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扒皮抽筋

宝如掬着两只手忽而脸色一变叫道:“我的小马驹二十两银子的小马驹!”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李少源怒目中能喷出火来季明德却还从容:“土蕃语的叙述行式与我们汉话有很大的差别土蕃人习惯前后倒置,比如他们称呼琳夫人,会说琳夫人来自怀良,而非怀良来的琳夫人,所以此人虽熟蕃话却是个汉人,他这是在栽赃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若你大理寺不肯再申此人我就要带走。”

李少源持剑再抵近一步:“本官可不管什么情杀凶杀此人我要带回大理寺细细审之万一你季明德因是那琳夫人的入幕之宾就与土蕃马匪有所牵扯,秦州知府胡魁之死只怕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姓季的,赵宝如可非你的琳夫人若叫我审到你与马匪有所牵扯非但今春杏榜不会有你,便是宝如,我也要代她休夫,休掉你。”

只凭他所表现出来的羞辱与愤怒,季明德也能断定李少源是真的爱宝如,并不像别的男人一般,因为那份血谕,而怀着龌龊的目的。

他忽而撩袍帘,直挺挺往后横倒,脚踢李少源手中佩刀,同时捞手去护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旗楼方向,三枚暗器先后而至,他手中无刃不敢硬拼,三枚暗器齐齐打在黑衣人身上,见血封喉,唯一的活口,被人灭口了。

季明德转身便走。拨开人群,疾步奔往云尼庵,李少源紧随其后,拥挤的人群中,身高分外挺拨的两个人,等待京兆府捕快问话,盘查时,李少源摘出腰牌,给那捕块过目。

“圣人修节,你如此行径,今科绝对上不得杏榜。至于你和琳夫人的事,本官也会追查个原原本本,至少给宝如一个交待。”李少源道。

季明德递给捕块的,是□□相请的请柬。双臂微扬,他在等待捕快的搜身。

“既我东进长安是为了来科会试,自然要上杏榜,否则,不就白来了?至于琳夫人,任你去查。”季明德自捕快手中抽过请柬,在手中扬了扬,转身便走。

李少源亦是疾步而追,季明德忽而止步,回头:“李少源,我且问你,瘫在床上的滋味,好受否?”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少源止步。

季明德折身回来,方才出力过猛,发略凌乱,鼻尖沁着薄薄一层汗气。他看不到宝如,宝如当然也就看不到他。既宝如看不到,他粗一点野一点,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当初敲锣打鼓,一驿一驿传退婚书时,你就没有想过,若非你昭告天下式的退婚,我这样的人怎能娶得到她?”

季明德一步步逼近,躬着背,猴着脑袋,两臂轻甩,恰是最常见的秦州土匪们的架式,见李少源要抽佩刀,一把替他搡了回去。

斗鸡一样的俩个男人,盯着彼此的眼睛看了片刻,终是李少源抵不过季明德要吃人的眼神,先败下阵来。

虽不愿承认,终是带着血缘的兄弟,季明德于李少源唯有满心厌憎,再不多说,转身离去。

一开始,季明德并没有想过娶宝如,他只是默默注视着她,想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那薄而瘦弱的肩膀能扛过多少苦难。

一回又一回,土匪用尽各种手段,抢、讹,劫,所有的东西全部封箱,被送往长安,王定疆一样样亲自检搜。

他比宝如更渴望李少源能来救她于水火之中,能把她接回长安城,她生在那种地方,仍该回到那种地方去。

可整整九个月之后,他却送来一纸退婚书。

季明德本不过一个黑白两道俱吃,满心等着会试过后,就一刀抹了亲爹季白那个禽兽的,年青土匪而已。

他不过一个土匪,本没有娶她的资格,因为跟着他,宝如将永远行走在刀尖上,可李少源放了手,而他恰是头恶狼,趁此而叨,谁又能奈他何?

宝如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小马驹,身中数箭,全是季明德当日杀王定疆的那种铁矢,有几支深入马腹数寸,血汩汩往外流着。

马已经死了,宝如还在替它擦拭腹部凝结的血。

季明德伸手来拉,宝如站了起来,盯着马看了许久,忽而转身,扑抵在他胸膛上,额头一下下的轻碰着。

相伴也有月余了,不过三岁余的小马驹,性情十分柔顺,跑起来力量也足,整日驮着宝如东跑西跑,若无它,她脚上又不知得磨掉多少层皮。

它和她的小母驴俨然是一对儿,同槽而食,毛光精亮的小母驴,昂蹄跃跃的小马驹,宝如有时亲自替它们添草添料,看一马一驴交颈站在一处,鸳鸯一般。

可怜的小马驹死的这样惨,小母驴怎么办?

