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燃。”陈戈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不带喘息对着萧渊程便是冷冷一句,“不出半个时辰萧老夫人变成一具冷尸,倒时医氏祁家颜面扫地、萧大庄主成弑母之人,可是万分热闹啊。”
“师父,我将您给我的坠子磨成粉给老夫人喂下后老夫人止了呕血,但疼痛不止,而且眼睛也有绿色变回了黑色后又变成了琥珀色,一盏茶前开始泛出浊色。”摇光快速将经过告知陈戈诺,简练而详细。
“嗯,快把这些磨成粉,”陈戈诺掏出袋子里装的兰尚交给摇光,转头看向萧渊程,问道,“父亲,还要燃薄斛草吗?”
萧渊程一皱眉,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样的女儿要是留在萧家是对是错呢?他抚着青胡自问。
陈戈诺见他如此反应,道了句:“那女儿先去为祖母医治了。”便转身进到内室。
明容悦眸子微转,“快撤黑幔!”她命道。
侍候在外头的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但还是走进来,不过看着萧渊程未有行动。
“夫人你这是作甚?”
“熏了那多些日子着四周都是薄斛草了,就算不燃,效果也没什么差别。”她解释,“还不快收拾,天明前换上干净的幔帐。”
两个侍女答了“是”便跑出去一个召唤人,一个留下来开始忙活起来。
随后赶来的天璇乐呵呵的收好夜明珠看着他们忙活,楚慕觞则对萧家夫妻俩拱手一礼,道:“有什么需要楚某的,楚某定尽己之力相助。”
“贤侄真是客气了。”萧渊程抚着青胡,心里则打算着,那涩梨绝不是嫁入楚家的人选了,但这该这么说呢?若是挑明,会不会被反咬一口?想来想去竟不知该说什么。
明容悦在萧渊程身边十七年,聪慧如她见相公抚着青胡,脸上愁云密布,便猜出这个不善言语的夫君又词穷了,莲步微移行到相公身边,对楚慕觞道:“楚庄主舟车劳顿方到这儿又因为涩梨之事还未歇息片刻,真是怠慢了。”
“萧夫人说笑了,诺儿于我又非他人,再加上家姐一直念叨着诺儿,楚某自是定护她周全。”楚慕觞拉出楚慕珥,在明府未见楚慕珥,他二人定是会被这话引过去。
“哦?前些日子未见慕珥,她可还好?”明容悦与楚慕珥不知为何事成了忘年交,一下就被引过去。
“家姐近来忙着做女红,过的甚好。”
…………
说着说着萧渊程就被挤到一边插不上话,立在一边甚是头疼。
天璇抬眼看了眼明容悦又望了望楚慕觞,心道,有钱人真是有空,你一句他一句的没一句是她觉得有意义的。
她实在觉得无聊,便跑的内屋门口找正在磨兰尚叶的哥哥那儿,问道:“哥哥,你磨的是什么?好香啊!”
摇光未停下手里的活,顺着一个方向磨着药杵,回答道:“兰尚叶,是太师父亲手制的。”提到太师父摇光的音调不由的微微上扬,他除了师父最崇拜的莫过于师父的义父了。
“太师父?”天璇脑海里飘过一张花花绿绿的老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没看出来那么个丑人还能制出这么香的东西。”
“太师父不丑,太师父是……”
“摇光,兰尚磨好了?”陈戈诺探出头打断摇光的话。
“没有,师父。”摇光回答。
“那就快些磨。”说完抬头看了眼那边还在客套的楚慕觞等人,猜得没错的话是在说她吧。
“是。”摇光答。
天璇又觉得奇怪,但没问出来。
楚慕觞的目光投了过来,似在问,需要帮忙?
陈戈诺摇摇头回进去,可又不放心,吩咐摇光道:“先进来吧。”
天璇眼珠一转,明白了些什么,心里打了个小九九,不怀好意的瞄了眼收回目光的楚慕觞,嘴角一勾,师父咱慢慢来,“义父,我困了。”抬头的瞬间眼神已变得朦胧无神,噙着泪,打了个呵欠。
“时辰真是不早了,”明容悦抬眼往外一望,没了黑幔的的阻挡月光肆意的洒在庭院,“雀儿,领路,带楚小姐回宁客厢。”
“是。”雀儿将手里提着新取来的黑幔交给身边的另一个翠衣侍女,低着脑袋走过来。
“小姐,随奴婢来。”
“好。”她起身跟着出去,临出门回头看着楚慕觞,“义父,快些带师父回来哦,我一个人怕。”
楚慕觞点点头,表情温和却不失为父的威严。
“贤侄也去休息吧。”萧渊程趁热打铁道。
楚慕觞刚想回答一声巨响从屋里传出,之后,一声苍老的声音随后传出,“滚出去!”
三人闻声赶忙冲进去,只见床边案几被推倒在地而陈戈诺手里捏了块沾湿的帕子被萧老夫人推到一边不让靠近,摇光护着蜡烛不让光照到萧老夫人那儿。
“摇光护好烛光,不要让光照过来。”她一手抓着老夫人的手不让她挣扎一手放下了帕子取出银针对着老夫人的睡穴便是一针,萧老夫人挣扎了一下就消停了,陈戈诺翻了个白眼松开手把她扶回床上,嘀咕道,“非暴力不合作,武力镇压才是王道啊。”
回身取了帕子才发现人都进来了,错以为是来询问撤黑幔,道:“来撤黑幔?可以撤了。”
说完,自顾自的将帕子敷到萧老夫人眼上,萧渊程看她忙活也不好意思打搅与明容悦对视一眼退出去,明容悦跟在自家相公后头刚迈了一小步就听陈戈诺“啊”的一声,忙回头要问怎么了,还不及开口,陈戈诺就“啊欠”一声打了个喷嚏。
明容悦黑下连转回身继续走,一边旁观的楚慕觞不由担心起来,该是受凉了吧,出了门就招来侍女去厨房煮碗姜汤一会儿送去梨院。
屋里陈戈诺用手擦了擦酸疼的鼻子,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摇光,兰尚中可有见到什么其他东西?”
摇光挠挠头回想了下,道:“没有,不过有几片叶子颜色泛黄,可能是应为太暗看错了吧。”
陈戈诺眉梢一挑察觉到异常,招手让摇光过来,“闻闻这味道。”她指着刚用纱布缠了一圈的帕子。
摇光凑过头抖着鼻子闻了闻,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了眼陈戈诺,然后又凑过去再闻了会儿,最后一脸痛苦地道:“师父,老夫人头上发有味道好浓,闻不出来。”
陈戈诺扯了扯嘴角,或许是她发油味道让她打喷嚏的吧……
继续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