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君闻着云翳身上的酒味,掩着鼻子吩咐道:“你们几个,来将安乐侯扶着,送回府去!”
云翳东倒西歪的靠在几个扶着他的近侍身上,一路上看起来走得极为惊险,摇摇欲坠。
李侍君嗅了一口手帕中的香气,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要说在东云之中有哪些人是他所不喜爱的,头一个就是永安世子云舒,云舒气焰嚣张、行事乖张,根本就不会让旁人逆了他的心意。
再加上云舒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三军之中都有着不俗的地位。
就连云梦鸢的面子,他都可能不会给。
然而李侍君最厌恶的,还是得数先皇遗留下来的小皇子云翳。
云翳这个人,因为是先皇的一位婕妤诞下的子嗣,那位婕妤虽然姿色不错,但是由于因为难产过世了。
云翳没有父君,根本就不能讨得先皇的欢心。
就连先皇为他取的姓名,都是不怎么吉利的。
从前在宫中的时候,云翳也是可有可无的那种小皇子,根本就不能够引起旁人的注意。
后来云梦鸢登基之后,倒是想起了宫中的这个小透明皇弟,许他出宫建府,又封了安乐侯。
然而云翳却没有将云梦鸢的封赏当成莫大的恩赐,反而嗜酒如命,终日沉寂在酒酿之中。
好在安乐侯也不缺钱,逢年过节还可以在宫中打打秋风,死皮赖脸的蹭一些酒水喝。
按照李侍君踩低捧高的性子,自然是看不上云翳这样不上进的侯爷。
虽然挂着一个侯爷的尊称,可是整个沧海府却没有任何一家名门敢将这种名声不好的侯爷娶回去的。
李侍君指挥着小近侍,好不容易才将云翳送回了安乐侯府,这才在管家陪着笑脸的打赏下骂骂咧咧的回宫去了。
老管家连忙扶着踉踉跄跄的云翳走到了寝殿中,关切的念叨着:“侯爷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啊……不论如何,侯爷都要保重身子才是啊!”
云翳喷洒着酒气,睁开了眼睛,淡蓝色的眼眸中一片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老管家有些吃惊的看着云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侯爷……你……”
云翳摆了摆手,坐在床上,揉着略微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没醉,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老管家瞧着云翳的确是没有醉意,于是才转身离去了。
安乐侯府向来清冷,就算是仆从也只有大小猫三两只而已,再加上云翳常年在外也不怎么回来,根本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云翳站起身子挑亮了灯烛,唇畔勾起一抹笑意,“还真是有趣,没想到夜笙歌真的落到了云舒的手中。”
“如今海边风波未平,云梦鸢还是没有逼到焦头烂额的地步呐。”
云翳自顾自的说着,拿出一张纸条勾勾画画,然后从暗格中取出来一枚信印。
盖好了信印之后,他将手中的纸条卷了起来,来到床边打了个呼哨,一只海鹰从天而降,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海鹰的脚上帮着一节小竹筒,云翳微微一笑,将纸条塞了进去。
看着朝着扶桑飞去的海鹰,云翳喃喃的说道:“看来,还是得加吧火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