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随意地塞满了茅草,凌乱不堪,正如樱现在的心思一般烦乱。
总是想起和南宫亮在一起的情形,在端木府,在监牢,在这个山谷,第五樱每每想起,心里总是甜丝丝的,有时候还会扑哧笑出声来。
“其实当他妹妹也不错啦......”第五樱安慰着自己,“这有什么不好的,每天都能和他在一起,哪像现在这般生闷气......”
“谁要,谁要做你妹妹......”
想着想着,樱竟然睡着了。
樱是被凤凰的叫声所惊醒,说是惊醒,倒不如说是凤凰故意叫她去结界外,好像结界外有什么要叫她看似的。
“你们两个这两天哪里去了,落下我一个人......”第五樱嘴里虽然抱怨着,可还是随着凤凰的身影出了结界。
“怎么了,什么事嘛!”第五樱望着一如往常的景色,不知道凤凰搞什么花样,突然什么东西自樱的眼前划过,紧接着樱感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头上。
“什么东西?”第五樱将头上的东西抓在手上,原来是一片淡粉色的樱花花瓣!
两株巨型樱花树被人种在了第五樱身后,此时正矗立在结界两旁,躲在树上的南宫亮本来是打算第五樱回过头的时候,突然跳下来吓她一跳,可是第五樱始终没有回头,相反她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那里,肩膀还有些颤抖,过了一小会儿,就看到第五樱慢慢的蹲了下去。
“樱,怎么了?”南宫亮无趣的跳下树,走到樱面前,才发现樱的脸上早已梨花带雨,泪流不止。
这个时节,樱花开得正盛,淡粉色的花瓣这时仿佛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忧郁,随着清风飘落下来,如蒙蒙细雨,将唇浅浅的亲吻在芬芳的泥土里,也亲吻在二人身上。
“樱,对不起,我又错了,惹你悲伤......”
“南宫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多愁善感。”第五樱这几天来第一次与南宫亮说话,她此时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受惊的小猫所发出的哀鸣声,“是大师告诉你的吧。”
“嗯。”南宫亮答应着,“本来是为了逗你开心才请教师父的,你也知道师父小窥天道,师父说你的名字里有个樱字,肯定和樱花有关,所以我这才弄两株樱花来,没想到......”
“大师说的没错,我这个名字,确实是由樱花所起。”第五樱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只是我对樱花的感情太过复杂,既有温馨,又有苦闷,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难免五味杂陈。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南宫,你的这份心意我心领了。”第五樱将那片花瓣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望着它,如若望着还在襁褓之中的自己,不禁眼中又泛起一股泪意。
南宫亮也不知如何安慰第五樱,只好伫立在那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五樱这时才抬起头瞧着南宫亮,发现他此时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粘了一小块泥巴,甚是狼狈,不由得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吧,看你脸上还粘着泥巴,快去梳洗梳洗,脏死了!”
南宫亮这两日只顾着找樱花树,因此弄得身上满是泥巴也未在意,此时才和樱一样厌恶起身上的泥巴来。
二人终于和好如初,也了却了南宫亮的一桩心事,二人还和先前一样打打闹闹,相互嬉笑,只是再也不提有关“妹妹”的事,而过了不久,也就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南宫亮终于要召唤出睚眦了。
其实前几日学习召唤之术并不困难,对于南宫亮来说,学习召唤之术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简单许多,这让他高兴了有好一阵子。但海德告诉他,真正困难的事情即将来临,便是今日,以所学之术唤出家族图腾。
虽然先前海德已经说过,使用召唤之术之时,他没有办法帮助,而南宫亮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正这一刻要来临的时候,南宫亮的心里还是难免忐忑起来。
在此之前,大师又营造了一所巨型结界,其实大师心中知道,凭此结界是断然制止不住睚眦的,而营造此结界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南宫亮安心一点。
海德冲南宫亮点了点头,南宫亮才运起内力,开始施行起召唤之术来。
往昔吹灰之中就可完成的召唤之术,今天南宫亮竟老半天还没有施展出来,在一旁观瞧的第五樱也未免为他捏了一把汗。
“修灵,全神贯注,气行丹田!”海德这一声醍醐灌顶的爆叱,让南宫亮从心神不宁之中走了出来,南宫亮不是不想集中精神,只是海德先前的话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师父,将睚眦召唤出来以后,要怎么做呢?”南宫亮询问道。毕竟之后要做的事,也要提前准备。
海德不疾不徐地说着:“召唤出睚眦之后,它若认你这个家族之人还好,若是不认,那就要使用驾驭它的术法了,终究此兽也几十年未被人唤出......”
