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安泽南独自在大堂处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闭目休息。
今天先是和极意门的神秘高手过招,下午又让废屋里的怨气几乎把灵气消耗干净。现在他既疲且倦,却强打精神暗自调息。他家老头调教其武技时曾经说过,精气神三者,神虽排于最末,但对武者来说却是最关键的环节。
神者,指的是精神、意志。能成为顶尖高手者,无不是精神意志强大之辈。而不让肉体的疲劳所征服,便是锻炼自身意志最基本的功夫。安泽南自小便被迫着养成一个习惯,在剧斗之后,灵力消耗殆尽却不能立刻躺下休息。且必须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肉体的疲劳,以养成不轻易言败的意志力。
就像现在,他强迫自己盘坐在沙发上。哪怕困得想大睡一场,却还是在体内蕴养着灵力,让它们天然流转,渐渐恢复被消耗的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有所感,睁开眼睛,龚倩走进大堂的身影刚好映入眼帘。
视线中,大堂比平常明亮了少许,而龚倩在他眼中更是纤毫毕现。他甚至可以看得清龚倩每根头发在走动中扬起的不同角度,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安泽南知道自己的灵力又较之前有所突破,变得更精纯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虽然是缓慢的,但他知道,当增长的灵力达到一个临界的量时。那时,他将迎来质的变化,就如同从虫子破茧成蝶!
“咦,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龚倩就这么挨着安泽南坐下,身体几乎是半靠在他的身上。
两人间虽隔了层衣物,安泽南还是清晰地感受到龚倩身体传递给他的青春活力。心中不由腾起绮念,吓得他连忙收敛心神,才把被青春女体引出的诸多暇想驱赶出脑袋。
龚倩却是不知背后的安泽南现在老脸发红,她只是纯粹感觉有些疲累。但这种倦感却非来自身体,而是发自内心。在这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的孤岛上,她无法像以前动手自己手下大量的人脉查找自己想要的资料,而单凭岛上有限的资源她只能处于被动,这和她一向主动出击的性子不符。
这天之骄女缺乏眼下这种有力无处施的经验,逐生出疲惫之感。还好有个安泽南助她,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味挨打。在这种微妙的情绪下,她生出背后这个男子是个可以依靠之人的感觉。只是她自己尚末意识到这点,却是因为平时一向强势惯了的原因。
安泽南把握到她高兴不起来的几分原因,淡淡说道:“欲速则不达。我们现在虽然掌握了一些资料,但绝对还是处于被动。所以现在我们是一动不如一静,只有对手露出破绽,我们才能有机可乘,并扩大战果。”
龚倩没有回应,安泽南便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你这监控大法便是一着妙招。只要他在我们这群人中,便会被你这无形压迫的手段逼得阵脚大乱。只要他一乱,便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哪逃得过龚大小姐你的手掌。”
他本想逗龚倩开心,换作平时,这家伙肯定会得意的受落。可这会却依旧没有出声,安泽南大奇,终忍不住探头一看。却见龚倩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似是睡去。
安泽南摇头失笑,小心地扶着她在沙发上睡平,又从房间里拿来被子为她盖上。
睡梦中的龚倩没有日间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长长的睫毛不时晃动,琼鼻下两片朱唇紧抿,在灯光下娇艳不可方物。安泽南不由想起日间她亲吻自己的画面,心中不由一热,呼吸也加重了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旋又突然扬起,然后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暗骂自己乘人之危,安泽南跑到洗手间以冷水冲脸,把心中绮念冲了个干净。
看看了墙上时钟,却已经快十点,酒店里显得安静,似乎大家闲着没事都早早睡觉。安泽南也觉得有些困了,便干脆倒在龚倩旁边的沙发上睡了起来。
这一睡直到天亮,睡梦中,安泽南梦到些光怪陆离的场景。然后一声尖利的,长长的女人叫声刺痛了耳膜,他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后背被冷汗打湿。正以为自己做了恶梦,从厨房的方向又有急促的尖叫传来,安泽南脸色一变,终完全清醒过来。
几乎在同时,龚倩和他一起从沙发上弹起。两人齐齐冲向厨房,楼上传来杂乱的开门和脚步声,显然其它人也为这阵尖叫惊醒。而厨房里,安泽南二人首先看到的是茑茑,她跌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前方。
在茑茑之前,萼站在冰窖前。冰窖的门打开着,从里面露出半戴手臂。
