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八年冬,荣成臻清向荣成独醉逼位,老庄主荣成独醉痛彻心扉,子不孝!
正德十九年春,死了近半年的荣成臻凉突然现身幽冥山庄,打破荣成臻清与荣成独醉的僵持!并道破荣成臻清的阴谋以及假死的原因。
正德十九年夏,江湖失踪已久的寒魄剑现身,此剑出现在荣成臻凉手中,寒魄秘笈亦是。
正德十九年秋,荣成臻清被荣成臻凉软禁,世人皆叹荣成臻凉因血缘不忍杀其兄,谓其心善,有大才大德。
正德十九年冬,荣成独醉将幽冥山庄交予荣成臻凉,至此,幽冥境的新主产生!
竺卿宛立于水中央的荷叶之上,静静地听着江湖传言。
你,还好吗?还记得我吗?
足尖轻点水面,似飞燕彩蝶,未留下一点痕迹。
“嘀”一滴水珠从从指间滑落,在水面晕染点点波纹。
正德二十年春,三月桃花,桃红复含宿雨,满树玲珑,是春之魂灵地演绎。
烟雨朦胧桃花眼,浅笑勾勒婉转眉,似温山软水,要将人深深溶化。
空中妖娆而舞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在竺卿宛眼中盛开,一夕桃花雨下。
凡尘俗世,不过一场春梦,如这春桃色迷人眼,春风拨人心。
许久不见,我好想你。
倾国倾城是红颜,风口浪尖弄缠绵。扶摇梦廻荫花处,竹帛尽载思君言。
你婉转而言:敢问姑娘挫名?
你轻念一声:会很疼,忍忍。
你柔柔呼唤:小猪啊。
你调笑着:你什么时候去杀了你的情敌们,毕竟,我也不人心伤了她们的心。
你掷地有声: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要保护别人,这个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一个只能自己等死的女人你连同情都不配!
还有你谆谆教诲:好好学习鸦洒的武功,强者才有话语权,强者才能改变现状,才能替死者报仇替亲人好好活着。
你让我面对缘生死面对爱别离,叫我水凝针,我心存感激。
现在,我学会了很多,虽不是浑然天成,却以能挤入江湖。
飞花摘叶,滴水穿石!
水凝针,不是针,而是随意捏来,皆成武器。
武字,一在身,一在心。
“砰”水面穿起巨大的水柱,绽放,如盛世烟花,湮灭,如花开,荼蘼。
指尖的一颗水珠,纯净透明,宛如祁梦湖中我的泪。
“嗖”一声轻响,水珠脱手而去,跳跃着音符,奏一曲潺潺醉梦,舞一段泠泠相思。
“叮”水珠落于湖面,掀起千翻巨浪,将镜水湖畔演绎成深海骤雨,劈天盖地的磅礴。
洪府大院被竺卿宛改成了私家花园,假山假水湖心亭,这气场,不会逊色于王府。赚进来的钱,怎么花都是花。
“哆哆哆”,那卖糖葫芦的大叔每天准点到,而竺卿宛亦每日准点去买一串糖葫芦。
你给我留下的星魑卫。
你看,我多聪明,你没说,我都懂。
一年多,说长不长。
那长明街卖煎包的老林还在卖着煎包。
那王麻子家的大黄狗还在追着街角的老鼠。
那桃花开了又开,落了又落。
那思念悠悠转转,萦绕心头。
一年多,说短不短。
那柳汀街的张瘸子娶了媳妇还生了娃。
那锦阳城城主得了花柳病快要挂了。
那连锁快餐厅妓院已经开到了其他地境。
那湖边的人儿从懵懂少女变成隐世高手。
“大叔!”竺卿宛喊了那1年多只买糖葫芦从未说过话的小贩。
“姑娘什么事?”
“陪我去海边!”
那糖葫芦小贩寸步不离地跟着竺卿宛来到海边。
海,能容纳百川,它胸怀的博大;海,有潮起潮落,它沸腾的理想;海,有波峰涛谷,它引傲的作品;海,有惊涛骇浪,它对生命极限的考验。
竺卿宛拥抱着大海,荡漾着笑脸。海风拂面,扬起青丝漫天飞舞,波涛汹涌,是她对生命和恐惧的挑战。她,竺卿宛,不会再惧怕任何!
