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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郡主承认自己被算计到了。
她听了这其中有了任少青的参与,心中头一个念头就是,即便她的儿子任少元没有因为所“看到”的改变主意,依旧坚持要娶孟如嫣过门,她也绝不会再同意。
但她并没有觉得愤怒。
反而觉得,沈家人高明。轻描淡写一步一步地不起眼地,甚至不让人察觉地,将事情就给办了。若是那鲁莽无脑的人家,同样是一个破坏孟如嫣名声的主意,十有八九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孟如嫣出了个大丑闻,再狠一点儿的,甚至要毁掉她的青白,毁了她的一生。
这样做就显得激烈过分,让人厌恶反感。
因为谁也不想自己家女儿将来有这么一日,被人如此粗暴地污蔑陷害。
但如今这样就刚刚好。
事情被控制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所流传的也是“两情相悦”,外人即便知道其中有猫腻,也会觉得是孟如嫣自持不严,才让人抓住了机会。不会让人恐慌。至少,孟如嫣也能有别的选择,没有完全断了她的路。
再通俗一点,沈孟两家会因此起了嫌隙,但却不至于因此而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这样恰到好处的处事,让清和郡主很欣赏。
清晨时候,她就对武阳侯任平生说了这件事——
“……有这么一门亲家,将来无论形势怎么变化,都不怕他们干蠢事。我们家有娘娘、有大皇子,求的是稳妥,而不是要野心。在这方面,孟家上下,都急功近利了一些。”
“而且,孟大人早年的确头脑清明,为人处世圆滑果断,是个能人。但孟家儿孙没有可堪大用的,他又渐渐老了,这两年行事做派,就一年不如一年。”
武阳侯十分赞同清和郡主的观点,道:“沈家人既然表示了诚意,咱们也别犹豫了。趁着少元改了口,你找媒人上门提亲吧。别让人家误会咱们不乐意呢。”
“正该如此。”清和郡主点头,道:“我一会儿就让人给沈家送帖子,亲自上门去,表示诚意。”
“辛苦你了。”武阳侯道,神态见有少见的几分诚恳之意,似乎颇有动容。
清和郡主心无波澜,淡淡一笑,说起了别的事。
……
清和郡主态度平和,花袭人也不愿意在出嫁之前,再出点儿什么事情,坏了她的好心情。她如今人在恋爱之中,正是心情最好的时候,更乐意做一个和平主义者。
因而,在上元节之后,她也没有再坚持回到百花园去住,而是一直安静平和地待在武阳侯府的归花院中,每日最主要的事情是待嫁,偶尔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又烧掉了,没留痕迹。
任少容过来说要借百花园办聚会的时候,花袭人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我本来想,只请两三个人就好了。”任少容道:“但我娘说,既然要办聚会,那就办个像样点儿的,多请些人。她说,我长大了,将来为人处世,总不能再由着自己的喜好来。”
任少容神色间有些郁闷。她只是想请两三个闺中好友轻松地玩半天,如今却成了一项任务。成了任务,自然是又累又没意思。
“我娘说,若是我这次办的聚会不出岔子,那就算我这阵子学管家理事学的差不多了,然后她就不会总是念叨我了。”任少容道:“我一想,这样也不错,若是以后能轻松一点儿,也算是赚到了。”
清和郡主这是要将“吾家有女已长成”的信息透出去呢。
花袭人闻言点头,道:“的确会赚到。只要辛苦这一次,以后就都能理直气壮地偷懒,当然赚到了。”她问道:“那你帖子写了没有?日子定了没?”
任少容是有了些想法才来找花袭人抱怨倾述的,因而花袭人问了,她倒是说的像模像样的,甚至还设计了几个有意思的小游戏,说着说着人也兴奋起来,道:“……可惜袭姐姐你这个主人都不去。”
“你都说我是主人了。若是在场的话,岂非是抢了你的风头。”花袭人含笑回了她一句。
“也是。”任少容琢磨了一下,将遗憾放下了些,说起了别的:“我娘去沈家提亲去了……”她笑的眯眯眼,看样子真的高兴“不是那孟如嫣,简直再好不过。我哥也没有反对呢。”
“这一回她是彻底失策了吧,看她还要摆出一副又美貌又聪明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多了不起似的。”任少容兴奋地道:“我也给她下了帖子……袭姐姐,你说,她会不会没脸去?”