那是一截高度烧伤的手臂,从外形看去,应该是属于女子所有。萼的手上拿着一个瓶子,瓶盖打开,里面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龚倩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让安泽南把茑茑和萼带到大堂。她从萼手里拿过瓶子,闻了闻后,又皱着眉头把瓶子拿到角落里放好,并把滚落在地上的瓶盖给重新拧上。
其它人因为被安泽南所阻而留在厨房外,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厨房里打量。
龚倩走向冰窖,伸手将冰窖里的灯打开。灯光一亮,她倒抽冷气。
两具女尸横卧在冰窖入口处,从她们坐卧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死前曾拼命要从冰窖里出来。但冰窖的大门是10厘米厚度的钢板,又从外反锁,这两个女人完全没有机会逃生。
而且女尸几乎全身呈高度烧伤状,但冰窖里却没有丝毫被火烧过的痕迹,这和前面两起事件极其相似,如果没有那充满奇怪刺鼻味道的瓶子的话。
龚倩黛眉深锁,若有所思。这时安泽南来到,他看了一眼女尸,又绕着冰窖走了圈,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
“怎么看?”安泽南问道。
龚倩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对眼前这事件的看法,她摇头答道:“不好说,先问问茑茑和萼是怎么回事吧。”
由于两具女尸烧得面目全非,两人一时没有辨别出其身份。但把酒店众人集中后,便轻而易举地知道死者是赵雪丽和叶琳二女。
大堂里,安泽南刚在本子上写上死者名称,龚倩正准备盘问茑茑和萼。冷不防,围绕在两个少女旁边的人群里,突然爆出一声大喊:“凶手就是她!”
人群哗然分开,安泽南只见Kan坐在茑茑旁边,无比震惊地一手指向了少女布偶师萼!
顿时,人群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指责萼,而少女却安坐不语。
龚倩分开人群,制止大家喧哗后,转身对Kan说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请不要随便下定论。”
Kan苦笑:“龚警官,我岂是喜欢随便给人安罪名。不信你问茑茑,她足以证明萼就是杀人凶手。”
安泽南从后挤上,好言请Kan和大家离开,把空间留给龚倩好盘查这两名出现在杀人现场的少女。
众人被“请”到了酒吧里,大堂便安静了下来。茑茑有意无意地和萼拉开距离,神情看上去极为恐惧和这布偶师坐在一起。龚倩递给她一杯水,看她情绪平复了些后才说道:“茑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用害怕,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茑茑点头,继而说道:“昨晚我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得不多。早上是被饿醒的,起床的时候就发现雪丽姐和叶琳姐没在房间里。不过我那时并无细想,就想着要到厨房里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吃。哪知道到了厨房,我就看到她……”
茑茑抬起头,迅速无比朝萼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道:“我看到她站在冰窖前,冰窖的门打开着,里面有截黑乎乎的东西伸出来。我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定晴一看,原来却是截烧糊了的手臂。”
说到这里,茑茑害怕得身体直抖。龚倩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先离开。
转过头看向萼,龚倩还没开口,布偶师却抢先说道:“人不是我杀的。”
萼抬起头,眼睛直视龚倩道:“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厨房有人受伤了需要帮助,让我过去帮忙。我到了厨房里,就发现冰窖的门半掩着,旁边放着一瓶气味刺鼻的液体。我拿开瓶子,打开冰窖的门,就看到两个女人死在里面。再后来,你们都知道的,我就不再细说。”
龚倩的眼睛紧紧盯着萼,她刻意留心布偶师的表情,却发现萼镇定得可怕。尽管现在她的嫌疑最大,可萼却似一点没放在心上的样子。表情安静自然,仿佛述说的是别人的事。
安泽南走进大堂,刚好和萼擦身而过。他坐到龚倩旁边说道:“事情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龚倩点头,把茑茑和萼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看来除了真正的犯人外,还有人不希望我们因为死亡事件而追查当年火灾之事呢。”
安泽南看着龚倩,后者眼睛里充满智慧的光芒,他知道龚倩必有所得。并相信如果那杀死赵叶二人的凶手知道自己这多此一举般的举动,反而有把他给暴露出来的可能,必然相当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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