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下一局。”杜御熙收起那张图，从矮桌下取出围棋罐，说道。
杜雨青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她正要掀开帘子查看，就被杜御熙喝止：“过来。”
杜雨青只好坐到他对面，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声音。
日落，万兽出没，远处有野兽的嘶吼声，树林可怖的风声，还有隐约的哀呼声。
“你的世界，可有杀戮？”杜御熙捻着白子，突然问道。
从他的观察里，杜雨青像是活在一个乌托邦中，那里像桃花源，人人有爱平等，是大同世界。
杜御熙不相信会有大同世界。
有人，就有私欲。
人的心，是贪婪而不满足的。
“有战争，但是……全世界的人，都会反对战争。”杜雨青顿了顿，补充说道，“更多的人，希望和平。”
她是和平主义者，所以才会讨厌暴君的残暴统治。
“和平……”杜御熙突然笑了起来，“谁都喜欢安和平定，但总有人……不会满足。”
“你又在杀人？”杜雨青清晰的听到外面有人惨呼。
“我问你，若是有人要杀你，你是否会反抗？”杜御熙不答反问。
“会。”杜雨青攥着黑子，没有落下。
她想起杜御熙的绝杀令。
要杀她的人，就是杜御熙啊！
“若是两个人中，只能一个人活下来，你会选择自己活，还是别人活？”杜御熙又问道。
这是个很难的选择题。
杜雨青虽然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学生，但也不想轻贱自己的生命。
“若那两个人，一个大奸大恶，一个大善大仁，一定很好选择吧？”杜御熙淡淡笑了，“权衡利弊，是人类的本性，也是君王的本性。”
“你认为我草菅人命……的确如此。”杜御熙见她听着外面的惨叫脸色都变了，他索性替她撩起帘子，让她看看外面的惨状，“这些人身上多少都背着几天人命，今日我不杀他，他会杀更多渴望和平的百姓。”
没错，他是不会为一条贱民的命而难过，哪怕他们的尸体堆积如山，他也不会难过。
“没有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平和的生活。”杜御熙知道她对自己的暴虐很不理解，他难得的对她耐心解释，“所谓的和平，是建立在战争和死亡之上的幻影而已。”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你……是你以杀止杀，以武证位！”
杜雨青看到外面的惨象，心中直念阿弥陀佛，在火光下，马车的两侧全是死人。
新鲜热乎的血还在汩汩留着，有的尚未断气，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声音。
战争，不过是统治者们野心的游戏。
“以杀止杀？”杜御熙笑了，明秀的面容和外面的惨象丝毫不符。
一个人影连着剑光破窗刺入马车，绿影并未护驾，因为那是杜御熙动手将人给“吸”进去了。
那个山贼满脸惊恐，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马车里。
而且，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像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控制住。
“他若是要杀你，你会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