“驭兽之术!”南宫亮记得自上官蕾儿口中听过这个术法。这个术法连小蕾也不会,听说只有魔仙子会,没想到海德也会,“师父,您说驾驭兽类的术法,不会就是驭兽之术吧?”
海德摇了摇头,否定了南宫亮的猜测:“那方法并不是天术皇家的驭兽之术,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够用来驾驭野兽。”
南宫亮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而海德也极尽详细的讲着:“老衲所知,驾驭野兽的方法,存世的仅有三种。一种是天术皇家的驭兽之术,通过麒麟之王的威慑来达到驾驭百兽的目的。这种方法乃是天赐之法,可以直接驾驭兽类。而不是先通过武力降服野兽;第二种则是第五一族的傀儡之术,这种方法较为残忍,想要降服野兽之时,只要通过绝世轻功,自从鬼麒麟一族学会了瞬移之术后,则更为便捷,将五脉银针打入猛兽体内,就能降服野兽为己所用;而老衲则会第三种方法。这三种方法都为家族秘术,从不外传,因此先前两种,老衲全然不会,只会自己家传的那种。”
南宫亮从未听说过以上种种,因此不免眼界大开,获益良多,而他最想要知道的,就是海德所掌握的,自己有可能学习到的那种术法,所以随后说道:“师父,第三种方法是什么呢?”
“天术皇家可以说是天生的百兽之王,而鬼麒麟一族也多少和天术皇家有些渊源,因此也能轻松驾驭兽类。”南宫亮可以听出来,师父的话中多少有些欣羡之情,“说来惭愧,老衲终是凡人,而凡人所用的,就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古老的方法。”
海德说了刚才的那些,也只是人老语多,发发牢骚,这时才切入正题:“阿弥陀佛,这第三种,较先前两种更为残忍,自老衲遁入空门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用了。说来羞愧,老衲祖辈皆以驯兽为生,更有甚者入朝为官。所谓的第三种方法,即是以武力囚住兽类之后,又以武力使得兽类听命主人差遣,因此死伤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用,阿弥陀佛。”
南宫亮也大概明白了这第三种方法,应该就是驯兽师使用的方法,如鞭挞、囚禁之类,想想在此情况下兽类所受的折磨,南宫亮便知道为何师父没有再用了。
“修灵,在这驯兽之前所要做的,就是要用武力打败睚眦。”海德为南宫亮明确了方向,那就是击溃睚眦!
此时的南宫亮脑子里还盘旋着师父嘴里发出的那三个字,这也是南宫亮在问了能否打得过睚眦时,师父所说的三个字。
“恐难敌!”
海德又喝了一声,南宫亮终于心神合一,使出了召唤之术!
紫电剑在南宫亮的手中熠熠发光,像是某种力量即将喷薄而出,果不其然,一道紫光自剑尖发出,就听得南宫亮自喉咙发出一声闷响,紫光所到之处渐渐裂出一道缝来。
那裂缝慢慢张大,并且发出低沉的悲鸣声,这声音直惹得第五樱捂住了耳朵,可这声音仿佛能够穿透手掌,不但没有降低,反而随着裂缝的增大也越来越大。最终天空中裂开约有成年人一人身高的缝隙就不动了,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第五樱还在纳闷是不是召唤之术失败了的时候,刚才还悄无声息的缝隙中,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也亏得第五樱乃习武之人,换做常人看也不能看到,那人影直奔南宫亮,南宫亮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一凉,被人一手死死掐住,并且毫不留情的按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掐,势大力沉,南宫亮叫也未叫出一声,便昏死过去。
第五樱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却被海德以更快的速度拦住,海德深深知道,第五樱这样莽撞的冲过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睚眦!”一边制住第五樱,一边向那人影大吼着,“你可还认得老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