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姒锦心情很畅快,晚上夜风徐徐,她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转圈,萧祁还要苦逼的批折子。还如往昔般,一扇木窗,两相相望,姒锦隔着窗子,看着灯光下坐着的男人,棱角分明,剑眉星眸,这男人帅的不像话啊。
最令姒锦开心的是,她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就比如今日的事情,他都不问她一句,便知道她是受委屈的哪一个。而且还让贵妃收拾这个烂摊子,他其实心里是知道这件事情是贵妃暗中布置的吧?
瞧瞧这个男人的手段,言笑之间,就把贵妃的计谋给破坏掉了。既不会让贵妃对他有怨恨,还能让自己感恩莫名啊,这里头只怕是最倒霉的就是玉贵嫔了,贵妃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扣在她的头上的。
而且受益的一定会是自己,贵妃生怕萧祁会恼怒,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平息他的怒火,也一定会证明自己家跟曲洲苏家之间的是非恩怨。只要贵妃亲口证实这一点,就再也不会有拿着这件事情说嘴了。
你不服,难道是质疑贵妃娘娘的话吗?
越想姒锦越开心,世上怎么会有萧祁这样可爱的人呢?
这翻云覆雨的手段,姒锦作为一个穿越人,都是很佩服啊。
事情果然如姒锦想的这般,不过三五日的功夫,贵妃就把这件事情给结了。让玉贵嫔亲自来给她赔礼道歉,她来了就是一个态度,至于贵妃并未有亲口言明当年苏家的恩怨,但是这个态度就表明贵妃并不认为姒锦家是真的做了那种事情的。不过,贵妃这样做也情有可原,毕竟她家还根本家有合作,不能公然的打脸啊。
姒锦虽然不是百分百的满意,但是也知道不能真的把贵妃给激怒了,不然狗急跳墙,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只想生产之前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段日子。
这件事刚刚揭过去,寿康宫的修缮也已经告毕。皇后请了皇上亲自去看,可还有不妥当的地方,萧祁很是给了皇后颜面。携皇后亲自一览,大boss表示很满意,并与皇后共进午膳,下午还一起游了园子。
姒锦窝在颐和轩养胎,全程并未露面,只听说下午的御花园分外的热闹,在一众嫔妃面前,皇后全程被皇帝牵着手,很是荣耀恩爱的模样。
啧啧,太后要回来了,皇帝这是要给皇后脸上贴金,共抗太后啊。
大敌当前,共结联盟,这厮真狡猾。
可怜皇后明知道是个天大的套,也得心甘情愿的往里钻。不仅皇帝需要皇后,皇后更加需要皇帝,这后宫里,能在太后面前站直腰的就只有一个皇帝了。她虽然是皇后,但是要是太后真的恼怒了,一个孝字压下来,她就不能动弹分毫。
这俩夫妻一唱一和,姒锦捧着新摘下来的桃子吃的欢快,心里忍不住的吐槽,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太后回宫那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略有些炽热的日子,姒锦被特许不用出迎。因为这一去就要在宫门口等上至少两个时辰,姒锦站不住。皇帝都没开口,皇后娘娘先开口了,表示姒锦虽然很想尽孝道亲迎太后娘娘,但是月份已大,肚中皇嗣同样重要,她做主免了姒锦迎驾,待太后娘娘回宫,她会亲自告罪。
姒锦还没回过味来呢,萧祁就握着皇后的手深情无限的赞美皇后仁孝宽和,她还能说什么?
于是,帝后这么前后话一搭台子,就连贵妃都只能摇着牙赞美皇后仁慈。
姒锦直接懵逼了,这样也行?
被强行送回颐和轩养胎的姒锦,看着帝后为首,带领着一众宫嫔前去迎接太后凤驾,她回了颐和轩连喝两盏茶,都没能压下去心里的惊讶。
这一刻突然觉得,皇后娘娘好厉害!
尼玛,做正妻做皇后,做到这个份上,难怪这些年纵然萧祁跟皇后有很多的不愉快,也会架着贵妃跟皇后打擂台,但是他其实对这个皇后是满意的吧?至少在共同应付太后这件事情上,两人的默契度简直完美。
姒锦就忍不住的想到,是不是当年皇后嫁给皇帝的时候,太后没少为难了皇后啊?
