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和莉莉娅娜是熟人。
她们叙旧完毕后,莉莉娅娜便带着他们向着馆里的深处走了进去。
与最古老的魔王的相遇,迫近在眼前。
一行人上了图书馆的二层,走进了宽广的阅览室。
高大的老人和穿着白衣和服裙的万里谷佑理就在那里。
与说得像疯狗一样的传闻相反,老人的样貌充满着知性,宽广的额头和深陷的眼窝。身形高瘦却却看起来并没有虚弱的印象,是背部挺直,腰也完全没弯曲的缘故么。
穿着整齐的西装,看上去就像个老绅士。
“克兰尼查尔啊,你对我的下仆非常粗暴啊。”老绅士——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突然说道。
并不是责备,倒不如说像是戏弄一样的口吻。
“十分抱歉,作为骑士,却判断错误地做出对‘王’无礼的事而挥舞了剑。之后,怎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
“那种程度的下仆替代的要多少有多少,不必在乎。”像是玩笑般回答之后,沃班看起来无聊地看着白堂镜和草薙护堂。
是那种看起来自大的目光。
“相当年轻嘛,而且还是两人。说起来,我成为‘王’的时候也是和你们差不多的年纪。报上名来吧,少年。我即使不报上名字你们也知道我是谁吧,不过,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叫草薙护堂,请把我的朋友还回来吧。”
没意识到要使用敬语,草薙护堂报上了姓名。
听过了这位老人的逸闻之后,就完全没有发挥敬老精神的心情。
“我是白堂镜。”白堂镜比之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看了一眼万里谷佑理的情况。看上去有点憔悴,不过,感觉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攻击。
她看起来很担心地注视着白堂镜的脸:“为什么!?白堂镜大人。因为我而来这样的地方!”
“说些什么呢,我如果不来的话不就麻烦了吗?比起这个,佑理你没事吗?有没被粗暴的对待?”白堂镜问道。
“我不会做这样的愚蠢行为,这个巫女对我来说很有用。”沃班咧开嘴露出讥讽的笑容,“不过,少年,这个女孩是你的什么人?家人还是妻子?或者是情人吗?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是要定了的。”
白堂镜还未开口前,草薙护堂已经大喊起来道:“别开玩笑了!如果要招来神,就自已一个人招个够啊!别把别人也卷进来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就从莉莉娅娜那里打探到了事情的概括了。
沃班的目的,佑理的必要性,呼来“不从之神”的仪式的危险性。能够放任这个老人横暴的理由一个都没有。
因此草薙护堂以大声叱责。
既然草薙护堂已经说话了,白堂镜也不需要回答那么无聊的问题。
沃班看起来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完全不以为意:“少年啊,这是王者们的聚会,我为擅自进入了你们的领土的无礼道歉。但是,别以为说些话就能改变我的目的,向‘王’请求些什么,不是应该准备适当的代价吗?”
“代价?”草薙护堂一怔。
“嗯,就是可以替代这个女孩的巫女,可以招来能够成为我的猎物的神。不是这样的话也无法交易吧。”这个老人好像没打算多说话,这样的话也没办法谈判。
白堂镜明白过来,这还是冲着雅典娜来的。
无非就是一种利益交换罢了。
不过,这老东西还是算盘打得那么精啊。
跑到别人地盘来,抓走了别人的人,然后用来做交易?
“我拒绝。因为这根本毫无必要。”白堂镜强势道,“去吧,草薙护堂兽,教一教这位老爷爷如何做人。与萨尔瓦托雷和雅典娜打成平手的你,务必不要让我失望。”
“呵,即使是虚张声势,也不要做得太过头了啊。”白堂镜的话居然被误会成虚张声势了?
变了。
和传闻中不一样,富有知性的老人的态度变了,那容姿就像刀剑般尖锐,像奔跑的野兽般凶猛。
就像坐在帝王的椅子上的他,轻轻地摇动起来。
柔软,简直就像是猫科的猛兽般的身体动作。绝对不是老人所能做到的。
“你说是他与萨尔瓦托雷和雅典娜打成平手!还是一尊神都还没屠杀之身!哈哈哈,居然是与那个除了那把剑以外没有其他花样的愚蠢之人战斗,与最强的暗之女神为敌,还能做到那种程度?”老魔王以欢喜的表情边笑边询问。
“没错,这只草薙护堂兽就是那么吊。老爷爷你有所不服,不如与他较量一般再说。”白堂镜继续挑衅道。
至于草薙护堂,他早就脸色不太好看了,只可惜他被白堂镜暗中使力,现在禁止说话和行动了。
艾丽卡是不会反对白堂镜这位王的做法,自然也同样没有插手此事。
沃班看起来愉快,并且冷酷无情地微笑着:“好吧。以成为‘王’一年都没有的小鬼作为对手什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任务吧,不过——就乘着你的意思上吧,感到光荣吧。”
祖母绿的双眼,现在正闪耀着光辉。
虎之瞳。会令人想到这个词语的眼力,使得草薙护堂喘不上气。
“小子——你如你的请求,你们把这个女孩带回去吧,但是取而代之的,就是你和这个女孩成为我狩猎的猎物。”沃班粗暴地抓起万里谷佑理的手腕,往白堂镜和草薙护堂的方向丢过去。
白堂镜伸手一指,她的身体便安然静止,随手被他抱了过来。
万里谷佑理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脸色苍白,没有血气,好像是感到相当害怕。白堂镜像是让令她放心一样用手抚摸着她的背。
“三十分钟。带着这个女孩,去哪里都好。三十分钟后,我就从这里出去,夺取这个女孩以及你们的命。要藏在哪里都没所谓,为了能狩猎你们,我会追赶到天涯海角,将你们逼上绝路,这就是狩猎的规则,了解了吗?”
沃班侯爵似乎不只是将草薙护堂计算成为了猎物,而是将白堂镜也一并计算到了其中。
看来,还是白堂镜狂妄的言语,使这一位怒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参加这个游戏了。
草薙护堂做好了觉悟,静静地点了点头。
白堂镜则无所谓,连表态都没有做。
反正,如若必要的话,战斗的事都将交给草薙护堂了,这本就是故意安排给他的历练。
至此,人也算是救回来了,战斗也算是安排了。
白堂镜完成了前来的所有目标,也就只是苦了草薙护堂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