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相之争

龙筱幽修炼中的一切行动都无法逃脱天上三位大神的关注,听了他与三界圣女的一番对话,至圣天尊发愁道:“怎么会这样!三界圣女下到凡间再无法力,神仙修定之力已失。龙筱幽如此示爱,岂非会尽毁两人修行!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千万要阻止他才行啊……”

说完,看向另二位大神。他奇怪的发现,那两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奇,反而满是满意的样子,不禁奇怪问:“二位,你们难道对此一点也不担心吗?他两个可是……”

天帝释微笑道:“天尊无需烦恼!上天注定,他二人情缘未尽,我所以令三界圣女下凡,便是有意让他们再续前缘……。至于事先未对天尊说明,实在是!我心知三界圣女乃天尊爱将,若知如此,怕是绝不肯答应的。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天尊原谅……!”

至圣天尊皱眉道:“天帝释言重了!若是如此对正事有利,便事先知道,我又如何会横加阻止!只是……”

天星尊者知他心中难以释怀,当下缓缓道:“天尊,筱幽一身情缘繁复,割不断,理更乱!加之他至情至性,天生执拗,不宜强加压制。所以,倒不妨顺应天意人性,让他可以无所挂怀,全新修行,这样说不定他反能更加顺畅的成就……。至于三界圣女,嘿!她对筱幽之情,其实我等不也早已心知肚明了吗?此次成全他二人,如果可以了却他们心中的隐痛,让他们可以减去心头负担,应该是件好事吧!虽说这样做于理不合,但当下事态紧迫,也只好一切从权了……”

至圣天尊闻言,也不禁心觉有理,缓缓点头沉吟道:“二位所言却也有理!哎!他二人情缘深重,也确实应该有个了断。怕只怕,这样会妨碍了他们的修行……”

天帝释缓缓道:“他二人皆是天资极高,心性通透之人,倒也不应会因情误事。现在,我反而担心的是,龙筱幽此时已是心性大开,难以拘束。可偏偏三界圣女今时仅是个凡间女子,心性难开,情爱深挚。可龙筱幽用情不专,怕她不肯接纳!这样一来,他两人反会陷入情关之中无法自拔了……”

天星尊者点点头道:“不错!我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他二人以往情缘皆非善终。如今情势更是复杂,实在难以揣测他们此次的结果……。不过,如天帝释所言,他两人皆非常人,又有宿世姻缘,想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至圣天尊叹气道:“哎!这些事也非我等可以左右的,我看一切只能凭他们自己了,咱们操心再多也是枉然……。倒是我看我这无极神聚也难不倒他,如今他已了然三才真谛,后面只是顺水行舟,不会为难了,不知天帝释可曾准备妥当……?”

天帝释点头笑道:“我那虚灵空象于常人或尚可一测,但对龙筱幽却是难说了!怕是千锤百炼,终是难成。但如说易,怕也只不过一两句话而已!反正,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了……”

一切全在龙筱幽的计算之中,果然有人来邀请他了。到了正堂,面前正是先前见过的左相府家人。那人见了龙筱幽忙上前礼貌行礼道:“龙公子好!在下是左相府的管家,特奉相爷之命,前来请公子移架,过府一叙。如今相府中已经备好筵席,专等公子驾临了!”

龙筱幽微笑道:“相爷太客气了!既然相爷盛情难却,在下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请尊管稍后,在下安置一下家中,立刻起身……”当下,龙筱幽吩咐家人,如果再有人来相邀,就只说自己外出未归,不要多话!

随后,龙筱幽跟着左相府管家乘轿来到相府前。这相府和所有达官贵人的府第一样,高墙重院,门第富贵,朱红大门一开,里面极尽富贵气派!

龙筱幽跟在管家后面来到正堂,堂中一张八仙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珍馔佳馐。桌旁只有主位坐着一个文雅富态的老者,不用问也知道这老者必然就是左相曹青!

龙筱幽上前恭敬道:“在下龙筱幽见过左相大人……!”

两相争斗早已经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了,几乎是争斗天天有,伤者日日有,甚至个把月四格人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今天,管家带人迎战右相府。却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一出手就打发了两方百多号人。听到有人敢惹到自己头上,曹青自然是颇为愤怒的。

但转念一想,来人竟敢以一人之力单挑两相,这人若非心智疯癫,就是有不凡的气概!况且,此人单以一人力敌百多人,身手实在不凡。不论他是江湖强人也好,绿林盗匪也罢!若能招揽门下,对自己只会有好处。这么一想,忙令府中开出筵席,让管家去打听龙筱幽的住处,请来一叙!

