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小姐,你还好吧?你的外氅呢?衣服怎么也脏了,天太冷了,我去给你备水,你去泡个澡暖一暖吧,衣服我去洗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束瑶跟在司倾见身后左一句右一句殷切地关心着,可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束瑶担心极了,她刚跟司姐姐保证过要好好照顾司倾见,可一出门就把人给跟丢了,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啊!

“小姐!小姐您说句话啊!谁欺负你束瑶替你报仇去!”束瑶软软的声音带了哭腔,司倾见终于肯开口了:“备水吧……”

“好好好!”束瑶对司府根本不熟悉,可还是转头就往外奔去。

梧桐树依旧矗立在月光下,繁茂的枝干挂上了薄薄的云,似乎千百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历经了沧海桑田,也从未改变。

她循着梧桐树下的密道再次进入了梧桐书阁,这一次,她径直来到第三层,旋动开关,架了梯子,将司黎匀束之高阁的言行册,一一翻开来看。

其中一册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的猜想没有错,自己确是刑念安的女儿无疑,司黎匀不仅强行带走了自己,更残忍的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杀害,连她自己辛苦诞下的孩子也能随意抛弃,毫不留情,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有心的吧。

可如司黎匀这般小心谨慎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中,被执笔者分毫不差地记录在册,或许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吧,毕竟这样的事情,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司倾见合上言行册,将它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相远比她想的要残忍的多,而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自己居然对杀母仇人叫了十六年的母亲,甚至还想求取她的疼惜。

真是可笑……

心中的愤怒使她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为她自己也为了她真正的母亲。

司黎匀,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加之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做她的女儿十六年,她自然知道司黎匀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是她掌司的尊崇以及她司家的地位和荣辱。

用别人的鲜血换来的,自然也要用鲜血去抹净。

司倾见浑浑噩噩地顺着原路回到了梧桐苑,刚探出身子却听见束瑶在与什么人争吵,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

“你是什么杂物,居然敢来司府叫嚣,还敢拦着我们,我们在这司府的年头比你的岁数都长,你算什么东西,赶紧让开!”两个脸生的侍女站在门口拉扯着束瑶,束瑶纤瘦的身板儿拼了命的扒着门不让她们进。

“我管你们是谁,小姐没说你们可以进,你们就都得在外面给我呆着!”束瑶生起气来嗓门大的离谱。

“你让开!我们是家主派来服侍小姐的,家主的话就是命令,你知不知道整个司家是谁当家?信不信我回了家主,把你赶出府去!”

眼看束瑶体力不支,司倾见冷笑一声道:“司府谁当家不用你们说与我听,可在这梧桐苑里,便是我当家!想赶走我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两个侍女见司倾见出来了,忙收了气势,毕恭毕敬道:“小姐,家主怕别人服侍小姐不周,特地遣我们来服侍您,请容许奴婢们入苑侍候。”

司黎匀派过来的人……

放在眼皮子底下倒也不错,也省得她费尽心思暗中监视了,明着的人总比暗地里的要好操控一些。

“束瑶,让她们进来吧!”司倾见冷冷地盯着二人,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万种方法将她们变成活死人。

两个侍女躬身而入,甚至还不忘冲着束瑶挑衅地笑。

“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司倾见不想做的太绝,便给她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她们执意要做司黎匀的眼线,那可就别怪她无情。

两个侍女哪里知道司倾见的心思,她们依然觉得司倾见好糊弄,这个司府嫡女被囚禁了这么多年,哪里懂得这府中的弯弯绕绕,有些事情混说些就过去了,谅她也不会明白。

况且,若是向家主禀报一次司倾见异常的行踪和举动,得到的赏钱她们一年也花不完,这样的美差别人求也求不来呢。

想到这一层,二人直接跪地以表忠心:“小姐,我们确定,我们甘愿终身侍奉小姐!”

司倾见点点头,既然已经给过你们机会,那就别怪我下手太重。

“起来吧,服侍我沐浴……”司倾见冷笑,转身回了房中。

“小姐,她们没安好心,你怎么……”束瑶急的跺脚,她不明白司倾见为何要留下她们,这两个人身为侍婢却如此跋扈,丝毫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肯定心怀不轨,这样的人应该赶出去才是啊!

司倾见只道:“既然是母亲送来的人,我自然安心受用!”

二人一听司倾见这话更加毫无顾忌,觉得这司家嫡女不过如此,只要她们搬出家主来,她就得乖乖听话,于是其中一人指着束瑶道:“小姐,奴婢觉着这小丫头嘴碎,不适合留在屋里服侍,但她又是小姐您带回来的人,不如就让她去守院门吧,奴婢相信家主也定然会同意奴婢的建议的!”

不过给了一句好话,倒蹬鼻子上脸了,司倾见侧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悦:“束瑶,你就去守着院门,记住,不得让任何人进入,你们两个,随我进来!”

束瑶委屈的快哭了,但司倾见的话她都是听的,只能默默攥紧小裙子,一扭头守着院门去了。

屏风内雾气缭绕,司倾见也不让她们近身,水温略高,但去乏是真的很好,她将胳膊搭在旁边,拢了拢水面上漂浮的花瓣,身体微微后仰,枕在桶边缓缓睡去。

两个侍女站在屏风外昏昏欲睡,外面忽然起了风,窗子似乎没关严,吱呀吱呀响了两声,反正屋子里也不冷,谁都懒得去关,索性当做不知道,依旧靠在一旁犯困。

一个黑影闪进房中,悄悄靠近,等到她们发觉不对时,已经被人打晕在地,连声都没来得及吭,只听见倒地的两声闷响。

琳娘揉了揉手腕,瘪瘪嘴,似乎在怪她们骨头太硬把她的手弄疼了。

“小姐!你还好吗,没事吧?”束瑶忽然出现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司倾见睁开眼,压下心中的诧异,缓声道:“我没事,你先去西厢房找一处歇下吧,有事我会叫你。”

“好……”束瑶没从司倾见的声音中听出任何不妥,便听话的离开了。

琳娘也有些惊诧,按理说她打昏两个人声音应该也不算太大,怎么这个小奴婢耳力这么好,这么快就发觉了?

