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欲离开,突然听闻殿外有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显然是有人知道南疆皇帝已经遇害,所以赶来了。
“怎么办?”夏吟欢紧紧拽住了苍凛尘的袖摆问道,这时候出去,必然碰个正着,也不知来人是谁。
苍凛尘二话不说,搂住了夏吟欢的腰,猛地跳上了房梁,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往房梁上看,还是房间里有个死人的情况下。
他们只要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就行了。
等安定王赶到的时候,宫殿中只有沾满鲜血已经断气的南疆皇帝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
“父皇!”安定王没想到,自己匆匆忙忙赶来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声泪俱下,蹲在了南疆皇帝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枯干的手臂上还残留着些许生前的温热气息。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错,是儿臣来晚了……”安定王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将已经断气的南疆皇帝抱在怀里。
苍凛尘看着这一幕也有些于心不忍,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的爹娘过世会不心痛,想起虞太妃的死来,他的心也跟着隐隐发疼。
“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到底是谁杀了父皇,你一定要查清楚!”安定王大声喝斥到尾随而来的侍卫。
侍卫见到还挂着泪痕,连连答应着,出了门口,就在侍卫前脚出门,安定王后脚便站起身来,当下将南疆皇帝的尸体重新放平在地上。
冷哼一声,哪还有方才一星半点伤心欲绝的样子,鄙夷的看了南疆皇帝一眼还吐了口唾沫:“呸,总算是死了,正好,死的正好也省的我动手了,让你偏心,折下好了,你儿子回来救不了你了。”
夏吟欢和苍凛尘都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滞带住了,苍凛尘还好些,因为最为薄情帝王家,帝王之家的孩子为了夺皇位什么都做的出来。
弑兄杀母恐怕也做的出来,安定王还没有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有殿良知了。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侍卫已经离去,门口空无一人,当下将房门紧闭起来,见殿中有一方书桌便走了过去,掏出怀中一张空空如也的圣旨来,开始行书。
书桌正好在夏吟欢的脚下,她低头去看,正见他在空白的信纸上,小心翼翼的落笔,这么写道:“奉天承运晕,皇帝诏曰,儿安定,文韬武略,为人中肯,仁义孝皆可表,而太子顽劣,生性残暴,故废太子而改立安定,他日若朕殡天,即刻即位!”
夏吟欢不可置信的捂着嘴避免自己叫出声来,这安定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自己写一道假的圣旨。
他爹才刚刚过世,就在他面前,恐怕魂魄还没走远,要是看到这一幕还不寒心?如此儿子,真当是白养了。
而且他早就准备好了空白的圣旨,想来早就计划好了,要将南疆皇帝害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假传圣旨,恰好拓拔策也不在皇宫之中。
安定王写好了,凉了一凉,嘴角浮出得意的笑容来,摸着下巴欣赏着自己得意的作品,悄然不知有两人正在房梁上目睹了他的恶行。
只听他奸笑道:“模仿了三年才有今天的结果,谁敢质疑这圣旨真假?”
夏吟欢只觉得恶寒,三年,这是从什么时候就想着某朝篡位,隐忍也真够长时间的,能比上虞太妃了!
他正乐着,突然听到门外缘由脚步声连忙将圣旨卷了起来放进了皇帝的腰际,神不知鬼不觉,连忙走到门口一看是刚才出去找真凶的侍卫。
这时候抓回来的正是这个宫的主子,刚才逃走的那个嫔妃,侍卫将嫔妃往前一推对安定王说道:“王爷,这就是说陛下被人杀害的贤妃。”
“是你?”安定王嘴角半笑,垂眼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妃子,她瑟瑟发抖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他记得这贤妃是两年前才入宫的,还是个美娇.娘,最多双十年华。
“是,王爷,我看见有个人杀害了皇上,皇上也认识那个人,好像是靖国君主,还说什么,是太子惹下的祸端,要血债血偿。”贤妃颤抖着看着安定王,眸中含着晶莹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想来男人看到这样的美人都想要用心的疼惜。
安定王每月说话,只是直直的锁定着贤妃的脸庞,贤妃有些胆怯的看了旁侧死去的皇帝又赶忙缩回了目光,有些胆怯的问道:“王爷怎么了?”
