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张了张嘴,却并没有拦着。看样子,这姑娘好像认识小骨?
花小骨此刻正手忙脚乱梳着头发呢,嘴里咬着一块布条,两手在脑后随意拢着半长不短的头发。
屋里只有一面很小的铜镜,花小骨拢着头发,镜子里她的背后有个人影一闪。她心里一惊,猛然扭头看过去。
嘴里的布条掉了下来,花小骨惊喜地叫了出来:“白桃姐?!”
来人正是本该在小云镇田府里的白桃,此刻她正笑眯眯地瞧着花小骨,朝着她走过来。
“怎么头发还是这般短?该怎么给你梳发髻呢!往后不许剪了,知道吗?”
花小骨手一松,头发便散了下来,她惊喜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张开手臂便去抱白桃:“怎么会是你呢!”
白桃拍了拍花小骨的后背,而后将人推坐在了镜子前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梳子,开始细细为花小骨梳头发。
“大少爷差人将我接过来了呗,说是专门服侍一个人,来了我才知道是你呢。”
花小骨高兴归高兴,开口却担忧地问道:“那……那你来了,你家人怎么办?还有,白桃姐你梳着妇人髻,可是已经嫁人了?”
白桃一笑,手里轻柔地梳着:“所以说大少爷思虑地细致呀。主子将我一家都接过来了,我家那口子原本也是小云镇田府里当差的,如今来了京里继续当差,月钱还翻了番,谁还不乐意来呢。”
花小骨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那好那好,不然让白桃姐一家人分开来,那可太欺负人了。”
两人一边叙着旧,一边嘀嘀咕咕笑着。门外的永安往里探了个头,而后出头轻声问天禄:“这是大少爷给小骨的婢子?”
天禄点了点头,拉了永安,两人往院子里一蹲。看样子屋里的女人们有一大堆话说,天禄怕是一时半会的也没法子回去交差。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从里头掏出一小把瓜子塞给永安,两个老熟人蹲在院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你可不知道,大少爷为了小骨姑娘,可算是上了心了。上回好像小骨姑娘无意中跟大少爷说过一回吧,大少爷回来便差人去小云镇打听了。你知道的,田府的下人何止百人,找出来个叫白桃的丫头那个真叫个不容易!”
永安噗噗吐着瓜子壳,而后点了点头。他琢磨了一下,而后凑到天禄身边,轻声问道:“哎哎,你知不知道上回大少爷跟小骨发生了啥事了?小骨这些日子这里都有毛病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脸无奈地说道。
天禄下嘴皮一翻,一片瓜子壳便落了地,而后他眼睛一斜,嘿嘿一笑:“男女之间,还有个啥事?”
永安眨了眨眼,小声问道:“啥事?”
天禄斜眼看他,永安今年不到十四,怕是也不懂:“你小屁孩,莫要乱打听。”
永安眼睛一瞪:“你说不说?”
天禄无奈,又不好开口直言。他眯着眼睛撅起了嘴:“木木木……就这样,知道了不?”
永安学着撅起了嘴:“木木木?是啥?”
“哎呀!你怎么这么蠢!就是木木木木……”
“木木木?”
“你俩在干啥?”花小骨站在门口,看着两个面对面撅着嘴的家伙,一脸黑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