“太后娘娘銮驾到了。”
“太后娘娘进宫门了。”
“太后娘娘扶着皇上的手往寿康宫去了。”
一趟趟的回话,姒锦心里突然也跟着紧张起来,这种紧张并不是姒锦惧怕,而是……这么一场后宫全员出动的迎接太后凤驾的举动,真的很难令唯一在颐和轩养胎的人安稳如山啊。
“太后娘娘只留了帝后跟贵妃一同用膳。”
“太后娘娘歇息了。”
一直到帝后贵妃三人行离开寿康宫,姒锦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知道皇后在太后面前是怎么说的,太后会不会对她的印象很差劲?
不过,就算是自己去迎驾,想来太后也不会喜欢她。只要有乔灵夷在,太后就不会喜欢任何人。
姒锦长出一口气,换了寝衣正准备也睡个午觉,萧祁来了。
姒锦眨眨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萧祁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只觉得浑身的疲累都散去了。摸了摸姒锦的头,先去屏风后面更衣。姒锦亲自找了他的衣裳出来,从屏风外递进去,又让人打了水进来,兑成温的,亲手拧了帕子,等到萧祁换好衣裳出来,拿着帕子给他擦脸擦手。
萧祁被姒锦这么一弄,舒服的长长的嘘口气,这才说道:“还是你这里舒畅。”
姒锦就得意的笑了,将帕子给了云裳,让花容沏了茶来,上回萧祁才拿给她的贡茶,她有了孕不能多喝,几天才会捧着一小杯闻闻茶香,轻抿几口解解馋。看着萧祁一脸的疲惫模样,花容带着人退下后,姒锦就上了榻,坐在萧祁旁边,抬手给他按摩眼周的穴道缓解疲劳。
“我给你按按,你在这里歪一会儿,还是去榻上小憩?”
“我就在这里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还要见人。”
姒锦心里就有数了,“那你睡吧,我给你看着时辰。”边说先拿里驼绒盖毯给萧祁盖上,又给他按压穴道,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你别辛苦了,这些事情换个小太监来就成。”萧祁闭着眼睛握住了姒锦的手,“你陪我躺一躺。”
姒锦瞧着他真是累坏了,也就没再说别的,靠着他半枕着软枕。因为身子重了,也不能跟以前一样,那么轻易的就钻他怀里相拥而眠,只能这样轻轻的靠着。姒锦的手被萧祁握着,她一时没有睡意,放缓呼吸,看着萧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会累成这个样子,姒锦心里叹口气,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人头靠着头,没一会儿也睡熟了。
萧祁醒了的时候,就看到姒锦抱着他的胳膊,紧紧的挨着他。如果半侧着身子,两人之间就隔着一个大肚子。所以姒锦是朝上两人近的呼吸可闻,瞧着她抱着的手臂,眉眼柔和了几分。轻轻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给姒锦盖了盖毯子,下了榻趿拉上鞋,一直到到了外间,这才叫人进来伺候更衣。
管长安如今早已经是熟门熟路,瞧着皇上自己个提着衣裳出来,脚步轻得不能再轻了,就知道里头那位贵主儿肯定还在睡着,真是大写加粗的服。
管长安也同样的放轻手脚伺候皇上更衣,洗脸净手,自己拿了玉梳给皇上梳了头,打点妥当这才掀起帘子服侍着皇上出了门。到了门口的时候,萧祁看到云裳在门外候着,就吩咐不许扰了姒锦休息。
管长安:……
一直到了崇明殿,萧祁批了几本折子,管长安就来回禀苏兴禹来见。
“宣。”
苏兴禹此来还是为了迁丁司的事情,如今迁丁司正忙得热火朝天,人手严重不足。有五六个郡县要迁丁垦荒。如果全部落实下去,至少也得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之前是先紧着树立一个榜样,按照他女儿的话说就是一个样板,别人看到了样板动了心,后头的事情就好办了。
如今呈现显著,只是一扩大规模,他手里的官员就不够用了,今日是来要官的。
萧祁看了苏兴禹的折子具体内容,点点头,立时就准了。农时不发壮丁,以免弃田亩、苦生计,进而引来民怨。如今正当时,苏兴禹欲要大举迁丁,的确是人手不够,总有当地官员全力配合,也还有缺口,更何况这些各地官员,未必人人都是好说话的,暗中使绊子的,从中下黑手的数不胜数。
更何况这里头还有大笔的迁丁银,这可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到时候落到百姓手里的能有多少?苏兴禹之所以用新科进士,就是看中他们新入官场,还没有那样的胆量敢下嘴。
君臣二人就迁丁一事做了深入的交流,所调官员还是以恩科出身为主,至于不够的,苏兴禹表示吏部的人他不予考虑。一旦撕开一个口子,自己的全盘布局,就怕被人给毁了。
萧祁点点头,就表示既然这样苏爱卿就多加把劲吧。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多多为国分忧。
苏兴禹木着脸出了大殿,远远地就看到秦屿川的身影。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苏兴禹很难去想,这人不是在等自己的。
阳光下秦屿川长身而立,一身官服衬出几分英气,看到苏兴禹走了过来,秦屿川连忙迎了上去,“苏大人。”
苏兴禹其实不太愿意见秦屿川,但是人家在这里等着自己,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得耐着性子看着他,“秦大人有何指教?”
