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含笑瞥向舒妃,“妾身举荐之人,就是舒妃。”
“噗嗤儿……”便连那拉氏都忍不住低下头去笑出声儿来。
婉兮这话啊,明褒暗损,叫这些心眼儿灵活的后宫女人们都听懂了。
那拉氏忍着笑道,“你是说,舒妃能算得准?”
婉兮认真点头,“舒妃必定是那万里挑一的。”
这回便连语琴也笑了,放心地松开了手去。
那拉氏扬眉去看舒妃,“舒妃出身名门,从小也没少了学习当家,这一点我倒是能想到的。只是舒妃方才那话叫我听得迷糊——你凭什么说令妃就算不明白呢?”
舒妃站在原地被众人这样笑过之后,面上早已一红一白,盯住婉兮冷笑道,“因为妾身听说,长芦盐政吉庆正是令妃的族兄。皇上去年刚免了内务府一个总管大臣的职,听说那总管大臣也是盐政的出身,从前还是吉庆的手下。”
“听说账目但凡到了盐政的手里,便没有能算得明白的。便是皇上都没能抓出账面上的疏漏来,可皇上还是免了那总管大臣的差事……妾身担心吉庆怕也是如此的,那令妃岂不也会受了他族兄的影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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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的话锋忽然就转到了吉庆,叫婉兮心下不由得微微一提。
那拉氏盯着舒妃,面上依旧都是笑,缓缓道,“我倒听糊涂了。舒妃你究竟想说什么?”
舒妃盯住那拉氏,心下也是有些奇怪。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在七月间就已经将圆明园里的异样透了口风给皇后那边了,可是瞧着今日的模样,皇后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是今儿当着众目睽睽,她话已经说到此处,便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她高高扬起下颌,“回主子娘娘,今年夏秋之际,圆明园里出了宗新鲜事儿:听闻长春园的芦苇塘包给人了。今年伺弄芦苇塘的不是内务府的人,而是外人。这包了芦苇塘的便产生了一笔进项,据说叫‘苇租’。”
“不光芦苇塘,便是后湖周遭的几个小岛上,也各自有了进项。那些名目叫做什么莲租、稻租……圆明园那么大,想来这些进项汇总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那拉氏扬了扬眉,“哦?当真?”
舒妃昂然一笑,“自然是真的。那些芦苇塘、莲塘里如今还有包地的人在,主子娘娘只需要叫人去审问,自然有对证。况且去年那些卖苇子、卖莲藕莲子的事,也都自有来龙去脉,不难查证。”
舒妃瞟着那拉氏,淡淡一笑,“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法子:主子娘娘只需将胡世杰送进慎刑司,严格审问,便不难掏出实情来。”
舒妃自是信心满满。不管怎样,当初那拉氏宫里的首领太监赵国宝就是死在胡世杰手里的,如今她将这样好一个机会交给那拉氏,她不信那拉氏不想报这个仇。
那拉氏缓缓勾起唇角,“这事儿容我问问。今儿先议到这儿,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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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翊坤宫去,舒妃跟上来叫住婉兮。
“……令妃私吞了那笔银子,交给吉庆了。当我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