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打横抱着许轻狂跨出了落月宫,身后紧跟着许沐风与风无,他们已是不想去追究那慕容月面色有多么的难看了。刚跨出落月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明皇暴怒的训斥声,还有那慕容月委屈的哭号声。
许轻狂靠在莫空怀中冷笑,那个慕容月实在是任性过了头,怕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训斥吧,心中满满都是得逞的坏笑和得意,抬头瞧向莫空依旧有些羞红的面庞,她那明亮的眼眸中的温度,却是瞬间冷却了下来。
那头来的冰寒目光让莫空心中一颤,不用多想,他也知晓怀中的人儿定是怒气冲天,那不言不语,却只是用冷漠的态度相对,比大声的斥责他还要来得难受,可是自己偏偏又不敢开口,只怕一出声,就会点燃怀中人儿的怒焰。
抱着许轻狂朝宫苑走去的这一段路途,既甜蜜又煎熬,莫空已是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觉五味杂陈,胸膛中是不安的忐忑心跳。他并不是害怕许轻狂生气,而是不自觉的会忧心她是否会因此讨厌自己,或则日后对自己渐渐变得疏远。
也许对许轻狂来说,心中的那份情感从不曾变过,但是他却不同。对于没有记忆的莫空来说,许轻狂不过是自己初次相遇的女子,而胸膛中渐渐滋生出的萌动,就犹如初次萌生的情愫,对于处于一片空白的他来说,他就像是第一次坠入爱河一般,生怕被自己渐渐爱上的人儿而疏远厌恶。
眼看着前方的宫苑渐渐临近,莫空脚下的步子也觉沉重起来,低头瞧向许轻狂,你别开的小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冷峻的让他心口发堵。抬脚跨入许轻狂所住的厢房,将许轻狂缓缓的轻柔的放置到了床榻上。
这一夜的闹腾,已是折磨的许轻狂没了半分力气,冰凉的夜风,吹得身子有些发冷,方才若不是莫空身上炙热的体温,她定是要冻坏了。急急的将身子蜷缩进被褥中,她一个翻身转过去了身子,背对着身后的莫空,冷冷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旁边的厢房是空的!”
冷漠的话语依旧是不带一丝温度,那背过去的身子似乎拒人千里一般,似乎就连瞧都不愿意瞧身后的人一眼。
莫空干站在床榻旁,望着床榻上的人儿,喉咙已是苦涩得无法言语,局促不安的揪紧着有些凌乱的衣袍,低垂的面庞上满是苦恼之色。突然,他神情一呆,面庞渐渐的变得通红起来,此刻才想起了方才在落月宫中,自己对许轻狂所作的一切。
回忆起方才自己的一举一动,伸手不自觉的探向自己的唇瓣,那人儿身上的余温与体香,似乎还残留在唇舌上。伸手捂住那已经开始剧烈鼓动的胸膛,发疯的心跳让他浑身又一次的燥热起来。
莫空望着背过身去的许轻狂心中忐忑,自己是不是该向人儿道歉呢?踌躇了许久,莫空终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公,公主,我,方才,我,我对公主,做了,做了那么失礼的事,实在是,实在是……”
床上的许轻狂不搭不理,这时门外却是突然走进来一人,将好不容易鼓起
勇气的莫空给打断了。
风无几步走入屋中,瞧见站在许轻狂床榻旁的莫空愣了一下,他转头瞧了一眼已是睡下的许轻狂,而后俊朗的面庞一冷,朝莫空道:“大人,公主累了,大人也早些睡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莫空站在原地,抬头瞧向风无,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风无就这般直径的走入许轻狂的厢房,而心中不满,可是如今自己也没有资格多话。转头望向床上的人儿,见许轻狂依旧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满脸闷郁的走出了玄关去。
“公主!”风无朝许轻狂轻轻唤了一声,他知晓许轻狂并没有入睡,但是却也是不曾得到回应。无奈一叹,看来床榻上的人儿是正值气头上,见天色不早,风无也未再多话,转身跨出玄关,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外头已是艳阳高照,莫空站在院中,望了一眼头顶已至正中的高阳,这已是快到晌午了,而许轻狂似乎还未起身。自己的东西,多半都还在原来的宫苑里,他瞧了一眼许轻狂紧闭的厢房,转身走出了院子。
穿过花园,行至半路,只见前方走来一行人,为首的人正是那慕容月,身后跟着几位宫女。莫空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想起昨晚的事,他就心中气恼的很,正欲转身绕道,可已是为时已晚。
“白霜,你站住!”身后传来慕容月的一声厉喝,莫空不悦的轻哼一声,转过身去,朝着那快步过来的慕容月微微躯身,冷冷的唤了一声:“落月公主!”
