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古庙,苍黄的墙上攀着爬山虎,朱漆大门脱落了一片一片的漆块,约摸着几十年前的建筑如今已是毫无人烟,形成了城边的荒芜。唯独门外的脚印,标注着有人进入。
树丛中传来簌簌声,一双手无声地搭在竺卿宛背上。
竺卿宛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反手去抓那人,那手灵活地躲开。
“荣成臻凉!你是要吓死我啊?”
“你们躲在这干嘛?他们刚到,现在不进去等他们布置好了在进去吗?”
“呸,你不早说。”竺卿宛掐着荣成臻凉,“我揍死你丫的,到处画猪头,有碍观瞻,知不知道要建设和谐社会啊。”
“画得不像吗?”
“你看我理你不?”
“……”
竺卿宛觉得,这句话中蕴藏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惊人力量,谁掌握了它,谁就掌握了宇宙间的一切真理,比如现在,荣成臻凉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三人呈一字状走向古庙,而庙中之人未曾料到他们来的如此迅速,是以慌了手脚。
寒魄剑、神风掌、水凝针,强大的组合,所向披靡。
“这里似乎集结了很多高手。”荣成臻凉嗅着风中带来的一丝杀意。
萧寅点头,他已不讲话,保存实力。
荣成臻凉观察了下门口的土壤,冷笑,“小猪,马上要你发挥了。”
“啊?”竺卿宛一头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三人以游园之姿视若无人踏入大门,“轰”,大门倒塌,惊起尘土飞扬。
中间的假小子拍了拍门口愣住的两名守卫的肩,亲切和蔼地问道:“同志,请问你家老大在里面么?”
此人语气平和,神态平静,毫无闯园的自知之明,那样子大抵是在问隔壁阿毛家有没有人你认不认识?
守卫互视一眼,觉得这三人八成是来捣乱的,没看见这是座废庙么?就算在里面,也不告诉你啊。
“快让开,这里岂是你等能来的?”
竺卿宛觉得这两人脑壳不大好使,一座破庙,她等怎么就不能来了?她等不但来了,还要拆了这里。
那守卫往竺卿宛身上一推。
没推动!
“咔”,一边的荣成臻凉面带微笑和蔼可敬的折了他的脑袋,另一边的萧寅嫌弃的擦了擦手,这种低等的卫兵居然要他亲自动手!
听到门塌声,陆续来了一批杀手,竺卿宛一个吆喝:“该来的来,该走的走,慢走不送,喂,说你呢,认识我么?什么,居然不认识?一切白的东西和我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自行惭秽,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说不出我的名字而万分绝望。你居然不认识我,你的人生太失败了!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右手边一阵华光自地拔起,蓝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何他风度翩翩迷倒万千少女的荣成公子每次和竺卿宛一起便要干这种苦力活?
左手边墨袍男子幽眸星火旋转,冰冷的气息燃烧着熊熊烈火,要将这古庙化为灰烬。
竺卿宛用脚蹭了蹭地上尸体的衣服,门外太脏,踩了一脚泥。接着一下跳过一排尸体,觉得不带劲,回来重新跳了一次,很傻很天真,很黄很暴力。
荣成臻凉恍若天外飞仙瞬移,萧寅则以雷霆万钧之势越过。
荣成臻凉含笑殷殷,抄着袖子对着竺卿宛,“这里脏,别弄了一身灰尘。”
三人坦然步入古庙,手挥目送,含笑雍容,将涌来的杀手轻松解决,毫无花哨的完成了N道净化工序,竺卿宛甚为不满,“能不能来点有技术含量的?”
荣成臻凉笑容可掬,“萧兄,这里可不止陌家的人啊,虽说要博爱,可有时候还是需要节制一下的。”
萧寅煞白了脸,惹得竺卿宛捧腹大笑。
寒魄突然出手,长剑一劈赤光一闪,半空出溅开一朵血花。剑身转而朝向竺卿宛,剑光如水花开,撩起点点星光,盛开点点血光,染就一幅碧血桃花。
荣成臻凉一脸标准的绅士微笑,“偷袭,真的需要技术,小猪你就是技术不够好,所以被人偷袭了还不知道。”
竺卿宛不啻于荣成臻凉总是搞乱氛围,“你这是在忙里偷情苦中□□么?你知道人家是想让我们紧张害怕的么?你干嘛老是这么不识时务?现在就应该装出我好害怕我好紧张我不要死的样子,不然太打击人家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了你知道不?”
“在下谨遵竺女侠教诲。”荣成臻凉施施然想竺卿宛做了个揖,继而一本正经的走向古庙大殿。
一尊大佛坐在莲花台上,布满了蜘蛛丝和灰尘,有一半确是干净的,分明是他们突然的出现另那些人仓促间停止了机关暗门的布置。
竺卿宛歪诗诗性大发,在左右手大书不对仗对联一副。
上联:拳打他妈命门!