此前,左相听人说着龙筱幽从外表看只是个文弱书生,清清秀秀的。可他心里却想,一个能力敌百多人的高手,就不至于是虎背熊腰,虬髯如钢,也至少是英气逼人!可此时真正看到其人,他心里却是大为惊异。

眼前男子不过二十几岁,一身书卷气,文雅清秀。只是面上的通透,轻巧,大有江南灵秀之气,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力敌百人的武学高人!

曹青微笑拱手道:“今日闻听公子义行,老夫深感敬佩!冒昧邀请,还望莫怪唐突!请坐……!”

龙筱幽礼貌道谢,缓缓做到下首。片刻后,曹青缓缓道:“听闻龙公子乃江南士子,今次是来京应试的,不知是否?”

龙筱幽点头道:“正是!在下孤居及长,后娶妻罗氏,本一直在家生计。而在下自幼读书,正逢圣上开科举试,便举家前来希望求个功名,也可光耀门楣!”

曹青点点头,缓缓又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也是不错的……!可是公子,请恕老夫直言!观公子文雅秀逸,必是饱学之士。可听说公子武功卓绝,有万夫莫敌之勇,不知公子从何学来如此绝技?”

龙筱幽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也早已经想好了答复,当下道:“在下家中本有家传,后来在下又随左近山中隐士学艺多年。今日一时莽撞,开罪尊府,还望相爷海涵……!”

曹青微笑摆手道:“无妨!些许小事,公子无需耿耿于怀……。其实,本府与右相府中争斗多时。每每思及多累百姓,心中也委实难安!只不过,我两府相争多时,难以轻易化解。今日公子是仗义执言,出手惩治下人也就不必在意了并且,老夫对公子的侠心仁义也是深表敬佩的……!”

龙筱幽谦谢道:“相爷胸怀广阔,在下佩服!在下初来京畿之地,孤陋寡闻以致贸然出手,蒙相爷海量不予责怪,心中已是感激不尽了,还怎敢当相爷谬赞!”

曹青笑笑道:“公子年轻才俊,不必客气!难得公子有报国之志,实乃朝廷之福。实不相瞒,老夫已经传来公子初试文章看过。公子学识渊博,志气恢宏,可见非凡之人。敢问一句,公子对当今朝廷有何看法?”

龙筱幽微微沉吟道:“在下一介布衣,如何敢妄论朝政呢……!”

曹青道:“唉!老夫今日所设家宴,便是已经把公子当作自家人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过多讳言!莫不是,公子以为老夫不配与你结交?”

“哪里……!”龙筱幽微笑拱手道:“相爷言重了!能得相爷如此厚爱,在下实在受宠若惊!如此,请恕在下冒昧了……!本朝历经数百年,乃当世第一大国!不仅地广人多,且地处要隘,物产丰富。平静,则国泰民安。论兵,则可攻可守。正是,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

曹青明显对龙筱幽的话非常满意,并且认可!见他样子满意,龙筱幽顿了顿接着道:“可是,人皆有常逸惰性。本朝经百多年无为懈怠,百姓已有些艰苦,边地亦多有兵事兴起,心怀不良之辈甚多!天幸,当今皇上志向高远,仁政迭出。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大有升平之象……”

“哈哈!公子果然惠人!所言中肯的很……”

龙筱幽微微颔首,缓缓又道:“但是,本朝废弛已久,政务未免烦乱,国库亦是空虚!若果真的发生大的战事,恐有缺兵乏梁之祸……”

曹青微微蹙眉,沉吟片刻缓缓道:“唉!公子对政事显见是极为关心啊……!公子所言句句精道,皆点名时下利弊。只是,如依公子之见,当今朝廷该如何改善才好……?”

龙筱幽沉思道:“这个,在下所言,怕恐会开罪相爷……!”

曹青举头道:“诶!老夫已然说过,今日家宴公子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任何顾忌……”

龙筱幽点点头,思索片刻道:“依在下看来,当朝兴盛最大的阻碍……,莫过于两相之争了……!”