瞧见莫空似有怒气的面色,慕容月面上一僵,心知自己昨晚是操之过急了,看来得慢慢迂回才行。她换上一脸委屈的娇容,轻咬唇瓣,可怜兮兮道:“你莫不是生我气了?竟是要躲我?我昨晚却是做的太过了些,父皇也训斥了我一番,可是,这不都是因为你吗?谁叫你竟是抛弃了我去!”
莫空见她梨花带雨,心中也是不忍,毕竟这落月公主也救过自己,虽这情爱之事不能强求,但是对她还是心存歉意,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公主莫要伤心了,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公主日后别再做那般出格的事了!”
“知道了,我日后不再那样就好了,你可别生我的气!”慕容月偷瞄了莫空一眼,可当她低垂下眉眼时,那眼中却是透着一丝算计的阴狠,昨夜明皇的话她可记在心中,只要让这白霜与许轻狂慢慢疏远,让那许轻狂置气与白霜,说不定,那白霜也许会甘愿留下来。
慕容月心中暗笑,抬头扑闪着一双大眼,朝莫空问道:“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想去原来的院子,取回我的东西!”
慕容月见四周没有许轻狂的影子,心中一喜,这正是自己与白霜独处的好时机,她抬头笑道:“那我陪你一同去吧!”
莫空微愣,似有犹豫却也不敢拒绝,毕竟这落月公主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只能算是客,岂有拒绝的理由?只好朝人点了点头,随着那慕容月一同朝原来的院子走去。
没过多久,二人就来到了莫空原来所住的屋子。莫空几步走到橱柜前,从柜子中取出原来的衣物,那是一件白色的袈裟,还有佛珠,他轻轻抚摸着那袈裟,自己醒来之后,从来不曾看过这袈裟一眼,是那落月公主说,这是他原先身上的衣物,如今看来,自己当真是那许轻狂口中所说的和尚。
可惜,醒来之后,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脑中是一片空白,长叹一声,伸手将那袈裟搁进了包裹中。突然,叮铃一声脆响,袈裟之中突然掉出一个白色的流云玉簪。
一旁的慕容月低头望去,瞧见地上的玉簪双目一亮,弯下身子就拾了起来,放在手中反复地瞧着,一脸欢喜道:“好漂亮的簪子啊!”
莫空面上茫然,他怎么会有女子用的簪子?这玉簪乃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做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慕容月抱着那玉簪是爱不释手,抬头瞧向莫空道:“这是你的吗?”
莫空茫然摇头道:“不知道!”他没了记忆,根本不知晓这簪子的来历。
慕容月满心欢喜,朝他撒娇道:“那送给我吧!反正你要这女儿家的东西也没用,这簪子我怎么瞧着都喜欢!”
莫空面露困扰,慕容月却是不悦的撅嘴,似有委屈道:“做什么?我救了你,你如今抛弃了我,还不送我样东西作为谢礼?”
此话一出,莫空心中一跳,瞧了那簪子一眼,想了想也不过是个玉簪罢了,放在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也不曾多想,就道:“既然落月公主喜欢,那就赠与公主吧!”
慕容月满心欢喜,一把将手中的玉簪推进莫空手中,而后转过身子道:“你帮我插上吧!”
莫空瞧着手中的簪子呆愣了片刻,望着那玉簪心口有些异样,见那慕容月催促,只好抬手将玉簪插上了慕容月的头上的发间,可当那簪子落定之时,心中却滋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闷郁的厉害,却是不知为何如此。
东西已是收拾妥当,本这莫空就没有什么东西,拿上包裹,二人便走出了院子,缓缓的朝花园去。一路上,慕容月都拉着莫空闲聊,如今你慕容月也知晓了自己的错误,莫空也觉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不禁对她也混合了几分态度。
穿过中庭,二人正缓步前行,正值此时,只见前方缓缓走来一个人儿,一身粉群如一只舞蝶,在花丛之中穿行而过。莫空呆怔的瞧着走向这边的许轻狂,俊朗的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羞红。
“公主!”莫空朝来人轻轻唤道,想到昨夜自己的失礼,他的心跳就不由的加快几分。
许轻狂抬眼瞧向走来的二人,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一扫,目光却是不由的被慕容月头上的白色玉簪给吸引了,只觉那玉簪似曾相识,实在是熟悉的很。
她心中一跳,面上有一刻的错愕,眉心微拧,心中疑惑道:那不是她送给莫空的流云簪吗?没错,这流云簪乃是皇帝哥哥亲自叫人为自己打造的,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那这簪子,怎么会在那慕容月的头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