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儿端来一杯茶水, 我漱了漱口,这才舒畅了几分。食欲不好?犯困?生病?猛然回想,上次月信是一月余前来的, 算算日子……赶紧给自己把脉, 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滑脉, 正是女子害喜的滑脉。
我怀孕了怀了少枫的孩子
又怕自己诊断错了, 可那么多年的医术经验告诉我,断然是不会出错的。
不到半个时辰,冷刀, 引着提着医箱的贺治,脚步急忙的走来。
贺治, 提着药箱, 行礼, “臣贺治,给王爷、王妃请安。”
司马少枫声音焦急道:“免礼了, 快给王妃瞧瞧,到底如何?”
贺治也不罗嗦,“还请王妃,伸出手来。”我照做,伸出手, 放在小软枕上。
贺治先是眉头一皱, 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只是笑笑, 害羞的点点头。
司马少枫的眉心一直是蹙成川字型, “如何可是生病了?”
贺治看了司马少枫一眼,又看向我, 我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自是让我亲自来告诉少枫这个好消息。“王爷不必担心,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需要多多休息,待臣开些补血的滋补药。”
司马少枫看看我,又看看贺治,疑惑的道,“你确定没事?可会诊错?她都吐成这样?你叫本王如何不担心?若不是看在王妃的份上,本王定把你打入大牢。”严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而我却知晓,贺治实在是冤枉的很。
见司马少枫此时的愤怒,我对贺治使了个抱歉的眼神,嘱咐冷刀说:“冷刀,同贺太医去拿药,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我拉着司马少枫坐下,语气柔和,“少枫,你先坐下,喝杯茶水,消消气,我真的没事,不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说罢,给他到了一杯茶水。
他喝了一口茶,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都吐成那样,确定是没事?”
我点点头,语气肯定“真的没事,不过也确实有事,。”见他神色微变,我忙接着道:“其实也算是好事。”说完不禁脸红起来。
“好事?”
我凑在他耳旁笑着低语几句,“少枫,这不是个好消息么?”
我能感受他身体明显的僵硬,眼神错愕愣了片刻,视乎不太开心。心中不禁难过起来,忍不住的问道,“少枫,你不高兴么?”
他看了我腹部一眼,手紧紧抱住我,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开心,仔细听却又不像,语气确实淡淡的,“高兴,我高兴,”
没有看到他有想象中的兴奋与激动,心里一阵阵的失落,他不开心么?不喜欢我们有孩子了么?
见我神色不太好,他忙解释道,“高兴,真的高兴。”
而我听在耳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怀孕的消息,不到半日的时辰,并传遍了整个皇宫,以及整个京都城。第二日御亲王府门口,贺喜、送礼的人不断,就连一向专心礼佛的太后也派来贴身的宫女送来赏赐,一大堆名贵的补药,又说了一些嘱咐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多吃些滋补的药……”
天气越来越炎热,只是稍稍一动,便全身是汗,楼阁外院落中几颗树上,有几只知了,在叽叽喳喳的叫不停,更让人觉得这热气难忍。梨儿、西儿在一旁不停的扇着扇子,可我还是觉得很热,恨不得能躲到冰窖去,这才合意。
因着怀孕一事,对于吃食,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吃冰镇、凉性的食物来解暑,如今大热天的只能食些温凉的。这让比较怕热的我,却说不出的苦。
为了让我安心养胎,王府上下,大小的事情,暂交给刘管家。司马少枫这样的举措,倒让我甚是满意,幸亏有刘管家打理一切,也省了忙碌来去,挨着酷日的晒。我也乐得清闲,只是待在楼内,极少出门。一日三餐,均是送到枫声楼。只是怀孕的反应实在过重,除了清淡的小米粥,其余的,吃什么吐什么,实在是苦不堪言。
今日是六月初三,再过三日并是晋和帝的寿辰。这些日子,司马少枫每日除了早朝,其余时间全都陪着我,甚少出门。
我睡觉,他看公文、看书。每次一谈到孩子的事,他有亦有兴趣听,这样的日子倒也安安静静,慢慢的也消除了我心中的疑虑。
这些日子我时常在想,这余王的正妃,蒋迪有准备皇上的寿辰,那我是不是也该准备呢?而我也不知这司马少枫准备了什么?