曹青闻言脸色一变,想想道:“公子请继续……”

龙筱幽微微点头接着道:“相爷掌管朝廷官员,国家财政,自应胸怀宽阔,与人为善。而右相出身行伍,掌管兵事。二位一文一武,一则安邦,一则定国,本来是不应该有什么隔阂的。二位若和,同心协力乃天下大定。如分道而驰,自是祸端不断……。其实,这些事情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相爷施政难免一方以利,一方以蔽,于此便多需兵马相辅。但二位既然不和,右相自然多有刁难,相爷当然也难成事!就算右相不予为难,如果相爷您防其粮饷,兵马无力,自也难成。所以,二位本是相辅相成,和则成,争则失。如能效仿古赵之将相和,岂非天下大幸……!”

曹青眉头紧皱,龙筱幽微微看他一眼,缓缓又道:“正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令行于众,岂可口出二人!如今二相相争,皇上行令艰难。有什么心意为了顾及二位,不得不过多延误。这一来,如何不使朝政荒废,事务停滞呢?”

曹青沉吟半晌缓缓叹气道:“哎!公子所言句句在理,但老夫与右相之争由来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实在难以化解啊……!”

龙筱幽淡淡道:“敢问相爷,于您而言,朝廷国家的兴盛与您一时之气,哪个更重?”

曹青正色道:“自然是国家更重要!老夫身为人臣,万事自应以朝廷为重,个人的一己之私又何足道哉……?”

龙筱幽点点头,淡淡笑问:“那依相爷之见,右相为人又是如何……?”

曹青微觉尴尬,沉吟片刻缓缓道:“于参本是大将军,曾为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声威震慑天下,可说是国之脊柱,也不为过。只是……,他为人狂妄傲慢,粗鲁暴躁。虽然对国家忠心不二,但所见与老夫多有不和……”

龙筱幽淡淡截口道:“相爷乃寒窗十载出身,右相行伍中人。文武各异,意见相左毫不足奇!但你们都忘了,自己虽是丞相,也只为人臣,遇事仍需由皇上主持。可是,你们二人历来争执不停,令皇上也难做人。每每有事,多因对二位的顾及而难以决断,这难道不是二位为臣之失?”

曹青发愁道:“那依公子,老夫又该如何……?”

龙筱幽缓缓笑道:“将相之和,乃先有相之大量,才有将的负荆请罪。蔺相如乃古来宰相楷模,相爷难道无其雅量吗……?”

曹青双眉紧皱问:“公子是要我去向那莽汉低头……?”

龙筱幽淡淡道:“不是低头,是容人!相爷饱读诗书,不比武将的鲁莽,容人之量高点又有何不应!况且,相爷也说右相乃是国之脊柱。相爷掌管国家官吏,本应为国选拔贤才,何不以国事为重,容那右相一些……?国家百姓今后是幸是难,便全凭相爷一念之间了……!”

曹青想了想缓缓道:“若只要老夫容他一容,本也无甚关系……!但是,于参向来狂傲,如果老夫一味迁让,说不定他还道老夫怕了他,日后老夫怕更是难以为人了……”

“看来,在相爷心里,还是自己更重些……!”淡然一晒,龙筱幽不冷不热道:“在下何尝是要相爷忍受无理?在下的意思是,如果相爷有休止干戈之意,在下愿不揣冒昧从中做个调停……”

“难道,公子与于参原本有旧……?”

见他样子,龙筱幽心知他对自己生了疑虑,继而笑道:“在下与右相素未谋面,所言只为心中不忍国家罹难,希望二位可以罢手言和,国家归于兴盛……”

“哦……!”

不理他疑惑的眼神,龙筱幽径自又道:“在下有意为二位调停争执,但却需相爷予以承诺,许愿容人重于政事。在下也可保证,除非有把握右相可以息事宁人,在下也绝不会让相爷去受辱人前……”

曹青缓缓道:“如公子有办法开解此事,老夫也不惜一时忍让,只不知公子意欲何为……?”

龙筱幽淡淡笑道:“在下自有计较,但此时天机不可泄露!只待日后在下相邀时,还请相爷莫忘今日之言。”

曹青正色道:“公子但请放心!如果公子能为老夫与右相开解宿怨,老夫甘愿听任公子差遣,日后忍让于他,以国家社稷为重!”

龙筱幽点头笑笑道:“如此,在下今日借花献佛,以贵府佳酿相敬!代天下百姓向相爷致谢……”

龙筱幽回到家中,仆人来报说:果然右相府曾来人相请,知他不在,便再三请道他回来请尽快过府一叙。龙筱幽只点点头,告诉仆人如果右相府再派人来,就仍然说他不在。

回到房间,龙筱幽倚在床头,思索着接下来该要如何继续计划。想着想着,似乎已经超然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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