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玲到了这家公司上班以后,虽然比不上姜文彬和古哲明他们的公司,可毕竟也是家正经的大公司,很是老实的上班,可能是为了改变姜文彬对他的看法吧。
直到她接到姜文彬给她打来的电话要她帮他一个忙,冯玲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文彬要她来做应景,是看她姿色、身材还可以,只是好像有些风尘气息散发在她周身,然而在新月的可视范围内刻意做出些亲昵的动作,必定能让新月死心。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从她嘴里套出她到底是不是信中“丁香”的主人!
那天冯玲知道文彬约她出来,精心地作了一番装扮,姜文彬也没告诉她来的目的,只是在合适的位置做些恰到好处的表演。冯玲不知道是演戏给另外一个人看的,所以表情、眼神自然而不刻意。
难怪新月会改变决定,当天晚上就要离开S市。
正是请冯玲来帮这个忙,冯玲悄悄筹划的事情也即将开始启动。
她叫来了在M市的帮手,当然王韬里也在其中。
因为有了那次街头演戏,即使后来文彬告诉她让她来是为了让另外一个人死心而演的戏,可冯玲就是不依不饶地打骚扰电话。
令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一定是冒充的,因为当天他问那个餐馆老板的时候,那个老板并不认识信上所写名字的人。而她就在餐馆中却说她就是信中的女孩。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当姜文彬提出信中的几个问题时,冯玲支支吾吾的一点也答不上来,知道想用冯玲来寻找信的主人是不可能的了。知道这封信有可能被掉包了,而且据信上所说,她经过一个阿姨的鼓励,有想来S市的意向,说不定现在已经在S市了。
可是,他收到的那封信是如此真实地感受到真诚、善良、又有点忧伤的女孩,她究竟在何方呢?她和这个冒充是丁香的女孩有什么样的关系?
他觉得一种错觉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而今那幅画也不知道遗落到了何方?被何人拾起?他拿着那封信,总觉得和自己一生有所牵连的人仿佛就在身边的某个地方。
他紧了紧手里的信,按捺住心绪,在这茫茫人海中他想要找到画中人的渴求越加的强烈。
他的公司在国外,所以很快飞回国外并不是因为躲避冯玲这个人,而是他觉得他曾经画像上那个只有侧影的女孩正在冥冥中与他牵扯着,那是一个梦境。而那个梦境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向他缓缓的拉开帷幕。
所以他正忙碌着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将公司重心迁移回国中。
......
见不到人,冯玲只好再寻机遇,她想:在省城这样的大地方,凭着她的姿色容貌想傍个富翁也并不难。
......
我喜欢画画,所以人事部主管部门把我调去了美工部,做美工编辑及文案策划等,日子也过得充裕、踏实,能得到上司和同事们的认可,我觉得心里少了很多以前那种惆怅和自卑感。
只是除了埋头苦干,就是回宿舍画画,很少和别人交流。杨丹最近也很少回来,除了她回来带给我她遇到的好消息外,我的生活里只是默默。
能认识杨丹其实也是缘分,我来S市的那天恰好是她回老家看她姥姥返程回城的那天,也正好和我一节车厢连号座位。
在攀谈中,才知道她父母在S市美院的食堂里做承包的,她也跟在父母身边帮忙,只是看到父母渐老的容颜,她很想去学习一门糕点的制作,而且还有一个梦想就是经过她手制作出来的糕点可以开连锁店,传授给来加盟的人独一无二的技术。
最后她有些伤感道:“我想早一点实现愿望,因为我父母已经老了,他们等不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我的愿望啊。”
杨丹这样说不免惹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真诚地对她道:“你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没想到杨丹是个自来熟,抱着我道:“赵禅,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希望借你吉言真的能实现我的梦想。”
我也对她说了我的愿望和此行的目的,她把埋在我怀里的头探出来对我鼓励道:“你的梦想也一定能成真。”说着伸出小拇指要拉勾勾道:“我们彼此在这里盟誓,各自好好努力,努力到各自的梦想成真的那天。”
我道:“好!”
许是杨丹看我眉毛微皱,有些悲观的样子:“一起加油!你可不要托我后腿哦。”
看到她这样自信,我不免有些打退堂鼓:“可是我学历并不高!”
她道:“我不也一样吗?要说学历我还不如你,我初中都没毕业呢。”说着拳头放在胸前鼓励地道:“努力!”
我看着杨丹郑重地点头,其实如若梦想炙热,说再多鼓励的话都不及行动来的踏实。
我来S市其实也是受了一个阿姨的鼓励,听她的口音好像也是S市这边的。她告诉我像我这样勤奋上进的人去S市大城市里是很有发展前途的,看我努力的样子还说我的前途无量。
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以前从没有一个陌生人对我说这样的话,而她竟然只是我在M市上班遇到的一个客人而已。听了她的话我受到了极大的振奋!自那一个月以后,我去了S市寻求我的梦想,还把这些经历都写在了不知寄往的地方,是否有这样的地址和人名的信上。
......
