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国东京都中央区2丁目,茧山龙泉堂
”纳尼?!叶公子说的是哪一件,快快快带我去看下!“小五郎一着急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明青花贵的也就几千万日元上下的买卖,这元青花动不动可就是上亿的标价,刚花出去30万美金的茧山家掌柜,这会儿底气正有点虚着呢。
这会儿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刚才买卖成交,这位枫叶国来的叶公子还不如跟他的美女助理一起去办事呢,这下白瞎了,目标转到龙泉堂的元青花瓷器上去了,这小子不是故意来黑老子的吧?!
依然是两个美貌和服侍女引着路,江叶林和小五郎重新回到了二楼的VIP展厅,因为是午后,也因为2楼都是卖的高价精品古陶瓷,因此其他顾客到没见到人影,小五郎不放心,直接吩咐二楼陈列馆暂时关闭。
”是这一件么?“小五郎看着射灯照耀下的那只元青花梅瓶有点发呆,这只瓶子虽然不是店里标价最贵的,却是一直是小五郎自己的最爱,那是他第一次从京都的古董集市上,路边摊捡漏买来的宝贝,因为没有款,他一口咬定这只不过是明永乐年间的青花瓷梅瓶,最后以800万日元的价格收入囊中。
等回到东京,这家伙召集了东京古玩研究协会的资深专家们一起赏鉴,虽然意见依然有分歧,不过大多数人认可了小五郎的判断,这只梅瓶恐怕是元青花瓷梅瓶才对!这价格可是800万的十倍不止!
这跟拍卖行里拍来的那只元青花瓷器不同,这是小五郎20年古玩行当修炼的后捡了大漏的成果,这是小五郎的骄傲,也是茧山龙泉堂后继有人的证明,只所以标了1亿的价格,那只是摆摆样子的,小五郎并不打算卖掉这件宝贝!
那只标了1.8亿的拍卖会上的战利品,才是用来出售盈利的东西,这只元青花梅瓶,小五郎是打算作为传奇故事的鉴证,一路当传家宝传给后人的!
”唔,就是这一件……掌柜的,这只梅瓶据我看来,会不会是摆错了地方,我的感觉不一定准,不过总觉得,这只梅瓶,更像是明永乐青花瓷,摆在隔壁的明青花陈列馆才更适得其所吧?当然我说的不一定对,只是个人的感觉而已!“
江叶林话说到很客气很有分寸,听在茧山小五郎的耳朵里却仿佛铜钟大吕,振聋发聩,掌柜的脚步一个踉跄,气息虚弱的道,
”叶公子说笑了,这件梅瓶不仔细看,确实容易误会是明青花,但是经过东京古陶瓷研究协会一众行家的鉴定和争论,最后确认是元青花梅瓶,所以才摆在了这里,叶公子可能真是看错了……“
”这只梅瓶,上下七层纹饰,从内容上看,正如其名做元青花缠枝牡丹花鸟梅瓶,看青料应该属于元青花最典型苏尼勃青无疑,胎体打磨的不够细结,黑色铁料沉积和开片,都证明这是元青花瓷的特征,不知道叶公子认为鄙人说的对不对呢?“
小五郎到底是有20年古陶瓷鉴赏功底的人,这番话差不多把眼前这只标价1亿日元的元青花梅瓶主要特征都说了出来,而且也都在点子上,元青花的画工是比较粗放的,眼前这只梅瓶就是如此,胎体不平整,表面也有不少沙眼,这都是元代窑厂淘泥不干净的缘故。
”小五郎掌柜,你的判断未尝没有道理,不过,明永乐青花瓷,用的可也是郑和七次下西洋带回来的苏尼勃青,所以青料方面,明永乐和元青花是一脉相承并无区别,至于画工,永乐瓷虽然以细腻著称,不过那是在永乐晚期,早期的永乐瓷画工也属于比较粗放的……“
江叶林这番话,同样有自己的道理,说起来,在元青花70年代后被华夏古陶瓷界确认之前,世人皆以为青花瓷从明洪武永乐年开始兴起,加上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苏尼勃青,正是元青花普遍使用的舶来青料,因此,没有款识的永乐瓷是很容易被当成元青花的……
”不管如何,我辈同仁在专向研讨会上,大多数人都认可鄙店的这只青花瓷,是元青花梅瓶!所谓标价1亿,其实远低于它的实际价值呢!这是鄙店的镇店之宝中的一件,绝不是什么明永乐青花!“
茧山家掌柜这是着急了,脸红脖子粗的一扫儒将风采,笑面虎差不多演变成牙疼虎了,什么叫做牙疼虎呢,那自然就是呲牙咧嘴直吸凉气,再下去保不齐得张牙舞爪把江叶林给撵出去了!你这枫叶国来的家伙,到底是买收藏瓷器的做买卖的,还是准备来砸场子闹事的?!