秦屿川闻言神色一默,一晃的功夫又恢复原样,看着苏兴禹说道:“晚辈确实有件事情想要跟大人说一句,昨儿个跟几个好友闲聊,偶然听得一事儿。此事牵涉到宫内熙容华,还请大人听我一言。”
听着秦屿川提到女儿,苏兴禹面上的神色就沉了下来,低声呵斥道:“秦大人,我早已说过,小女与你早已无甚关联,在外还请说话小心。”亏得这里是殿前广场,四周毫无遮挡,因此不怕人窃听,若是哪回不凑巧呢?
“是。”秦屿川听了训斥并无不悦,只道:“我昨日去府上拜见,大人避而不见,今日只能出此下策再次等候。此地甚为宽阔,不怕窃听之人,大人只管放心。”
苏兴禹听了秦屿川的话脸色更黑了,如今秦屿川可是名声不斐,短短时日内,奉皇命进入六部,所到之处必然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如今人人见了他恨不能避而走之。以前他是欣赏他,如今因为女人的缘故,恨不能不认识他,偏偏他还要凑上来。
天子近臣,不可妄交,苏兴禹这一点还是知道的。纵然他也属于天子近臣,但是大家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尤其是这厮生得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小白脸,很受京都贵女喜欢。再加上其前程似锦,听闻如今可是京都排位第一的女婿人选。苏兴禹心里很是有些不高兴的,看到秦屿川就气上头来。若不是当初阴差阳错……女儿也不用赌气进宫,虽然知道这事儿并不怪秦屿川,但是依旧不愿意跟他相见。看到他,就想起在宫里的女儿,心疼。
苏兴禹被秦屿川这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感情还要怪他了,顿时脸更黑了,“有话快说。”
秦屿川垂下眼眸,心里有些发苦,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太后回宫,锦妹妹的处境必然堪忧,大人若是能递话进宫,一定要让锦妹妹小心乔家女。”秦屿川说完顿时做出一副两人言语不投机,怒极拂袖而去的模样,大步离开。
苏兴禹:……
一副被雷劈的样子,苏兴禹脚步蹒跚的出了宫。待两人走了之后,有关秦屿川跟苏兴禹言谈交恶,两人不欢而散的传言就散了开来。
苏兴禹坐着轿子回了家,正赶上苏盛扬下值回家,就把儿子叫进了书房,把秦屿川的话讲了一遍,看着儿子说道:“你去查一查这个乔家女的事情,乔家应该是太后的娘家,秦屿川能得了这个消息,显然是知道些事情的。”
苏盛扬闻言思量一番,这才扬起眉峰,一张小麦色的俊脸上露出几分微笑,“就算是乔家女进了宫又如何?乔家现在只能偏安一隅,就算是太后想要招其回京,皇上未必答应。现如今皇上已经逐步掌了实权,太后再也不能随意操纵朝政。”
苏兴禹看了儿子一眼,这才发现儿子样样聪明,唯独没体会过后院女人之间的倾轧。他呢就娶了一个妻子,生了一儿一女。他儿子也就去了一个妻子,现在也是一儿一女傍身,再加上婆媳和睦后院安宁,他就以为天下的后院都是这样的。
“话也不能这样讲,你得这样想,太后被先皇强派去祈福八年,又处置了乔家,为的就是让皇上趁机掌权。现如今太后回宫,必然会想方设法让乔家起复,而且后宫里有了乔家女,自然会想尽办法让乔家女产下皇子,如此一来你妹妹的处境就很危险。你平时挺是挺聪明,但是这女人之间的较量,有的时候更为可怕。你妹妹太善良,我就怕她一时不小心把自己搭了进去。”
苏盛扬又不傻,也不是没听说过谁家后院起火的事情。主要是他家太平顺,所以难免不够重视,现在他父亲这样一说,他就明白过来这事儿的重点在什么地方。
他妹妹挡了乔家女的路!