我和杨丹,就这样成了好朋友,来S市的住宿也有了着落,虽然我找的那家公司有员工宿舍,她慷慨道:“你喜欢画画不能住在宿舍里,如果那样你怎么能静下来好好作画了呢?反正我也一个人住,你干脆搬来和我住好了。”
于是便答应住了下来,房租费一人一半,可是当我把钱给她时,她却把钱拿了放在我包里道:“你刚到这里来,我也知道你以前的工资也就那么一点点,前三个月的房租我出,等你安定下来了再一人一半。”她再三推脱不却。
在我调入美工部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女人来美工部吵闹,看她很蛮狠的样子:“凭什么她能来这么好的部门上班,把姑奶奶晾在最低层啊,你们知道我是谁介绍来的吗?”
美工部的同事道:“要吵去找人事部的经理去,谁介绍来的跑这里吵也没用!”
“切,你以为我想到这里来吵啊,我只是来看看刚调到这里的人,”人字的尾音拖得很长。“长这样要身材没身材要容貌没容貌的居然还得到了提升。”“哼!”说着屁股随着高跟鞋的扭动身姿风骚的离开了。
等她刚走两步,走进来的部门主管王主管厌恶地道:“我这美工部又不是选美的地方,只要有能力,无需身材容貌的好坏!”
“就是!”坐在我旁边的女孩依欣附和道。
冯玲听到这话,稍停了一下脚步,旋即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王主管说出这话的音量就是说给她听的,也意指是我自己努力和能力才能到这个部门上班的。
我向王主管投去感谢的目光,他并不在意我感谢的目光,径直走到自己的公办桌前,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样华而不实的人不要去理。
我很庆幸能在这样友好、积极、能识人的地方工作,觉得我的机遇真的太好了。
放年假的头天,我看了看衣橱里的那副画,心想:难道就这样找不到它的主人了吗?这幅画必定很贵重,我该怎么办?但是新月那天的举动真的让我疑惑这就是她的那幅画,而且我想说的话她仿佛都知道一样,不然怎么会送我一副和我捡到的那副有些相像的画呢?
可...如果不是呢?
我决定背着这幅画绕道M市,再到我曾经捡到这幅画的地方去看看,顺便问问我寄出的那封信有没有人回。
当我背着画卷走到我曾经工作的地方,问那个老板有没有收到过一封信时,他说:“没有,只是几个月以前有一个男士拿着一封信问我有没有一个叫丁香的人,只是......。”
说到这里,他陡然想起惊诧的问了我一句:“你好像并不叫丁香啊。”,说着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厨房里跑去,边跑边说:“唉,我很忙,就不跟你废话了。”
“只是什么?”我的声音已经随着那个老板跑去的身影生生隔阻在了空气中,像断冰层一样坍塌了下来,这里的店员看我的眼神仿若空气中一袭冷风直吹得我心里发冷。
我被他们看得满脸通红,失望地走了。
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只想有一个不需要相识的人说说心里话而已,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有回信,那个人对我的心结会是怎样的看法而已。不然怎么会用一个假名和随意写的对方的名字和地址呢。
是不是造成对方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这封信给别人造成有多大的麻烦,然而我也想不到会是什么,我只是想要单纯的沟通,并没有想到会有其他任何可能性。
就这样想着,我加快了脚步,仿佛走慢一步冷意会从那个店追寻我而来。
在我刚刚询问那个老板的时候,姜文彬、古新月,古哲明就在不远处,因为新月和我相处过,耳朵又尖听到我的声音迅速转过身来一看,正是我,赶紧拉着寻声而转头去看我的姜文彬的手道:“看什么,我已经帮你找过了,没有,走吧走吧。”
“......”
新月一直拖延到我离开,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姜文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追上来,其实他已经看到隔着人群的我背着那副画了。在他准备全力追来时,我已经快步涌入人群中。
新月他们两兄妹跟上来,哲明道:“你看清了吗?跑那么快。”
“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哎呀,你只会凭着你的直接,背这包的人多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你的。”新月道。
文彬看向我的方向有些恍惚,只自言自语道:“这身影我像是在哪见到过!”
新月见他这样,不免心头一动,诧异道:“你怎么会见到过了,是不是生病了呀。”
因为她曾看到过这副画一眼,而这一眼还是她软磨硬泡才得有眼福,新月记得哥哥在无意中提及文彬说过:“如果有女孩能像这画中人一样,我就把画送给她,并作为定情的信物。”
后来新月知道了,半开玩笑地去问他她有些像画中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她呢?可姜文彬直截了当地告诉新月她不是。因为她的画里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到的。
新月为此失落了好久,幸亏她耳聪目明,那天看到我衣橱里的画其实一眼就看出,后来送我那副临摹的画也只是想试探我,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新月所料,才做到这样有备无患,让我以为我捡到的那幅画就是新月的,而且新月已经默认送我了。
如今看到文彬的神态和当初他说的话,新月真的感到自己有先见之明,如果能让文彬永远看不到我,让文彬喜欢上她她还是有很大的把握,因为那个冯玲根本就不是文彬喜欢的类型。
她想:本来那天叫她哥哥偷偷放在我包里的东西,本是一番好意,也要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