下联:脚踹他爸子孙根!(真是有够不对仗。)
横批:你丫混蛋!
“砰”大门突然关上,大殿中一片漆黑。
竺卿宛拔过荣成臻凉的剑,白练光芒穿过大门,光线自外传了进来。
“什么假冒伪劣山寨货都拿来糊弄人,吃地沟油长大的吗?”
话音未落,人被荣成臻凉一把抱起向内滑了三步,巨大的铁笼从屋顶掉落地上罩在了竺卿宛原先站着的位置。
“我错了,是喝三聚氰胺长大的。”竺卿宛恹恹地改词。
“毛爷爷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反正早晚你们都逃不过了,原来这里也流行躲猫猫,不知道有潜规则吗?”
“凉凉,配合一下嘛,我感觉我在说单口相声。”
荣成臻凉无辜的眨了眨眼,“其实,我听不懂。”继而转向萧寅,萧寅用眼神表示,他同样听不懂。
“嗖!”
从大殿外无数飞箭如黄蜂尾后针齐齐刺来,大殿内突然佛像转动暗器飞出,十面埋伏!
荣成臻凉和萧寅同时护住竺卿宛,挡开飞箭和暗器,丁零乓啷掉了一地。竺卿宛脚三百六十度旋转,撑起掉落的飞箭暗器,指尖轻惯内力,急速而来的武器突然反戈刺向来的方向。
“噗”,埋伏的各处血花飞溅。
那指尖像触入潭水中泛动的光晕,朝四周辐射。
“洒家我一生钟爱孜然,给你们撒点孜然粉!”箭雨如淋,血雨滂沱。
萧寅突然拉住竺卿宛和荣成臻凉一起冲到大殿外,分明是想关门打狗,太小看了这大翼国第一实力天团的智商。
广场空地,不知何时以站了密密麻麻一排人,手执弓箭,却畏畏缩缩地看着三人,保不准哪个动动手指就掉了一排脑袋。
“我有点智商拙计了,这是三伙人吗?”竺卿宛抬头问荣成臻凉和萧寅。
荣成臻凉抚摸了下竺卿宛的脑袋,“小猪,你看的出来是三伙人,说明我们三人组的平均智商还没有被你拉低太多。这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萧寅点头表示相当赞同荣成臻凉的话。
竺卿宛打量着荣成臻凉,这货敢情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到处发展好基友,实在不利于生态平衡和后代发展。
人群前面凭空出现三个人,疑似三帮人的头头。
其中一个抚着长髯呵呵笑道:“女婿,又见面了。”
三人是陌归他爹陌途、上官然他爹上官融、楚秋雯他爹楚风。
萧寅的眼神如苍鹰桀骜凌厉,呼啸而过,怒气冲天。
萧寅他不能讲话!
竺卿宛接过话茬,冲着三人喊道:“不知你者谓你套近乎,知你者谓你瞎扯淡。大胡子,别摸了,胡子要掉了。”
“哪来的无知小子,满口胡言!”
竺卿宛一脸泪光盈盈地望向荣成臻凉。
“前辈此言差矣,”荣成臻凉伪君子及其尊重敬重地对着三人,满脸谦虚谨慎道:“她是一脸辛酸泪,您是满口荒唐言。”
竺卿宛咧嘴一笑,荣成臻凉最近讲话格调越来越与她相近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竺卿宛者似猪。
大胡子怒目相对,现在竺卿宛一点都没兴趣将他们每个人对上名字,撩起袖子,喊道:“大叔们,钟梦兮呢?虽然人家长得漂亮,但是你等猥琐大叔是在与之不大相配,咱商量下,把人还回来行不?改明个我请你们去凤舞九天玩个几天几夜,我请客,真的。”
荣成臻凉淡淡地接上竺卿宛的话:“小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觉得他们像是会去那种地方的人么?你怎可这么侮辱几位前辈。”
竺卿宛似略有所悟,又突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那改日咱去倌馆?我知道幽冥境有个叫岸芷汀兰的倌馆貌似不错!听说里面的小倌们个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特别适合猥琐大叔!”
“小辈猖狂!”其中一人听不下去怒吼。
“我错了,破坏性的言论要建设性的说,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竺卿宛楚楚可怜地望向三人,眼神所过之处,不见钟梦兮和陌归的身影。
“你知道我们要什么。”旁边的秃头对然插话,“不然今天,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萧寅的眼底杀意渐渐浮起,竺卿宛按住他的手,不能冲动,钟梦兮生死未卜,看谁能耗。
一边的弓箭手剑拔弩张准备着,荣成臻凉的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都不许动!”远方熟悉的声音,是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