弄的她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琳娘听着束瑶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绕过屏风,向里走去。

“少尊主,您这里何时来了个如此厉害的人物?”琳娘毫不见外地褪了衣裳,直接跨入浴桶中,试探着往司倾见身边靠。

“你好香啊!”司倾见捻起琳娘的一绺青丝,放在鼻下轻嗅。

“是吗?”琳娘枕在她的肩上,舒服地哼叹了一声,随后才道:“可能是我常年都泡在香料里,日积月累就沾染到了,浸在了皮肤里,所以就香香的了,不过,我自己怎么闻不到?”

琳娘抬起湿漉漉的手欲往司倾见的脸上摸,却被后者及时制止了:“外面那两个,别让她们死了,想个法子让她们听话。”

“包在我身上就好,坠人间有一种香,名为活死人蛊,将蛊虫重在她们体内,再由少尊主您佩戴香引,她们就会如同木偶一般听您摆布,您说什么,她们就做什么,效果您绝对满意。”

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仅凭两只蛊虫就能让人百依百顺?

琳娘看出了她的疑惑,继续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蛊虫吸人精血脑髓而活,时间长了非死也伤,但这东西虽毒,效果却好,中蛊的人与常人并无两样,甚至为了完成任务还能主动调动原本的利益和人脉,一切以为达目的为准,这样的东西,世间再找不出第二种!”

琳娘拔下自己头上一只小小的金钗递给司倾见,这金钗做成梨花模样,花心是镂空金丝包裹着的球形香料,香气若有若无,凑近了才能闻到,还夹杂着一丝草药的苦香。

“这个就是香引了!放在钗里也不是十分惹人注意,平日里佩戴着旁人也看不出端倪。”琳娘贴心地为她将金钗插好。

“琳娘,刑念安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刑念安”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她早就听说过,可那时,这个名字还是京城私底下流传着的闲言,她从未放在心上,可她却现在才知道,这三个字,竟然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琳娘的目光有些闪躲:“您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对吗?”

“是……”司倾见无力地倚在一旁:“我想听些我不知道的……”

“这……”琳娘不知道司倾见了解多少,可听她的语气,多半已经知道司黎匀并非她的亲生母亲了,顿了半晌,琳娘索性全都招了,一直瞒着少尊主也不是办法,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若是尊主回来处罚,她认了便是!

“正如您所想,刑念安确是您的亲生母亲,而当今国师祝征云是您的生父。

少尊主不是一直好奇为何尊主总是叫您倾安吗?那是因为您的名字是尊主在您出生之前亲自算好的,如果没有这许多变故,您应该是国师府嫡女——祝倾安。

可十多年前,国师也不像今日这般权势滔天,他只不过是天师跟前一名尚可入眼的弟子,刑氏一族得罪皇室,孤立无援又不肯服输,即便国师与尊主拼尽所有也无法阻止刑氏走向绝路。

我记得尊主说过,幸好您的母亲不曾亲眼看到刑氏一族的陨落,否则,她该有多痛心啊……”

琳娘看着司倾见泪流满面双眼通红却固执地不肯将泪抹去,心狠狠地抽疼了一下,不知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你继续说。”

琳娘咬了咬唇,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您的母亲惨死,腹中胎儿失踪,国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极度消沉,一度用酒来麻痹自己,尊主劝说无果,无奈只好亲自调查,当年的事情疑点重重,但苦无证据,尊主求助于天师,可天师又受皇帝之命根本不肯追查……

无奈尊主愤而退出师门,一边着手自立门户,一边扩大势力调查当年之事。

她整整追查了九年,才终于在街边偶然看到了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人身边跟着的女孩,那个女孩生着一对灰瞳,要知道,整个圣墓王朝除了闻容画,再也找不出第二双如此自然的灰眸了。

那这个女孩又是谁呢?您前几日刚刚见过的,是藕戈,也就是闻容画的亲生女儿。

尽管万事都会有巧合,可尊主就是认定了藕戈是司黎匀和闻容画所生,收养藕戈的老人也说,当年捡到藕戈的地方距刑念安出事的晚风阁不过百余步,而知道晚风阁的人,不过就那么几个人……

尊主说,她只看了你一眼,就认定了您是刑念安的女儿,她说,你们两个特别像,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颦一笑都是她的影子……

也是从那时起,国师才活了过来,成为了真正的国师,如今天师已至耄耋之年,威势尚在,可世人却只尊国师一人,通天一派也只唯国师是从。

这么多年,尊主一直对国师当年的消沉不作为耿耿于怀,不肯让国师见你,宫宴那日,应是你们父女二人第一次相见。

宫宴那天,尊主在国师去往皇宫的路上埋伏了十余波人,却还是没能阻止他进宫,这么多年,国师想必也极为煎熬。”

琳娘不知为何也流下泪来:“再以后的事情,您就都知道了。”

司倾见闭上眼,任眼泪滚落进水中,可眼泪带不走痛苦,她只能无助地用双手捂着脸颊沉入水中。

琳娘不知如何安慰,或许痛哭一场就好了,哭出来也好,哭一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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