“不然我私下里去找秦屿川问个明白。”苏盛扬开口说道。
“那不是又欠他一个人情?你这个混小子掌着骁龙卫,自己打探点消息不是很容易吗?”苏兴禹气呼呼的说道,他就不乐意跟秦屿川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可要是用骁龙卫查乔家,必然会被皇上察觉。”苏盛扬道。
“那你就先自己暗中打探。”
“也好,不过想要正大光明的查乔家,只要乔家所在地能传出点什么消息来,也就够理由了。”乔家虽然被贬去了偏僻之地,但是一定不会安心做良民的。有太后这座大靠山,他们要是真的能安分守己,也就不会送乔家女进宫。想到这里又看向他爹,“我去查一查乔家所在地的官员是谁。”
苏兴禹看着儿子兴冲冲地跑了,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儿子比自己黑多了。他只是想查一查乔家女,他儿子竟是连乔家都要查了。
这……有些不太好吧?
苏家父子打根上不愿意跟秦屿川有过多的牵连,一来是因为私怨,二来也是各自立场不同。秦屿川做事情手起刀落,十分无情,这才多长时间,京里的官员他得罪了一多半。虽然他因此立功得了皇上的赏识,但是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得罪的人太多了,除非他能一辈子被皇上重用,不然以后……
而且,秦屿川的行为也让苏兴禹有些不解,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索性就拒而远之。
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女儿想想,结怨太多,宫里头哪家的女儿都有,难免就会有人泄愤报复到他女儿头上。
而此时一路回了自家的秦屿川,正坐在书房里发呆。
三进的小院子,是他倾尽家财才置办下的,京都房贵,尤其是靠近皇城的地段。这处宅子还是他知道某位官员要倒霉,在他家卖房筹银的时候趁机买下的,不然这样的地段哪里能让他买了下来。
前世在京都多年得了皇上的青眼,这才赏赐了一处宅院,但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现在这宅子不大,可是却是他自己的。书房里的摆设,全都是按照当年在曲洲时布置,一屋子的竹制书架,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书。在书架的一处角落里,摞着一摞话本子,年代有些久远,纸业泛了黄,却依旧被保存的很好。
秦屿川没有能力阻止乔家女进宫,他清楚的记得,就是她斗败了贵妃,斗败了皇后,最后站在了萧祁的身边。她生下了皇上仅有的两个儿子,虽然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是却掌了后宫的实权,皇后如同虚设。
太后……
太后可不是简单的人,那乔家女更是了不得,能一直站在皇帝身边,就是她的本事。
如今她已经进了宫,锦妹妹有了身孕,怕是防不胜防。今日瞧着苏兴禹对自己的态度,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果实在不行,他难道要提前把乔家的事情揭出来?可是现在乔家并无大过,就算是揭出来也用处不大,反而会令对方有了防备。
秦屿川揉揉额头,心思很是烦乱,后宫不若前朝,那是他伸手不及的地方。
他该怎么才能护她一世安好?
纵然他能知道很多事情,可是这些事情都还未发生的时候,他也是只能知道,而一点也帮不上忙。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洒落进来,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射出如蝶翼般的阴影。几近透明的肌肤,更添几分秀色,宛若画中人隽秀清美。
姒锦哪里知道秦屿川的烦心事,隔着一道高高的宫墙,从当初的紧张不安,到现在的稳弱泰山,她想明白了秦屿川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讲当年的事情到处乱讲,更何况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很少,所以她还担心什么?
她现在唯一烦恼的是,太后明日设宴,她这次躲避不开,是一定要去的。听说那乔秀女也要参加,顿时就觉得十分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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