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必抱她。”顺王妃与傅遥说,“这孩子被我和她爹爹惯坏了,打小就是抱大的。眼下都四岁了,还是总缠着叫人抱,这怎么成。”
傅遥闻言,忙帮蕙儿说话,“女儿要娇养,娇惯些也无妨,我今儿是头一次见蕙儿,嫂子就叫我抱抱她吧。”
蕙儿便是个小人精,立马冲她娘亲撒娇说:“娘亲,我叫三婶婶抱。”
顺王妃也是疼极了这个女儿,没怎么思量,就松了口,“下不为例。”
傅遥笑了,赶紧将蕙儿抱入怀中,“走,三婶婶带你看花去。”
眼下正是牡丹花盛放的季节。
牡丹一开,百花便没了颜色。
为了庆贺温王府两位千金白日之喜,府上特地在各处装点了不下百十盆的牡丹。
并且这些牡丹皆非寻常的品种,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金贵品种。
望着这庭前午后的各色牡丹,不懂的看个热闹,如傅遥这般懂的,则能看些门道。
傅遥抱着蕙儿慢慢的行走在牡丹花间,一边逗她,一边给蕙儿讲些关于牡丹的典故。
蕙儿靠在傅遥怀中,听的津津有味。
顺王妃从旁跟着,不禁感叹,说蕙儿活泼淘气,很少肯这样乖乖叫人抱这么久。
傅遥低头,亲了亲蕙儿,觉得她与蕙儿是真有缘。
傅遥抱着蕙儿与顺王妃一同在庭前逛了一大圈。
见傅遥的额角已经累的有些冒汗,顺王妃赶紧招呼,叫傅遥把蕙儿放下,仔细累着。
“长嫂,我不累。”傅遥笑呵呵的与顺王妃说。
谁知蕙儿懂事,立刻抬起自己的小手,用袖口替傅遥擦汗。
傅遥受用的不得了,直与顺王妃说,真想把蕙儿就这么抱回去,不还了。
顺王妃闻言,哈哈一笑,“说老实话,若非年纪不对,妹妹和我家蕙儿还真像亲娘俩。”
“我来日要是能有这么漂亮可人的女儿就好了。”
“妹妹和三弟都是人尖,你们夫妻生出的孩子一定不差。不似温王家的两个孩子,都百日了还面黄肌瘦,病殃殃的。妹妹你说,温王妃究竟是怎么当娘的,也不想法子尽快为两个孩子调养调养
身子。我这当婶婶的想为孩子出一份力把,还被人嫌弃。真是狗咬吕洞宾。”
顺王妃原本都好了,谁知说着说着话,又生起气来。
傅遥赶紧抱着蕙儿往前凑了凑。
“好蕙儿,瞧你娘亲不高兴了。快,逗你娘亲笑笑。”
蕙儿伶俐,听了这话,立刻向顺王妃张开小手,“娘抱抱。”
一见蕙儿冲她撒娇,顺王妃的气瞬间就消了大半,她赶紧从傅遥怀中将蕙儿接了过去。
傅遥从旁瞧着,见顺王妃娘俩亲亲热热的样子,着实羡慕。
傅遥决定,等她与太子爷成婚以后,一定要立刻生个孩子。
然而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傅遥的脸就无可抑制的红了。
尽管她只是偷偷这样想,谁都没告诉。但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独自默默思量这种事,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这厢,傅遥正有些走神,忽然听见顺王妃唤她。
只见顺王妃匆匆将蕙儿放下,指着远处问傅遥,“妹妹可看清楚了,那是敬王府的柔姑娘和李家的那个李芝兰吧。”
傅遥顺着顺王妃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她们姑嫂不错。”
“这还真是稀罕,她们俩怎么会一同出来了。”顺王妃说着,故意压低了音量,“我听说这李芝兰自从嫁给敬王府的撼公子以后,就夫妻不睦,两人才成婚就分房而居。大约是为自个兄长抱不平,这柔姑娘与李芝兰也一直是针锋相对,前阵子这姑嫂俩,还曾为了一桩事而大打出手呢。”
崔撼与李芝兰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这一点傅遥很清楚。
可要说崔柔会与李芝兰动手,傅遥当真不信。
尽管崔柔是打心底里厌恶李芝兰此人,但崔柔生性温良,即便李芝兰真有什么过错,若不是太出格,以崔柔的脾气,一般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绝对不会轻易站出来刁难李芝兰。
这大打出手一事,必定是个误会。
傅遥寻思着,便与顺王妃说:“我见柔姑娘与李氏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似乎很是和睦。”
“逢场作戏罢了。”顺王妃说,“我听说这李芝兰恨柔姑娘对她不敬,自她过门以后,竟然连一声
嫂子都没喊过她。于是,那李芝兰便故意在柔姑娘的饮食中,搀了柔姑娘忌口的东西,若非及时发现,那柔姑娘只怕凶多吉少。如此,也不怪柔姑娘恼了,要与这黑心肠的动手。”
尽管顺王妃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她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似的信誓旦旦。
但傅遥还是觉得这事蹊跷,不太符合常理。
先不说李芝兰究竟会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称呼,就意图取崔柔的性命。
倘若此事是真,敬王府怎么肯再留这心肠歹毒之人住在府上。
只怕早就借此机会将李芝兰给撵回娘家了。
今日又怎么会委屈崔柔,带着李芝兰在众人面前作戏。
傅遥想,若李芝兰真送了什么不妥的食物给崔柔,那必定是因为不知内情的缘故。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这事儿应该只是个误会。
然而比起李芝兰究竟给崔柔送了什么东西,傅遥更好奇李芝兰为何要给崔柔送东西。
看来,李芝兰是有意在向崔柔示好。
难道李芝兰想开了,想要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了。
如此甚好。
但事到如今,李芝兰想要博得敬王府上下的喜欢,有点儿困难。
单李芝兰与崔撼大婚当日,李芝兰在迎亲的花轿中服毒自戕一件事,就够李芝兰在敬王府,永世不得翻身的。
傅遥望着远处的李芝兰,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个人在做出一个重大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否则事后,无论你多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也多是于事无补了。
如今的李芝兰是一步错,步步错。已然将自己置于了深渊之中,只怕这辈子都没有出头天了。
顺王妃斜眼盯着李芝兰所在的方向说:“这李芝兰也是自不量力,论模样论脾性,她哪点能与妹妹你比。除了出身不错,可她也并非长房出身。若不是李家的长房如今被父皇贬为庶人,不中用了,也轮不到李芝兰这二房出身的嫁进敬王府。凭她的样貌和出身,能嫁进敬王府已经是烧高香了,竟然还敢觊觎太子妃之位。妹妹瞧那李芝兰一张不得志的苦命脸,这便是对她人心不足的报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