“你们都记着,今天杀死父皇的不是靖国君主而是拓拔策,你们可听清了?”安定王冷冷的瞥了贤妃和侍卫一眼,眸中还真有几分威严。
“不……王爷,殿下还没回来他怎么能杀了陛下呢,贤妃明明……”侍卫的脑子转不过弯来,面上有着难为情的神色。
他话还没说完,安定王眼神一动,落在他身上,手上已经迅速的抽过侍卫手中的长剑,随着一道剑影划过,侍卫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旋即,血流如注。
“王爷……”到死,脑子愚笨的侍卫都不知安定王为何要杀了他,惊恐的捂着自己i的脖子却止不住血从指缝间流出,跟着跪在了安定王的面前。
安定王杀了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蝼蚁,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贤妃瞠目结舌,又是一声尖叫刺痛人的耳膜。
她刚刚才亲眼看见老皇帝被杀,现在又看到安定王杀了侍卫,一丝血色也没有,想要逃走,安定王顺手就揪住了她脑袋的长发。
发髻松散,发簪落下,在地板上‘啪’的一声断成了两半。
“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她连忙求饶,珍珠般明亮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接着一颗,面上已经扭曲,极度的恐慌。
夏吟欢有些呆不住了,安定王这样对待一个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还在圣旨上写拓拔策残暴,明明是他残暴才对!
苍凛尘急忙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这些事不是他们该过问的,说不定可以给拓拔策狠狠的打击,或许不用他们动手,南疆必定会发生内讧,出乎他的意料也是在他意愿之中。
“想要活命?”安定王冷笑,揪着贤妃的长发不撒手,逼迫的口吻说道:“想要活命,那你告诉本王,父皇他是遭到了谁的毒手!
不由的,他揪着贤妃长发的力度又重了几分,好似想要将他一头如缎子般的长发连根拔起一般。
“是,是殿下,是殿下杀了陛下的!”贤妃被逼无奈,只好顺着他的意愿。
安定王闻言终于松开了揪着她发丝的手,掰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的眸光里唯有寒意:“那,本王问你,为何太子要杀父皇,你知道吗?”
贤妃一个劲的摇头,身心的折磨已经使得她泣不成声,明明就不是拓拔策所为,她怎么知道拓拔策为什么要杀皇帝,她更猜不透安定王是怎么想的。
安定王不慌不忙,如同调戏良家妇女的等图浪子一般,抬起了她的下巴,又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本王告诉你,是因为父皇说要将皇位传给本王,所以太子才会一怒之下杀了父皇,听明白了吗?”
他的语速很慢,好像是为了让贤妃一个字一个字的听清楚,又好像是在用慢吞吞的语气威胁她。
“嗯。”贤妃重重的颔首,紧咬着唇,深怕自己哭出声来。
安定侯见她只是点头并不满意,猛地又揪起了她的头发,让她扭头去看侍卫的尸体,威胁道:“本王再问一遍,听清楚了吗,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他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让夏吟欢真相跳下去给他一个耳光,卑鄙无耻,以前是拓拔策的标签,没想到他弟弟竟然比他还坏。
完全就是坏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人早该斩了喂狗,活着都让人厌恶。
但是她不能,苍凛尘不让不说,他们要是跳下去的话就暴露了,这可是在南疆皇宫之中,四处都是敌人。
已经有浓黑的烟,飘了进来,想来这南疆后宫,就算是不烧成个空架子以后重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听见了,听见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贤妃吃痛的连忙求饶,头皮都快被他揭下来了,眼泪婆娑,看着地上血流如注死不瞑目的侍卫,当下宛如感觉到那长剑是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一般。
如果她不答应,势必会不上侍卫的后尘,为了活命,偶尔违背良心也不为过。
“很好,既然这样,那你就要说到做到,否则不止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哦!”安定王痴痴笑了起来,故作沉思的想了想问道贤妃:“你爹爹应该是户部侍郎没错吧?还有个妹妹,好像也是在这宫里,有个哥哥是从商……”
安定王一五一十将贤妃的大半家族谱都背了出来,贤妃没听闻一个名字面上的泪水便多一分,等到安定王说完,已经是泪痕满面。
“我会做到的,求王爷千万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王爷开恩。”贤妃连忙跪下,磕着头,声音已经颤抖的不像话。
明明刚开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还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经过安定王一番威胁恐吓,就如同疯疯癫癫的女子似的。
夏吟欢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愤怒,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一点也没错,有拓拔策那样的哥哥,就有这样弟弟,实在让人唏嘘。
“不用磕头了,要磕破了头,本王可是会心疼的呢。”安定王一副笑面虎的样子,蹲下身亲自将贤妃扶了起来,典型的给了一个耳光再给糖吃。
“王爷,王爷,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声音惊喜带着亢奋,一路由远至近,可想而知神情是如何的激动,只因拓拔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