷晕,再下的杀手?可是从伤口上,这人的身手应该不需要这样的铺垫……除非,这死掉的人,功夫远远在杀手这上。但现在这些都只是猜测,做不了什么判断。
左良从怀里掏出一块汗巾盖在具身上,隔着汗巾,左良摸了摸这具尸体,从他的僵硬程度来看,也大概死去约有两三个时辰了。至于背上那模糊血肉模糊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动物留下的,看样子,似乎是狼……
也就是说……左良回过脸看了看贺萱,心里想着:如果贺萱说的是实话,那么,他所说的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或是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杀人的人,也是他贺萱了。虽然贺萱会武功,虽然这伤口并不像峨嵋刺的,但是自己并不能排除他会用其他兵刃的可能……
左良走到贺萱面前问道:“你还见到别的什么了?不拘大小……”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没见他恶心成这样了么。你就不能等等?”廖庸皱着眉说道。
“我也想等,可那有些伤是动物咬的,这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你就不怕留在这里喂了狼?”左良看着廖庸说道。
“有狼?”廖庸“噌”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左右,又看着左良问道。
“不信,我们就留在这儿等着。”左良并不像开玩笑的说道。
“忘忧,你好些了没?”廖庸又蹲下身来低声问道。
“我没事……走吧。”贺萱勉强站了起来说道。
“我得把他抬回去。”左良轻描淡写指着那具尸体说道。
“什么?”这一次廖庸和贺萱一起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可是物证,难道留在这儿给狼当晚餐么?”左良边说着,边解下自己的马鞍,然后用力把那尸体丢上马背。
“我可不想和……这物件一起走……”廖庸一下子闪开好远,然后看也不看左良,自顾自的说道。
“那你们就先走一步,顺便,你拿着我名贴,到巡防衙门去帮我叫些人来也好。”左良对他们说。
贺萱和廖庸点了点头,可是这贺萱却上了几次都没上得马去。现在想想,刚才什么都没吐出来,是因为这一天到现在除了那口棕子之外还什么都没有吃过。
廖庸看贺萱的样子,以为他真的是吓坏了,他想了想,说道:“我的马给子卿你留下,我和忘忧共乘一马回去就好。”
“这……”贺萱觉得这并不好。
“有这个必要么?”左良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建议。
“难道贤弟还避讳这个么?”廖庸又恢复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问道。
贺萱不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还是只是句玩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哪里,怎么可能。”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着,廖庸接过贺萱手里的缰绳,一踩马蹬,先上了马去,并把前面的位置给贺萱留了出来,然后把手伸给贺萱,一用力,把贺萱也拉上马来。
贺萱只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是面红耳赤的,她偷眼看了看左良,见他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虽然贺萱极不想看那具尸体,但是,无意间目光还是扫到了那尸身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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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贺萱说道。
“什么?”左良和廖庸异口同声的问。
“这就是那天在酒楼送我题目的道人。虽然现在的装扮与那日不同,但是……确实是那个人……”
“哦?”左良皱起了眉来,话说到现在,贺萱的嫌疑似乎也变得大了起来……可论起动1机,似乎,又不太足够……
“唉……为什么感觉这样护着贺贤弟,有种怀抱软玉温香之感呢?”廖庸一脸奸笑的动了动眉毛,贴在贺萱耳边声音并不小的说道。
听了这话,贺萱尴尬一笑,尽可能的向前移了移身体。可是,马鞍一共就那么大个地方,能移到哪里去呢?更何况廖庸还拉着缰绳……
“你小子……作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从马上拉下来,扔到山里喂狼去!”左良咬着牙说道。
“哟,好可怕。你说是不是。”廖庸笑着对贺萱说道。
贺萱只是一笑,并没答话。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尽量快些走,我们先走一步。”贺萱说道。
左良点了点头。
廖庸一夹马腹,可这马却一步没动。
“什么意思?怎么不走?”廖庸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以为,我的霞岚就那么好骑么?”贺萱斜了廖庸一眼,然后拍了拍“霞岚”的身体,马儿轻快的跑了起来。
在路上,贺萱低声问道:“廖兄,在下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请教?什么事?”
“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比较在意,今天几次三番的暗示了在下……”贺萱说道。
“暗示,倒是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在意什么!倒是无忧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呢?”
廖庸坐在贺萱身后,贺萱看不到此时廖庸一脸的无赖态度和奸笑表情。
“不过,今天晚上,我倒是想和贤弟你好好聊聊……不知道,能不能给愚兄让出点时间来。”
这时,贺萱明显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廖庸的声音冷淡了许多,她正想回答,却忽然想到了别的事情,急忙停下了马。
“怎么了?回家再说吧,不用这么急的。”
“不是。我忽然想到些事情,那个人似乎就在这附近扔掉了斗笠和斗蓬,刚才左兄问的时候我倒是给忘记了,我想……我看到了,在前面。”
顺着贺萱的指的方向,廖庸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布包,他们向前几步,廖庸下了马,从路边捡起了那个包袱。
“等子卿回去再交给他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才好。”廖庸上了马,对贺萱说。
贺萱点头同意,两人加快了速度,先到了城防衙门,用左良的名贴,亲眼看着军士离城,才先一步回到“闲庭居”,等着左良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