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腹诽了一番,范讽还是过了好半响,这才把胸口那股闷气给化解了。脸上那一抹温文儒雅的微笑,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显然范讽被赵禳刺激的不轻。
赵禳却还没有完,反正接受过未来媒体洗礼的他,脸皮早就已经厚的堪比汴梁城的城墙拐角处了。只见赵禳一脸苦逼的摇头叹气道:“自从那日犯下大错,本王已经深深感到后悔了!偌大的王府,每月不过二十贯!成何体统啊?”
顿了顿,赵禳接着说道:“本王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只是安安分分,当富家翁罢了!为朝廷,为宗室作出一个表率。”
范讽心里面翻了翻白眼,腹诽道:心灰意冷?安安分分?你到满朝百官不知道那热火朝天的赵氏正店是你会稽郡王的不成?安安分分?安安分分会弄出个汴梁论剑?你这都叫安分了,那在边境处闹腾的党项人和契丹人叫什么啊?
不过范讽也明白赵禳的意思,赵禳大意就是说。我为什么要帮手啊?是,我是官家的弟弟,但别忘记我才刚刚被宫中那位狠狠敲打一番,值得冒这个危险吗?我老老实实,该我的,不会少了一分。至于权势什么的,我这身份可能得到吗?
如果不是立场问题,范讽也会支持赵禳的选择,不过眼下没有如果。范讽有些头疼了,先前他欣赏赵禳,现在范讽恨不得赵禳就和他平时见到的纨绔子弟一般。人啊!太过聪明了,也是不好的啊!
沉吟了半响,范讽道:“下官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对王爷有些为难。下官于青州薄有资产,既然王爷暂时缺钱,下官当借一万贯于王爷,解一时之困!”
一万贯在这个时代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在关中一带,这钱差不多可以购买一千亩旱田,再修建上二三座住人的夯土屋。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自然是大钱了。不过赵禳心中对此却嗤之以鼻,别看赵禳现在赚的钱不多,那是因为赵禳还没有发展起来。就好比蒸馏酒,因为初期发展,价格都卖的比较低,现在供不应求,自然是慢慢提高价格的了。而产量也慢慢攀升着,按照现在汴梁城的惯例,一壶酒五两多,三壶酒则一斤,而一壶正店里面的美酒,最差七十文钱计算。
赵禳如果一天产出一千斤酒,按照最低价格七十文出售,光是这就有二百一十贯,一年七万六千多贯钱。还差范讽那么一万贯钱吗?
当然了,有些话不能够说得那么直白,什么我很有钱,你这一万贯算是什么,老子的钱换成金叶子,都可以压死你全家什么的。这就太过嚣张了,撕破脸不说,还露了财富出来。哪怕赵禳是个王爷,也怕贼惦挂啊!
赵禳一脸正气凛然的说道:“我对皇兄的兄弟之情,对太后的孝道,岂可以臭铜比之?”
范讽心头暗暗叫不好,用钱解决不了,那自然要用权了。这个权不仅仅是给人权力那么简单,事实上赵禳这个身份,不大可能得到权力,恐怕要欠他人情。人情债最难还啊!
只是想到来之前,李迪对自己再三交代这事情的重要性。范讽无奈道:“只要王爷肯答应,他日如有需要帮忙,范某自当全力助之!”
赵禳却不傻,甭提范讽说的好听,他说的只是他一个人,耍了滑头。赵禳不满了,尼.玛,当我是白痴不成?“哦!原来是范郎中一人如此,实在是叫本王感动啊!有范郎中这等忠贞之士,我大宋定然中兴啊!”
赵禳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是给范讽打脸。你一个范讽,小小一个郎中,就敢作出这样的大事,你道我是傻瓜吗?
范讽第一次发现,原来天才少年是如此可恨的,无奈道:“张相公、李相公、王相公和孔御史都会感谢王爷为官家作出的一切的!”
赵禳闻言,登时满意的点下头,这还差不多!张士逊和王随都是东宫属官出身。而李迪虽然不是,但他也是皇帝党里面的死忠人物。用赵禳的理解,这李迪是寇准的脑残粉,当初寇准被刘娥联合丁谓贬谪,这李迪气愤填膺到极点,在朝堂上居然敢拿手板打丁谓。并且公开宣称,自己和丁谓不死不休。
这样的人物,只要刘娥死了后,宋仁宗定然会清洗朝廷上的官员,让这些死忠执掌政权。
好不容易让赵禳答应了这事情,范讽也没有心思留下来了。他实在感觉赵禳这小狐狸实在太过狡猾了,自己和他待在一起实在太过费心神了。
范讽一拍大腿,假装蓦然记起什么的样子,对赵禳告辞道:“家中约了友人,几乎忘记了!只恨时日过的太快,下官实在不愿离去!”
对于范讽什么心思,赵禳也猜个七七八八。甭看范讽被赵禳弄的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赵禳为了应付范讽也费了不少心神,于是很是爽快的顺水推舟道:“本王和范郎中也是一见如故,不过家中既然有友人等候,范郎中便先回去吧!他日有的是机会详谈!”
范讽假惺惺的告罪几句,仿佛很不愿意的样子,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王府。赵禳也一副知己的样子,亲自送范讽出去,还站在门槛附近观望一番,这才转头回府。
虽然感觉这很虚伪,也很恶心。赵禳却也明白,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得到权力,更是可以不再被人随意欺凌。想想这满朝文武百官,张耆这家伙最无能了,都当得上枢密使,难道他就没有缺点,没有错处吗?
有!而且还是大大的有,但有刘娥照料,再加上张耆的权势,没有几个御史敢弹劾。就算弹劾,也是旁敲侧击的弹劾一番。刘娥对此更是置之不理,说好听就是留在宫中等候处理,谁知道那奏折会不会随手就被刘娥掉到火盘那里当木炭烧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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