那日问过刘管家,每年皇上的寿辰,各位王爷均有送寿礼,只是年年皆是珠宝之类的居多。
我思索着,皇上贵为天子,奇珍异宝自是见得彼多。或许我该弄点小花样,博得龙颜大悦。一则作为臣媳尽孝之心,二则,若是日后林府犯下罪责,皇上可从宽轻处。三则,余王妃准备贺礼,我也不至于完全无准备,而尴尬。
一旁伺候的西儿,不知何事那么开心,一个人在傻笑的着。我连续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这西儿,最近魂不守舍,总是走神,到底是何事,想得如此入神,那么开心,看来我得嘱咐梨儿多多留个心眼,“西儿,去请刘管家过来。”
西儿走后,梨儿言语中尽是担忧,“小姐,你还是想个法子,让西儿离开王府吧,梨儿怕……”梨儿,支支吾吾的未说下去。
而我也明白,她只怕这西儿对司马少枫的感情越来越深,终是害了她。
望向门口,忍不住叹息,“这个我自是有打算,不过你得多多留意她的举动,有事定要向我禀报。”
刘管家确实为一个称职的管家,王府大小事处理仅仅有条,完全不用我操一点碎心,
见他满额汗水,想必是走得太急的缘由,我嘱咐梨儿,“梨儿,这天气炎热,去切盏茶给刘管家,润润口。”又关心的道:“刘管家,可要注意,莫让暑气入了身。”
“老奴多谢王妃照佛。”语气恭敬,却见他大汗不止,声音似乎很虚弱,“不知王妃宣老奴有何吩咐?老奴自当尽力去办。”
我指着梨儿沏的解暑茶道,“这是本宫配制的解暑茶,刘管家方才走得太急,想必此刻觉得胸闷、口渴,呼吸有点急促,先把茶水喝了吧,坐下休息一会,等你好些,本宫再吩咐也不迟。”
他接过梨儿手中的茶,慢慢喝下去,休息一会,这才缓过来,声音不再那么虚弱,跪下,语气中尽是谢意,“老奴多谢王妃。”
我笑着道:“你莫要跪了,赶紧起吧。”
他起身,疑惑的问道:“王妃是怎么看出老奴的不适?”又看向那茶杯,“只喝下一盏茶,就立即好了,王妃的医术当真精绝。”
我轻笑了笑,“这大热天的,暑气最易入体,方才你进来时,大汗不止,说话的声音虚弱无力,脸色苍白,这正是暑气入体的之症。你所喝下去的,正是本宫所配的解暑茶,只需喝下一盏,休息片刻,自是会好的。嘱咐厨房,从今日开始,每日熬制解暑茶,府中的每个人都喝,免得大家中了暑气。”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本宫还要件事,麻烦刘管家亲自去办。”
“王妃,请讲。”
“去打探一下,京城有没有哪儿,有牛奶,在明日之前能办妥么?”
刘管家先是迟疑了一会,又恢复如常,肯定的语气道:“王妃吩咐的,老奴自会尽心办妥。”
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其实我也明白,这牛奶只怕不好找,毕竟京城,养奶牛的不多,大多数农户家养的是水牛,“若是找不到,也无妨,尽力就行了。”
司马少枫回来时,我正斜躺在躺椅上,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平平的腹部,吃着口可的酸梅子,哼着欢快的小调。
他见我心情不错,“语儿,什么事,这般开心?说来给为夫听听。”
看着他那疲倦的面容,心中走过来笑着问道一阵心疼,“少枫,忙了一天,很累吧?我叫他们传膳,都是你喜爱的菜,今日特意嘱咐厨房烧了‘龙鱼吐珠’,这可是很难得吃得到的哦。”
温柔的语气,像是在责怪道,“傻丫头,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别操太多碎心了,这些可交给刘管家打理。”过一会,似乎又想起什么,“你要刘管家找牛奶,莫不是你想喝?”
我摇摇头:“少枫,不是的,我打算用来给父皇做寿礼的,却不知能找到么?”
他眉头一皱,不解的眼眸,望着我,问道,“寿礼?我已经准备了。只是这牛奶是……”
我解释道:“枫,我知道你准备了寿礼。听说余王妃给父皇准备了寿礼,怎么说,我也要替你争面子嘛。也是尽我的一份孝心。”
司马少枫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溺爱的道,“你可别累着身子了,”突然间,叹气的说:“语儿,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
亏欠?我有点迷茫,“少枫,何来亏欠之说?”
他硬生生的吞下所要说的话,“该饿了,我们先去用膳吧。”只是那眼神,视乎在掩饰着什么,突然间只觉得那他那眼神好陌生,是我从不见过的,离我很远、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远不可触及……
我也不再追问,“嗯,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