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燕冲自然也能体味到魔音使者话语中带着诡异的调子,但是暗自微微察觉一下,并沒有感到任何异样。
“谢皇甫少主赏面,茶已经喝了,各位告辞,后会有期!”魔音使者手持玉笛,拱手道。
音落,一道炫目的身影便向望月楼外划去。
皇甫燕冲的眸光一紧,毫不犹豫的便抬脚追了去。
这个人曾经令林馨儿受伤,又是水月宫的巨大威胁,他不会任其逍遥,遇见了,必不会放弃。
“皇甫大哥!”林馨儿紧跟着急促的叫了一声,见皇甫燕冲已经远远的追去,似乎沒有听到她的声音,转头对身侧的杨晨道,“杨管家先回王府复命,我之后就会赶去。”
音落,不待杨晨反应,林馨儿便也迅速追去了。
白如雪的身姿,像缕轻烟划过,衣摆飘飘,拽出如仙般的空灵。
众人望着林馨儿犹如“飞”出的身影,似乎停住了呼吸,接着又发出悠长的赞叹声。
此等女子,文能吟诗抚琴,武能不弱男子,身姿矫健不俗,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望月姑娘!”
顾倾城微微错愕后,便随着林馨儿的身影跑去,望月楼外已经沒了任何影踪。
杨晨追了出來,一时也确定不了人去的方向,看來只能召集王爷的人去追查了。
“皇甫大哥!”林馨儿在一条河边追上了皇甫燕冲。
皇甫燕冲先一步停了下來,四下寻视,失去了魔音使者的踪迹。
“那个人目前就是故弄玄虚,我们不要理会他。”林馨儿來到皇甫燕冲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有沒有事?”
“有些胸闷。”皇甫燕冲微微皱眉,难道“一壶茶”的事就遭到了魔音使者的黑手?
“这个人也擅长下毒,上次在风雪楼,我就毫无防备的被他下了药。”林馨儿说着,抓起皇甫燕冲的手腕,替他把脉,“有些不稳,但是我不懂。”
“我先运功逼一下试试。”皇甫燕冲说着,坐到了一边的树下。
“行不行,要不我带你去找冷言秋?”林馨儿看着皇甫燕冲,拧眉问道。
“好冷!”皇甫燕冲蓦地睁开眼睛,道,“我感觉不到体内有异样,但是突然好冷。”
林馨儿蹲下身,伸手抚在皇甫燕冲的手背上,好凉!
再抬手拭在他的额头,竟然是袭人的冰冷。
皇甫燕冲的唇开始发紫,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冻的失去了血色。
“一定是中毒了!”林馨儿说着,搀扶住皇甫燕冲,想要把他拉起來,“走,我们去找冷言秋,世上的毒大多都出自他家。”
“我……被……冻僵了……”皇甫燕冲的话像是哆嗦着说出來的,抖动着唇,看着要比普通的冬日还要冷的厉害,“好像……在……雪山……”
被冻的僵坐在原地,起不來。
“我背你!”林馨儿当即决定。
“我……感觉……支撑……不下去了……”皇甫燕冲的面色似乎被冻的成了不正常的紫色,双唇抖动着张不开,声音是从喉间往外艰难的涌出的。
“不会的,现在天气很暖,是你自己的身体不适,不会真的冻死。”林馨儿道。
可是拽着他的手,竟然是彻骨的冰凉,真的像埋进了雪山。
雪山,她沒去过,但是曾听皇甫燕冲讲过,为了采到雪山奇宝雪莲,他曾亲自登上雪山之巅,那一次他就说自己差点冻死在雪山上,被积雪掩埋,讲述的很详细,很逼真,让林馨儿与月瑶她们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不过当时,他运功燃烧起体内的热量,终究沒事。
可是现在,很明显皇甫燕冲已经失去了运功的能力。
“我帮你。”林馨儿说着绕到皇甫燕冲身后,伸掌搭在他的后背穴位处,帮他灌输真气,抵挡身上的寒意。
“沒……用……的……”皇甫燕冲道。
那些真气进入他的体内毫无挡去寒意的迹象,还是感觉到越來越冷,似乎已经冷到了生命的边缘。
“馨儿……你……一定要……小心……”皇甫燕冲道。
林馨儿知道,他是在嘱咐自己小心魔音使者,那个人的出手太意外了。而这句话从皇甫燕冲口中艰难的吐出,倒像是在交代临终的遗言。
“不,皇甫大哥,你沒事的!”林馨儿停手,又绕到了皇甫燕冲面前,双手抚着他的脸,感受着刺骨的冰凉。
而他抖动的睫毛上似乎凝了一层霜。
林馨儿一把抱住皇甫燕冲,紧紧的拥着他,要把自己身体上自然的温度传给他,帮他取暖。
有结霜的现象,是不是他的感觉也是來自体外,因为他对外界气温的感觉失控了,此时天气温暖,但是让他觉得就像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方?
如果这样,帮他增加外面的热度,而不是通过输入真气这种强硬的手段,让他感受到自然而然产生的热量,会不会觉得好转?等他稍稍舒适一些,再带着他去竹林小屋找冷言秋。
林馨儿再次绕到皇甫燕冲的身后,从后贴着他的背,将他紧紧的环抱住,用自己的身体帮他增添一件厚厚的披风。
“皇甫大哥,有沒有感觉好点?”林馨儿问。
此时的她就像抱着一个大冰块,透骨寒到了心头。
同时,林馨儿也在想,魔音使者虽然是月华国的人,可是跟前朝冷家究竟又有沒有关系?
他应该是不认得冷慕然的,否则鬼面人就不会因冷慕然的出现生了乱。如果他认识冷慕然,就会做出及时的防备,不会拖延时间等到西门靖轩的人寻上门,一条既定的计划,能够顺利的进行谁也不愿轻易做出改变。
但是,魔音使者以一只玉笛所奏出魔幻般的笛音著称于世,可是私底下又掌握着月华国宫廷密功移光幻影,现在又频频露出使毒的本领,他究竟掌握着几面?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來历?
“嗯,缓和了一些。”皇甫燕冲真的由于接触到了林馨儿的体温,好转了一些,虽然唇还在哆嗦,但是说话不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