世事如棋,让一着不为污我,心田似海,纳百川亦可容人。
“啊——”她呼喊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想你啦——”。
海风习习,回应着她,撩起裙角,飞身向那片滩涂。
听说,海螺能传音。
金灿灿的滩涂地,海螺一个一个躺着,奇形怪状。
竺卿宛弯腰,捡起一个海螺,“喂——”,她冲着海螺呼喊。
“喂——”海螺壳内声音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
竺卿宛很满意,扔掉手中的海螺,她要寻一个大点的,寄托满满的思念。
明媚的春光,明媚的女子,明媚的笑容。
竺卿宛对着大海螺想了很久很久,满腔心酸却突然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思前想后,对着海螺,唱出一首曾经最爱听的魏新雨的习惯:是耳边的风,提醒我这一刻心跳都暂停。对不起恕难从命,错过你忘了你没那么容易。我学会忘了痛,却让爱更加承重,在我心中,谢绝彩虹。在下一秒钟我不懂,还有谁值得去惦记。因为你每个声音,都是你在掠夺曾经的回忆。我只想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无法代替,交错的梦境你是否也会有感应。请原谅我已习惯有你,夜越是安静越填满你身影,有多少美景我想陪你走下去,不怕旅途有多艰辛。请原谅我是忘不了你,我用尽全力是想得到你的回应,需要多少勇气才相信,我的世界一定会有你陪我一起前行。
原来,那么符合心境。
我要成为你的,单曲循环!你不能,也不许,随机播放!
“大叔!”
“姑娘。”
“把这个交给荣成臻凉。”
“姑娘?”
“别以为我不知道荣成臻凉留了一部分的星魑卫在我身边,你就是其中一个。喏,接好了,替我交给他。我已不是原来的竺卿宛,现在,我不需要被保护!”竺卿宛对着阳光,留给糖葫芦大叔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会,交给主人的。”糖葫芦大叔看着竺卿宛熟悉的背影。这一年多来,时不时给荣成臻凉传递竺卿宛的消息,他不知竺卿宛如何知道他是星魑卫,也许,是自己演技太差了。每天等竺卿宛来买糖葫芦,已经成了既定的规则,她不来,他开始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故。但她总是让人意外,她的一切进步他都看在眼里,她的洒脱乐观,她的奇思妙想,她的桀骜不驯,她的玩世不恭,她的喜怒哀乐,这个让人挂念的女孩,怪不得主人对她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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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境,幽冥山庄。
鎏金宝座,气势恢弘。
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荣成臻凉面前一只长得怪异的海螺。
荣成臻凉将海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看了百八十遍,看到那殿前跪着的星魑卫糖葫芦大叔忍受不住,弱弱的说:“好像是拿来听的。”
荣成臻凉未语,拿起海螺放到耳边。
海螺里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女子清丽的声线和歌。
需要多少勇气才相信,我的世界一定会有你陪我一起前行。歌词一遍一遍的循环播放,是海边的风和空洞的回想,与大翼国的民歌如此不同。强烈的节奏感,和带着她心声的词。
荣成臻凉放下海螺,若有所思:“是她,家乡的歌?”
糖葫芦大叔只是静静的跪着,在海边,他听着她唱歌,那与众不同的曲调,原来想念可以这么快乐而非惆怅。
“你知道吗?这首歌叫《习惯》,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呼之不来,挥之不去。习惯一辈子跟着一个人,像磐石巍然而立,占据了内心小小的空间。可习惯又是一件美好的东西,习惯想念,就不会寂寞。比起那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故事,和还未盛开便已荼糜的花,有时间变成一种习惯也是上天的恩赐。”那是海边的女孩笑着对糖葫芦大叔说着。
“姑娘说,这歌叫习惯。”糖葫芦大叔轻轻开口。
蓦地,荣成臻凉站起,直径走向那囚禁荣成臻清的密室。
石壁的水滴滴答答的挂在墙柱上,幽暗的烛光跳耀着,是魂灵之舞,演一曲战场旌歌。
顺着石阶下行,却变得豁然开朗。屋子里的一切整齐干净,像是普通的居所,而非牢笼。
一人坐在床上,闭目运功,不似荣成臻凉的雅致,却带着一丝狂野。
一个狂野的男子被如此囚禁,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大哥。”
荣成臻清不答。
“你不必不理会我,总有一天我会放你出去,你会得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也一样,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荣成臻清缓缓睁眼,冷笑,“你若拿回了你的东西,我还有什么意义拿回我的东西?”
“意义本身在于,你觉得值不值得。”
“那么你,值得吗?”
荣成臻凉的目光深邃而坚定,“值得!”
离那个日子不远了,荣成臻凉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摸着手中的海螺,需要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