再想想,这些铁箭矢若是落到季明德身上,王定疆是怎么死的,他也会怎么死。若他死了,她怎么办?生身为人,她一步不慎踏错了道儿,在恶鬼丛中求生,可不希望季明德死。

季明德道:“明天,我在长安城外选处好地方,将它葬了。”

宝如圆乎乎的小脑袋微点着,唔了一声。

季明德又道:“今晚我就让野狐和稻生再去西市上找一找,找匹年龄差不多,毛色相似的回去,你的小母驴不会发现的。”

宝如心说你和李代瑁岂止容色差不多,五官都生的一模一样,能是一个人吗?

马虽非人,也是有灵性的,猛乍乍换了个新的,又怎么能一样?

俩人正说着,李代圣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晋阳解元肖景峰,面色紫红,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下盘稳扎,行动一股龙虎之气。

季明德与宝如同时见礼,低着头时悄声问宝如:“若叫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马,你打算怎么办?”

宝如正在怒中,想都不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给我的小马驹陪葬。”

季明德笑了笑:“乖乖,这是长安城,不比秦州那等野蛮地方,动不动扒皮抽筋,我一刀斩了他的脑袋,你看可好?”

宝如打个寒颤,再看季明德,他一口白牙笑的寒渗,不像是在开玩笑。

李代圣正在听侍卫汇报着情况,整整二十个刺客,以衣着来断,当是土蕃人。

他听罢,一下又一下的鼓着掌:“以一抵二十,罢后身上竟连血迹都不沾,身经百战的将军只怕都很难做到,明德文武兼修,真真叫孤寡目相看。”

野狐和稻生两个也被捕快放了出来,野狐还罢了,打小跟着季明德,对战的时候至少会注意,不把自己弄的腌瓒,稻生一身黏黏糊糊,血浆满身,自己也受了伤,一手按着胳膊,呲牙咧嘴的叫着。

宝如转身一看,立即解下自己的披帛,牢牢扎在稻生的胳膊上。

季明德能从死巷中脱身,这两个孩子帮了很大的忙,看起来是刺客在围剿他,事实是他和两个孩子,从两方围杀刺客。

他仍笑的谦怀:“多谢王爷今日的花宴,肖解元的拳脚与身手,远在季某之上不知多少倍。”

狗屁的花宴,分明就是一桌鸿门宴,府外一重重的府兵,今天是欲要取他性命的。

打猎太多叫老鹰啄瞎了眼,枉他一双老辣之眼,竟还真的以为李代圣是个清高无尘,心怀家国的良臣,却原来与李代瑁亦是一丘之貉,今天若非李少源大理寺的人及时支援,他就得死在这儿。

季明德接过野狐手中所持,还在滴血的砍刀,对刀笑了笑,忽而起步,不过一个转身,纵刀横劈,肖景峰全然不曾防备,还在笑的脑袋飞出,鲜血从断掉的脖茬上涌出,喷了身边的李代圣满脸鲜血。

在场的人,除了野狐和稻生之外俱皆惊得差点尿裤子,李代圣抹了把脸上的热血,咬牙道:“季明德,当街斩孤的门生,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季明德依旧在笑,任凭秦王护的侍卫们团团围住自己,手中一枚乌钢锥,恰是方才从黑衣人手上接来的。

他展开手,朗声道:“肖解元是蒙山人,而这枚乌钢锥的钢料,恰产自于蒙山。王爷,方才暗杀刺客的暗器,从您王府的旗楼上发出,您现在搜,肖解元的身上必定还有此种暗器?

若您还要为他辩,难道今日这些土蕃匪徒的幕后主使,非肖景峰,而是您?”

不等李代圣的侍卫们上前,李少源一脚踏上肖景峰的尸体,一把抽了他的腰带,一件直裰下面,满满的兵刀暗器,果真有一匣乌钢锥,与季明德手中的相同,也与方才被杀刺客手中的相同。

李代圣怒目盯着季明德,看了许久,忽而扬手:“若果真肖景峰是主谋,那他就是逆贼,孤自会命人查明真相。但他即便有罪,也该有大理寺论处,季明德当街杀人,来人,将他给孤绑起来!”

季明德转身看李少源:“大理寺少卿,人证俱凿,秦王殿下要你彻查此事,查是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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