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业规律的运作下,双方三地,形成了联动,京兆府跟灵州这边,算是内部,他们之间最多就意味着物资的交换和平衡,可是跟辽国的交易,却是外部的输入,这等于是增加北宋的财富,还是通过商业增加的。
毛皮,草药,还有各种的矿产,为了增加数量,韩琦把一些探矿的,也派到了西夏去,在辽主的授权之下的,开始了一系列的寻找,没有找到很多的矿藏,却进一步的拓宽了交易的渠道,让灵州的交易,变得更多了起来。
这些,时间还短,暂时还只是被牛马吸引过来的交易,未来,当灵州进一步发展,跟辽国的交易进一步的放大,必然会成为灵州的一个新的支柱。
时间慢慢的过去,越来越多的物资来往于灵州,兴庆府和京兆府之间,主要的流动,是在兴庆府和京兆府向灵州流动,跟牛马和一些物资相比,建设物资他们更加的沉重,数量也更多。
4万多辆马车,在不停的奔驰着,在40天的时间,运送过来了18万辆的物资,极大的支援了整个灵州的建设,让灵州再也不缺乏任何的物资,从这个意义上面说,灵州水利工程能够最终胜利完工,跟他们有着巨大的关系。
在商会的商人,还有那些闻风而来的中小商人的努力之下,最终灵州这边,成交量最终在1800万贯,虽然比不上之前渭州交易那么多的,可是又是100万头牛的销售,加上一些其他物资的销售,让灵州这边的缴获,虽然没有换成钱,也换成了物资,这样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类似渭州大会那样,虽然收获了海量的资金,可是这些资金要换成商品,要调动,要运输,甚至连涠洲大会这样必然产生的支出,这些都是问题。
可是现在,不用去销售,商人们主动上门,带来了他们急需的物资,换走了牛马和其他的东西,这样的效率更高。
韩琦在灵州的水利工程,进入到正轨了之后,也开始研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直接吸引来,反而效果会更好。
如果赵信在这里,或许能够给韩琦解释,商人是追逐利益的,只要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当然会想尽办法获得这样的利益,这样就不必付出就能收获。
可是这样的利益相对而言比较的少,还有时效性,就如同现在这样,虽然因为韩琦的关系,40天就结束了,真的没有时间限制,继续下去,当某一种商品的需求逐步的饱和,供大于求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对商人们的吸引力就会大幅度的减少了。
这就是自由资本发展的必然规律,市场为导向来控制交易,这个,对于这个时代的韩琦来说,太过于深奥,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太多的收获之后,就转而研究,把心思放在了灵州这边。
在灵州发展,一日千里的前提下,在整个北宋,都因为灵州和议,而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对于城市的居民而言的,那是突然之间的,整个城市的肉类供应,变得更多的,原来很难吃到或者买到牛羊肉,似乎没有限制,到处都在卖。
实际上,这只是对吃货,或者是贵族来说的,真正对北宋有帮助的,却是牛。
商人为什么地位较低,在传统封建社会,儒道文明之中,商人是不事生产的,他们的作用,就是把低价的东西,送到需要的地方,卖出高价。
这个时代,还没有意识到商业会让的生产繁荣,比如说,一个区域的,某一种商品承载数量,是有一定的限度的,超过了这个限度,甚至是达到这个限度的百分之四五十,就会产生滞销,再多,就供大于求,甚至无法销售。
这是天然的规律,也制约着注入商品的产量,当一个产品的,很容易就得到了满足,就不会有人,把心思放在产品本身,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去研究,如何增加这种产品的产量,一定情况下,还会出现大幅度的下跌。
这就是谷贱伤农,当粮食丰收,并不会带给农民们直接的利益,反而因为供大于求,而变得滞销,反倒是损害农民们的积极性的。
可是商人们,把物品送到各地去,赚取利益的同时,也推动了这些商品的生产,商人们赚到了利润,却从侧面推动了产品的发展。