”这样啊,确实难办呢,小五郎阁下,我也带了一件明永乐梅瓶过来,要不然我们把这只元青花梅瓶拿下去,一起赏鉴一番如何?!“江叶林没有继续施加压力,反而退一步提起了自己带来的宝贝。
这下小五郎松了口气,眼珠子一转,有心要拒绝把两只梅瓶放在一起做比较,有怕叫这位叶公子认为自己心虚小看了自己,咬咬牙点了点头道,
”如此最好!那就……拿下去一起打打眼吧!“
这次小五郎是亲自从架子上捧起了这只元青花缠枝牡丹花鸟梅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和江叶林一起回到了一楼的VIP接待室,江叶林从带来的皮箱里,再度摸出了一只瓶子,包装可是简陋的不行,就是个裹着毛巾塞在一个木盒子里头。
等打开一开,两只梅瓶摆在一起,江叶林没说什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这边茧山小五郎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大变,一头的汗简直说不出话来。
”小五郎掌柜,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刚才两件成化瓷的款识几乎一模一样,这次,两个梅瓶居然也一模一样了,这等奇葩的事情,可是头一次遇到!难道我这只梅瓶居然不是明永乐梅瓶,也是元青花梅瓶不成?“
历来只有卖家说自己东西好的,今儿大家伙算长见识,枫叶国来的叶公子捧出个梅瓶,非得说是的明青花,而茶几上龙泉堂那个标榜为元青花售价1亿的东西,跟他这件又像双胞胎一样,几乎就是一个样子,区别当然有,就是同一个工匠做的同一批梅瓶,图案纹饰釉色画工啥的,也不可能100%相同。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要么两只梅瓶都是明永乐青花瓷,要么都是元青花,当然不排除,这两只都是同一个母版下做出来的当代高仿的赝品……甚至,也不能排除一件是真品,一件是做旧的高仿赝品……
接待室里江叶林、小五郎和两个美貌和服侍女差不多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半天,差不多十多分钟没人说话,侍女们更是噤若寒蝉,心里也是无数疑问,这位枫叶国来的公子不是会变魔术吧?怎么我们店里有啥,他就摸出一个啥来八九不离十的相似?
”叶公子……会不会,你这个是当代工艺仿品,我知道华夏在温格后期,为了外销赚外汇,可是官方仿制了不少古瓷器,或许其中正好有这么一个梅瓶……“
小五郎这次是学了乖,先把江叶林的这只梅瓶打成赝品,总好过让对方说自己这只梅瓶是高仿不是?!
”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小五郎掌柜,从釉色上看,我这只梅瓶反而比你这只要更古朴陈旧一点,看年头,怎么也不像是仿你那只梅瓶做出来的吧?“
江叶林这话说的可不是胡诌,从器型、纹饰、图案和画工看,这两只梅瓶几乎一模一样,从釉色和开片看,还真是江叶林这只梅瓶年份似乎更久远一点,锡光也更接近元青花……
”那也未必,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两只梅瓶,都是同一批制作的元青花梅瓶……“小五郎赶紧改口,早知道不该说江叶林这只是赝品,从表面看,确实人家这只更古旧一点,这是何苦来哉,茧山家掌柜心里埋怨自己刚才的失策。
”元青花么?……那倒是意外之喜,当初收的时候,我大概看走眼了,以为是明永乐青花,既然今天在茧山龙泉堂这边,看到了同一批的元青花梅瓶,这么解释的话,倒也解释的通,看来,这两件梅瓶,还真都是元青花?!那可是稀世罕见的一对梅瓶重逢了?!“
江叶林这么一说,小五郎哪还能说半个不字,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道,
”确实如此,现在两只瓶子摆在一起看的话,还真是一对!古来成对的元青花太罕见了!确实值得庆贺!“小五郎对江叶林佩服的五体投地,尼玛这题材自己怎么没相到?能凑成对的元青花梅瓶,这得多大的福缘才能收藏到?!
”这样的稀世珍宝,标价1亿太值得了,小五郎掌柜,不知贵店可否割爱呢?我愿意出1亿收购这只元青花梅瓶!“江叶林直接要买对方这只元青花,根本不带还价的!
”啊?那个不行,这只梅瓶是鄙店的非卖品,不能卖的……标价1亿只是摆设而已……“小五郎忙不迭的摇手拒绝,自己都不知道是为啥。
”1.5亿!“江叶林把价码提高了1.5倍!
”那也不行,鄙店可以出1.8亿收购叶公子这只梅瓶!“
小五郎反客为主,满脑子都是一对元青花梅瓶的话,那得是多少价钱?300万美金也打不住吧?没准500万美金?!不不,说不定能拍出800万美金的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