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好似是听见东边传来的撞钟声,难不成是皇上……”他做了个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吓得白桃伸手去打他。
“莫要瞎说,小心隔墙有耳,官兵将你抓起来!”
白桃毕竟是小地方出身的,乍来京里不过数月,自然小心翼翼,怕在这遍地都是贵人的地方得罪了谁,丢了小命。
永安倒是在田府住了三年,虽然闭门不出,可总算是接触过先生读过书的,再加上田岚青给他请的先生见识着实不低,且这些日子又在学堂读过书,所以对这事他倒是看得开。
“宫中的事情复杂虽复杂,可怎么地也殃及不到咱们平头老百姓身上。今日只管该干啥干啥,只要不在官兵面前蹦跶,谁能拿咱们这种小人物的错儿呢。”永安摆了摆手,将空碗端了起来,自己拿勺子去舀粥。
“好歹算是能吃饭了,我半夜都饿醒了一次。”
白桃也算缓了口气,顿时觉着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大惊小怪,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鬓角:“说得也是,再说了,咱们如今是在田府里呢,有大少爷在,还怕什么呢。”
花小骨原本也被白桃说得心惊了一下,只是又听永安这么一说,便也觉着有理。再说了,几天前她还曾有幸见过皇上一次呢,那时候皇上还是龙虎精神的,哪里有这么容易就驾崩了?
吃完了饭,永安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出门去了书院。
花小骨去了书房,带上了昨夜没看完的进货单账本等等,准备好了便要出门。
上了马车,花小骨将窗户留了一个小缝,留了一只眼睛往外头瞧着。出了田府,果然街上人少了许多,好多商户都直接关了大门。大街上,官兵好似比往日多出了两三倍,一个个面色严峻带着大刀走来走去。
还没拐进如意斋的巷子里,便听得一阵喧闹。
“姑娘,前头堵起来了,怕是一时半会过不去!”过了好半天,外头的车夫才朝马车里说了一声。
花小骨疑惑,伸手撩开门帘子,推门往外头看了一眼。
门外不远处,有一位老妇人,此刻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朝着面前一堆官兵磕头。
而那些官兵手里,正抓着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气势汹汹拽着人要走。
“官爷!官爷啊!我儿是秀才,不会害人!您说的什么信什么字,不是他写的啊!”那老妇人跪在地上哭号,可几位官差根本不听,只抓着那书生要往外走。
“几位官差,在下真是不知这些是谁写的,更不知道为何会贴在我家门口!”
“别废话,皇上刚刚驾崩,如今举国哀痛,太子又下落不明,你们家门口居然贴着这样的打油诗,分明就是对太师的大不敬!”
“官爷……”
花小骨疑惑地皱了皱眉,心中咯噔一跳。
平日里但凡有个什么小事,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会围成一圈,如今竟一个来看的都没有,看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