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翎王府。
这个夜晚,天空漆黑一片,不见明月,唯独几颗闪烁的星星缀在深邃的暗色里。
在这样的夜色之下,整座翎王府更显幽静,那环绕的高墙,高墙内的精美院落、曲折游廊、佳木葱郁……都被染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此时此刻,翎王府上空,两条黑影正在其上来回跳跃,左右穿梭。
他们像是一阵风,一阵隐没于黑夜中的风,无形,无色,无感……在这高手重重的翎王府,竟未能引起一位守卫注意,简直如履平地。
半晌,这两条黑影同时落于翎王府内一处偏南的独院墙角。
翎王府占地面积极大,其中有许多院落还是空置,这一处独院自然也当其中。
刚落于地面,这两道黑影便凑在了一起,低低说起话来。
虽不是内劲传音,但两人对气息的控制极为出色,精确地将声音控制在了两人一步之内的位置里,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让守卫听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北方、东方、南方的院落都寻遍了,都没有看见那夏侯舒的影子,恐怕这小子在最后的方向,也就是王府西边的一处院落中。”其中一道身影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卷,羊皮卷上,乃是翎王府内的详细布局,包括院落名称,都详细标注。
另一人伸出手,他的手指很修长,在羊皮卷上画了一个圈,直接将两人还未寻找的院落全部画了进去:“没错,不出意外必定在西方。”说到这里,又指了指羊皮卷的中心地带,“夏侯翎王的院子处于中央,只有此处即便是我俩,也万万不敢闯。”
“但夏侯舒有九成的几率都不会在翎王的院子里。”他们既然要来这翎王府,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除了地图要拿到手以外,夏侯舒究竟会不会和夏侯翎呆在一起,自然也是需要了解的……
经过对有关于夏侯舒传言的分析,这位世子爷自小便是独居一个院落,且身边从无服侍之人。
既然如此,他如今来了盛城,当然也不会突然就黏上翎王,同住一个院子……更何况,堂堂男子汉,又有几个十五岁了还不独居的?
“所以,只要没有夏侯翎,这翎王府便不可怕,走,我们再去西边儿找找!我俩特意来此,总不能徒劳而归,再如何,也要揍那小子一顿,让他知道,我夔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讨要的!”
“走!”
两人又继续化作一道风,融入黑暗之中,朝着翎王府西面的院子,搜寻而去!
秋水苑。
夏侯舒压根不知有两位宠妹如命的男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此时此刻,她正躺于温泉池水中,舒舒服服地泡着温泉。
原来,在秋水苑阁楼后方,翠林之中,沿着脚下的一条石子路一直往前走,便能到达一隐秘地带。
此处全数由乱石堆积,乱石之上,甚至已生长出了杂草野花,有部分湿润之处,还可清楚瞧见幽绿的青苔,总体看上去凌乱不堪。
可在这乱石堆之中,靠东面的位置,却有一个不起眼的入口,这入口之内,竟是一条巨石堆积起来的阶梯,看上去颇为古朴,浑身充满沉淀的味道,而沿着这条路一直蜿蜒而下五十米……
你便能感觉到什么是别有洞天!
比之于其外的凌乱石堆,这深处,竟充满着一种仙境缭绕的优美意境,暖烟飘扬之中,偶尔可见一道或者两道,又甚至是更多的明亮光辉在其中一闪而过……原来,在这内部周围的石壁之上,镶嵌有一圈珍贵夜明珠。
夜明珠无光自亮,它的光辉同满堂烟雾夹杂在一起,同那最下端的一处天然温泉衬托在一起,自是美丽无双。
当夏侯舒今儿瞧见这处温泉的时候,才知晓,夏侯翎将秋水苑留给自己的缘故,可不仅仅是那熟悉的景致,更重要的,乃是这一处隐蔽温泉。
有这样好的沐浴场所,她便再不需要沐浴时加倍小心了,因为原本,这个位置知道的人就不多,听闻以前的府邸主人,也从未将此地泄露出去。
至于为何今日夏侯舒才有幸感受到泡温泉的幸福,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家老爹,在今儿才突然想起提醒夏侯舒这处温泉的存在……
一边泡着,夏侯舒一边欣赏起自己的皮肤来。
在这温泉水软中,在这水雾氤氲中,在这明珠生辉中,她的皮肤好似一块精美的羊脂玉,玲珑、剔透、洁白。
真正是醉死人了!
夏侯舒被自己迷倒了,眼里豁然出现一片痴迷之色,忍不住就抬手亲了亲自己的手臂:“太好看了,太嫩了,太新鲜了!”亲着亲着,却突然咿了一声。
夏侯舒的目光顿时停在自己的手肘处……
此处的皮肤明显比周围的白皙肤色黄一些,并且手触碰上去,还有丝丝粗糙感!
夏侯舒顿时惊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不能承受自己的皮肤不好,而是……
“我我我我……我还不到十六岁,皮肤竟就有瑕疵了?可他已经二十几了,皮肤却比丝绸还滑嫩,比透彻的玉还精美……”夏侯舒感慨完毕,一声总结,“看来!本世子需要好好保养保养了啊……”
如若不然,以后……她赤果果的看着他的赤果果,得有多自卑?!
咳咳咳咳……
……
温泉虽处于地下,很是隐蔽,因周围石堆的缘故,隔声效果也很好。
但是……这等隔声效果,是仅仅针对于这石堆之外而言的。
若你踏入此石堆的入口,走到那条大石堆积的蜿蜒小路上,你便会发觉!里面的回声……很大啊……很大啊……很!大!啊!
在如此大的回应中,刚进入入口,才往下行走不到十米位置的一位黑衣蒙面人,已经彻底风中凌乱了。
他今年二十一岁。
在他生命的二十一个生涯中,他一直很优秀,脾气虽然暴躁一点,但却是临危不惧的……如此呆愣不知该做什么的反应,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遭。
可是这不能怪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