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章 早该想到

崔景沉没有急于解释,反问一句,“父皇可记得儿臣去往战地劳军,在凉州驿馆遇刺一事。”

“自然。”

“那父皇可知,当日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海救儿臣一命的人是谁?”

皇上无言,示意崔景沉说下去。

“回父皇,当日舍身救儿臣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傅正卿之女,傅遥。”

“真有这事?”

“儿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崔景沉嘴上说不敢,但傅遥火中舍身救他的说法,的确是崔景沉编造的。

但为了救傅遥,崔景沉并不介意欺君一次,就算十次,他也在所不惜。

怕皇上不信,崔景沉便将傅遥当夜为何会在驿馆出现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提了宁安公主一句,暗示皇上,傅遥与宁安公主都是命途多舛,惹人怜惜的女子。

而皇上仿佛也很吃崔景沉这一套,“那孩子这些年,独身发遣在外,想必也是受尽苦楚。”

“是,若傅正卿在天有灵,见唯一的女儿活的如此艰辛,哪能安息。”

皇上迟疑,思忖着没言语,何尝不是问心有愧。

见皇上不表态,崔景沉便又趁热打铁,接着说:“父皇,儿臣在此,还要替那傅遥,向父皇请功。”

“请功?”

“父皇知道,北渊人善于用毒,他们从一种唤做苜苋草的毒植上,提炼出一种奇毒,并将此毒淬于箭头之上,两军交战时,我军将士一旦身中此箭,顷刻间就会毒发身亡。就为这种毒,我军将士折损惨重。”

“朕知道这事,只是前阵子朕收到前线战报,说此毒的解药已经被我军破解。”

“是,那父皇可知,这调配出苜苋草毒解药的人是谁?”

“太子的意思是?”

“是,那可解苜苋草毒的解药,是傅遥亲手调配出来的。从采药到焙药,再到后来不惜以身试药,儿臣是亲眼看着傅遥,如何一步步将那解药调成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说完这句,皇上又静默了许久,才接着说,“朕记得傅正卿的夫人顾氏出身有名的医香世家,傅正卿之女通晓医理,也是常

情。只是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早不与朕说。”

崔景沉闻言,赶紧应道:“父皇,傅正卿之女,是罪奴之身,本就朝不保夕。倘若儿臣冒然给她请功,只怕那居心不良之人,再恶意揣测圣意,蠢蠢欲动,这功劳反而成了她的催命符。”

皇上睿智,自然知道太子口中所说的蠢蠢欲动之人是谁。

“那眼下怎么又肯说了?”

“因为时机对了。”崔景沉答。

闻言,皇上打量着崔景沉,目光深邃。

“太子所言句句属实?”

“这件事,凉州大营人尽皆知,昭毅将军顾鸣远还亲自见过傅遥,父皇派人问过,便知儿臣所言不虚。”

听了这话,皇上又思量了片刻,才问:“傅正卿之女眼下身在何处?是否还在凉州大营服役?”

得此一问,崔景沉当即跪地,冲皇上一礼。

“儿臣唐突,为报救命之恩,已经将人从凉州大营带回京都了。”

闻言,皇上的眼底却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

尽管觉得崔景沉自作主张,窝藏罪奴实在任性荒唐。

但那个傅遥,的确不是一般的罪奴。

他倒是庆幸,人是被带回京都来了。

否则,战地刀光剑影的,那小姑娘如今不一定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人如今安置在何处?”

“回父皇,在缀霞山庄。”

皇上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只是叫崔景沉起来。

崔景沉闻言,却不动,反而又与皇上叩了个头。

“父皇,先贤孔子有云,刑不上大夫,祸不及家人。傅正卿离世多年,逝者已矣,儿臣恳请父皇念及傅氏兄妹先后立下的几件大功,免除他二人的奴籍吧。”

皇上垂首,望着崔景沉,眸色幽深。

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沉默。

……

庭院中,六角亭前,那最后一朵荼蘼花,也已经开败掉落了。

傅遥将花拾起,想这荼蘼本该是春末就凋零的花,能撑到盛夏时节才凋落,已经很不容易了。

弱不禁风的小小花朵尚且如此坚毅,更何况是人呢。

所以,无论眼前的情况有多糟糕,但只要能忍过这段暴风疾雨,就总有转机。

就好像这花,眼下虽然开败了,但捱过寒冬,明年照样花团锦簇。

傅遥想,永安坊那五年的苦日子她都熬过来了,无论日后还有怎样的困苦等着她,她都不怕。

蓦的,傅遥听见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傅遥听的出来,这不是楚莘的脚步声,应该是个男子的。

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山庄内院的男子是……

傅遥匆忙回身,见身着玄青色锦袍的崔景沉正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来。

殿下?太子殿下?

莫不是她眼花了,这种时候,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缀霞山庄。

难道就不用避嫌吗?还是……

顷刻间,无数种好的坏的念头,一齐涌上心头。

尽管脑中混乱,但傅遥的眼睛却很诚实。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崔景沉,眼睛都不忍眨一下。

可知这些日子,她有多想念这个人。

想念到生怕在她有生之年,在临闭上眼以前,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傅遥终于明白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望着眼前,依旧清俊如玉的男子,觉得他俩好像已经有一辈子没见过了。

原以为再见,必定要泪眼婆娑。

但此刻,傅遥并不想哭,反而笑的和煦而明媚。

就连眼下,园中开的最为娇艳的石榴花,也不及她莞尔一笑明艳动人。

原来,当你真的在意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忍心叫他看到你落泪的。

你只是单纯的想把自己最好,最坚毅的一面给他,即便泪水早已在心中逆流,泛滥成灾。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崔景沉站定,望着傅遥说。

回家?她哪里还有家。

傅遥望着崔景沉,一脸迟疑。

“怎么,你不想站在家门口,迎接你兄长傅远,凯旋而归吗?”

兄长?凯旋?

“我兄长他没死?”

“是,他不止活着,还正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想要与你团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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