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启城内,张运收到了苏容的飞鹰传书。
他打开书信,看罢后,叹气,将书信递给一旁的崔行之,“行之兄,你与宁泽兄得回王都。”
崔行之疑惑地接过信看罢后,震惊了“朝局内里的情况竟然这般糟的吗?”
张运想想也觉得不意外,“南宫家把持了数代,盘根之深,难以想象,叛乱一出,几乎但凡南宫家涉手的地方,悉数崩掉,如今南宫家撤走大魏,很多方面,可不就瘫痪了?”
他无奈道:“太女一定头疼死了,否则早就安排好的人手,不可能让你与宁泽兄收到信函后,即刻回王都。”
崔行之道:“我这便去找宁兄。”
张运点头,“最好今日起程。”
虽然天色已不早了,但早走一日是一日。
崔行之也是这样打算的,“张运兄你说的没错。”
他转身去找宁泽。
宁泽正在跟张茂聊天,猜测着王女如今应该人已经回到王都了,怕是用不了几日,朝内就会传出消息,或者贴出告示,王女要登基了。他倒是没想过,苏容不乐意让南楚王退位的事儿,她提前登基的事儿。
宁泽也在叹气,“哎,不知道咱们回王都时,能不能赶上王女登基大典,这大魏的动作也太慢了,不知道这一个月能不能完事儿。”
“怕是够呛。”张茂觉得不能够,“就算是大魏将咱们的战利品都送来,但咱们要接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最起码新接手的这些大魏的城池,得稳固好,不能出乱子,否则岂不是白忙活了。”
“也是。”宁泽觉得他们回王都,估计最快也要三四个月后了,那时别说春暖花开了,兴许都入夏了。
二人正聊着,便见崔行之匆匆找来,宁泽扭头问:“行之兄,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这般急?”
崔行之将信直接递给宁泽看,“太女来信,让咱们俩见到信后,立即回王都。”
“啊?”宁泽刚还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回去呢,没想到这想啥来啥,这么快他就被要求回王都了。
他接过信,赶紧看,看完后,震惊不已,“户部这么缺人,朝廷这么缺人的吗?”
崔行之点头,“南宫家与留安王造反谋逆,几乎牵扯了南楚的半壁江山,朝廷缺人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缺到了这份上啊。”宁泽难以置信,“你瞧这信上的日期,子时三刻,是太女连夜……太女?王女没登基?成太女了?”
他话音一下子转了百八十度的弯,震惊不已。
“对,表嫂没登基,王上立了太女。”崔行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想着应该与苏容自己有关,“总之,我们得赶紧走,太女让咱们回去,我们先回去再说。”“对,走走走。”宁泽将信还给他,“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崔行之扔下一句话想起有些事情还没与张运交接,便又回头赶紧去找张运。
见到张运后,崔行之对他道:“张运兄,我的护卫,给你留一半下来。毕竟你的人,早在与表兄一起护送王上时,折了七七八八,如今不剩几人了。大魏万一反悔,再生事端,你没人护着,自是不行的。”
张运也不客气,“好,多谢行之兄。”
崔行之又与他交接了些手里的事情,张运一一点头,崔行之交接完后,便赶紧回去收拾,半个时辰后,准时与宁泽一起,带着人,快马离开了新启城。
张茂送走了宁泽,来找张运,“三弟,朝廷如此缺人,如今行之兄与宁泽兄也走了,咱们后续事情还有很多,是不是也该将你我身边,再重新物色培养些人?否则实在太不便利了。”
张运道:“可以将我身边的流影与你身边的赵离派出去,物色一些孤儿,让他们带着人训练一批人出来,至于你我身边,行之兄临走将他的人留了一半给我,先借用着,明日大哥你辛苦些,从军中提拔些有潜力的人,栽培一二,先应付着吧!”
张茂点头,“只能如此了。”
物色培养暗卫,这不是一日之功,但他们的人,的确都被杀没了,别说他们的人,就是王女与周四公子身边,都折进去了十之八九的人。如今没了战事,倒是不急,但也保不准大魏吃了这么大亏后,明面上不敢开战了,背地里使绊子,如今他们的性命都珍贵,自己也得保护好了,否则一旦出事儿,又生乱子,给太女添麻烦。
张运揉眉心,倒是也还好,他觉得如今最头疼的,该是太女与太女夫才是,不由得有些又想笑了。
张茂瞥见张运的笑,纳闷,“三弟,你笑什么?”
“我在想,太女最怕麻烦的性子,如今该头疼了,太女夫也是。”张运觉得那俩人,如今没准一起暴躁了。
张茂恍然,感慨,“对啊,四公子以后就是太女夫了。”
那封信他也看了,苏容不止让崔行之与宁泽回去,信的开头,也简单说了京中的情况。尤其是告诉他们,以后该称呼周顾太女夫了,名正言顺的那种。
飞鹰传书,为了让鹰不累,素来简短,但太女还是特意强调了这句,张茂心想,肯定不是太女自己想写的,她写信时,周顾一定在她身边,他就是知道边关没那么快得到消息贴满告示,他是在暗搓搓的想让他们提前知道他的身份呢。
张运点头,“是啊,太女夫了。”
他自己以前也没想到,他跟太女夫,曾经护着王上,东西南北的打打杀杀,将整个南楚都差点儿踏足了一遍。如今回想起来,能活着,已是万幸了,在京城顶着太女夫头衔的那位如今为了户部的一摊子而头疼,他则如今为了与大魏交接,也是分身乏术。
再想来,几个月前,腹背受敌,梦一场。
如今总比那时候随时性命不保,要好受得多,他是不是得给他写一封信,开导他一二,免得暴躁的连太女夫也不想做了,跑回大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