“不会。”花袭人想了想,道:“我觉得,她那么一个人,一定会面不改色地参加聚会的。”若是她不去,岂非说明她的确因为这些事情被打垮了,是个弱者。她去了,也就有机会显示,她其实并不在意她“失去”的那些,显示她的清白、坚韧和高洁,种种美好的品质来。
她扬起脑袋,云淡风轻地去了,才有机会说,所有人之前都对她误解了,因为她从未在任何场合说过一定要入宫或是一定要嫁给谁谁谁这样的话。
所以,花袭人觉得,孟如嫣会出现在公共面前的。
……
东城。
柳叶巷。
任家人的祖宅,包括任家这些年的子嗣血脉,绝大部分都住在这个巷子里。任平生从前也一样。
他们住在一起,族中的子弟,早的从四岁起,最晚也要在八岁的时候,就会到祖宅的一个不小的练武场上去习武,直到十二岁。因为到了十二岁,该打下的基础已经差不多了,将来能取得什么成就,就要看个人的天赋与努力了,不必再非要有人教。
正因为这一点,任家兄弟都很团结。
任少元就在五岁的时候,按照任平生的意愿,在这里打基础打了三年,直到八岁,才不再过来,而是在当时的将军府另外请了师父有针对性地教他。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任家教这样的基础打熬有一套,但文的方面却是不成的。任平生当然不会让儿子耽搁了习文,清和郡主也不会同意。
因为这三年,任少元与任家族亲兄弟之间的情分,比清和郡主她们所理解估计的都要深的多。他有一个格外要好一些的,就是年纪相差不大的任少青。
柳叶巷尾,有一个小酒馆。
此时,任少元和任少青就坐在这个只有四张桌子的小酒馆中,占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午饭时间早过了,晚宴时候还不到。
这个时辰,小酒馆没有别的生意,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牛肉做下酒菜。酒水却是要了一大坛。
“九哥,既然你都知道了,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我们现在怎么办?”任少青似乎为情所困,十分苦恼,同任少元碰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干了,沮丧地道:“我这个样子,功不成名不就的,怎么配的上她。”
“你们……”任少元饮了一口酒,没有喝干,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任少元依旧不能相信,从前关于孟如嫣“心高”之类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他真的很难相信,孟如嫣会看上任少青。
任少青有什么。
就跟他自己说的,功不成名不就的,除了一张好脸蛋,其实实在没有特别优秀的值得提出来说一说的地方。他甚至还有些不够有主意,喜欢听别人的,难有自己的想法。
任少青当然也渴望功成名就,但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行动,从哪里开始,才能功成名就。
任少元不能相信孟如嫣会看上这么一个任少青,但眼下任少青的表情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其和孟如嫣之间,真的有什么。
“说起来,是好几年前了。”任少青开口道:“几年前,也就是上元节的时候,有一次灯会上走了水,火势不怎么大,却也挺厉害的,人都很慌张。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哭,当然人到处乱跑她坐在地上很可能会被踩到十分危险,就将她给抱起来,站在了路边上。”
“当时那种情况,可以说是我救了那小女孩的性命。”
“而后,她找过来,拿了帕子给小女孩擦脸,神态是那么温柔美丽,我……”任少青说到此处,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一般,停顿了半晌。然后,他回过神,才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她从前一个出嫁了的婢女的女儿。”
“她给那小女孩擦脸的手帕落在了地上,我捡起来了,一直留到今日。”
任少青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帕子给任少元看。
这是一个虽然保存的仔细,但依旧能看出来有好几年了的旧帕子,因为丝线都有些泛黄褪色了。帕子样式很普通,淡紫色的帕面上绣着几片兰草叶子,很多富贵人家都会让绣娘绣出些这样的帕子用,上面并没有任何特殊标记说是属于哪一个人的。
这样的帕子,闺秀们丢了,都不必刻意去找。
因为,这样的帕子实在难以作为证据,威胁到她们的名声。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