中国最传统的三种出口产品,茶叶,瓷器和丝绸,基本上,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没有旺盛和庞大的需求,没有各种跨海而来的商人,也就没有向这个领域精益求精,逐步发展到现在,让整个世界都恐怖的能力。
无论是瓷器,茶叶,还是丝绸,那都是高价的产品,在欧洲价比黄金。
韩琦不了解的商人的作用,赵信在定海军已经在做商人的事情,他用资本和机器,生产处更多的产品,这些产品,如果不凭借这商人,把它们销售到世界各个地方,但凭借着定海军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把他们消耗掉的,无论是大型的海上海运,还是小型的河道水运,都是为了把这些商品输送到北宋各地。
马的出现,加大了物流的通畅,对于北宋,是有一定的好处,却如同一个润滑剂,最多让北宋运行的更加平稳,类似一些谷贱伤农,或者是大规模产出引起滞销,甚至坏掉的情况,很难的发生。
可是他们不是在根本上面改变问题的,实际上,从最根本上面改变问题的,恰恰是的牛。
无论是渭州牛马大会,销售出去10多万头牛,还是之后,灵州的交易,销售出去的一百多万头牛,这两者,都是最基础的生活资料。
农耕社会,最根本的基础,就是土地,实际上,不单单是土地本身,如果土地,无法生产处粮食,土地也没有用。
人的本性,就是要生活,要生存,而生存离不开最基本的水和粮食,没有粮食,人就活不下去,饥饿的人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那些看似强大无比的封建王朝,不就是被这些手无寸铁农民军给推翻了么!
无论是叶清臣的北方农田水利,还是韩琦西北农田水利,基本上,都是为了增产,而相对于没有农田水利的地区,牛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的。
130万头牛,虽然还没有销售完毕,可是大部分已经有主了,整个中国北方,除了西北之外的地区,多了130万头牛,如果加上西北,可能是超过200万头牛了,这对于农业建设来说,简直是巨大的促进。
按照一头牛,可以增产5石的基本数字,这个数字并不多,一头牛,可以相当于10个人的人力,无论是水车拉水,还是耕种,再加上开垦荒地,都可以起到巨大的增收作用。
除了中原少部分地区,人多地少的区域之外,绝大部分的地区,都有很多的荒地,适合开发的荒地早已经开发完毕,这些都是距离水源较远,比较干旱和贫瘠。
只有人力的话,除非是那种有很多男丁,又吃不上饭的,才会选择冒险开垦这些土地。
现在,有了牛之后,一切都不成问题了,人挑水的话,一个人累死,也满足不了多少的旱田的浇灌,可是用牛车,就不一样了,一次最起码能够拉来几方的水,或许无法让旱田变成水浇地,却在一些不那么干旱的季节,增加产量。
保守估计,除了西北之外的北方增产了650万石,如果加上灵州,还有北方的农田水利的开发。这一个年,对于北宋而言,注定是非常不一样。
困扰北方多年的问题,有可能得到解决的,哪怕增产只有几百万石,北方能够节约的资金,也是非常可怕,甚至对于未来,逐步恶化的气候来说,更是如此。
农田水利,在普通的时候,作用不大,在灾害到来的时候,作用可就大了,一米最高水位,决定的是堤坝是否会垮塌,只要堤坝不夸,再大的雨,又有什么关系的。
干旱更是如此,单纯一个黄河,就足够整个北方的用水了,哪怕整个北方一滴水都不降落,100亿立方米的注水量,也足以支撑5000万亩土地的基本使用,如果把这个水控制到普通的减产程度,这个数字可能会高达1亿亩。
北方不可能滴水不下,那就不是旱灾了,那简直是噩梦,最多就是类似区域性的,一些地方持续干旱,一些地方多雨,水资源不平均,毕竟在整个华北层面,纵横几千年,平均降水量的差别,也就是一两百毫米的样子,总共缺水的,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那样的话,黄河为首的这些河流,只要灵活运用,基本上是够用的。
牛的作用,没有农田水利那么的明显,就如同一个润滑剂一样,润物无声的进入到了北方经济体系,要真正到细微的统筹,才能够看到他的好处,可是灵州的农田水利,却在这个冬天特别的耀眼,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传回到了动静汴梁的,整个京城,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