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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乌云压城,劲风阵阵,但是这似乎丝毫不影响袁绍等人歃血为盟的决心。
袁绍在此之前就已命令士兵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
只听那袁术大喊一声“升台”,袁绍整衣佩剑,在几人的搀扶之下登坛。
袁绍面对着各路诸侯,大声道:“如今董贼当道,残害忠臣,屠害生灵,实乃我大汉之不幸!当此之际,各方诸侯惧社稷沦丧,故戮力合作,歃血为盟,肃逆贼,尽臣节,死社稷,绝无二心!皇天后土,来往神明,俱可鉴之!”
言罢,众人歃血为盟。随后,袁绍下坛,众人扶袁绍升帐而坐。各路诸侯依次坐定。
袁绍道:“昨日袁某欲以马太守为前锋,诸位可有异议?”
曹操道:“马太守有万夫莫当之勇,让他为先锋是再合适不过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望袁盟主设定军纪,如此方有法可循!”
袁绍大笑道:“还是孟德想的周全。既然诸位推选袁某为盟主,袁某必当赏罚分明,各方诸侯务必约束部下听候将令,如有违背,定重罚不饶!对此,诸位可有异议?”
见众人无异议之后,袁绍又道:“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之事,实为兵家之大事!袁某欲让吾弟袁术总督粮草,统筹诸营,保证粮草供应充足,诸位可有异议?”
见众人都赞同,马夫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吾闻北海太守孔融有让梨之贤,袁盟主为何不让他总督粮草!”
孔融听得马夫如此赞许,心里倒是颇为高兴,但是他也明白这总督粮草之事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如今袁绍即为盟主,像总督粮草这样的大事,他肯定会交付给亲信之人来管。
想到这,孔融笑呵呵地站起来对马夫道:“多谢马太守抬举,只是这总督粮草之事实在繁琐,孔某自以为才能不及袁术将军,此事还是依盟主所言吧。”
听孔融这么说,马夫颇为失望地坐了下来。
袁术很得意地望了马夫一眼,对各路诸侯道:“既然袁盟主和诸位将总督粮草这样的大事交给我袁术去办,袁术必定竭尽全力,确保无虞。”
议完粮草之事,袁绍当即令马夫率五千骑兵先去叩关。
在这个时候,长沙太守孙坚一部将突然站出来道:“袁盟主既然派马太守前往,我等本无异议,但是战场杀敌,仅靠匹夫之勇可是不行的!”
马夫定眼望去,只见那人浓眉大眼,发须微白,拿着一条铁鞭。
正在马夫细想此为何人之时,曹操对马夫道:“此乃孙太守手下大将黄盖,字公覆,零陵泉陵人。”
黄盖笑道:“想不到曹孟德对我等家底摸得这么清楚!”
曹操“道歉”道:“诸位都是名镇华夏之人,我曹某人十分崇拜,自然要细加了解,以便膜拜学习。”
端坐于座位上的袁绍大笑道:“你们瞧瞧这曹孟德的一张嘴!”
马夫现在可没功夫笑,他走到黄盖的面前极具“挑衅”意味地道:“黄将军,你是想和我比试一番?”
黄盖摇了摇头道:“论智谋,黄某当然不如我家主公!黄某以为先锋人选,必定要是智勇双全之人。若想让众人信服,比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袁绍见到这种情况,倒是没有阻止,他直接对孙坚道:“文台,那就劳烦你和马太守比试一番了!”
孙坚站起来理了理袖口:“马太守,请问贼兵十倍围你,你当如何?”
马夫没想到孙坚竟然这么直接,看着高大魁梧,精神矍铄的孙坚,马夫情不自禁地叹了一下他的短命。不过叹归叹,这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马夫道:“这有何难?引颈受戮而已!”
此话一出,帐内一片哗然。
袁术趁机道:“幸亏还没让你去,不然的话,你岂不是要将这五千士兵拱手送给董贼,让他们引颈受戮了?”
马夫连看都没看袁术,而是十分淡然地道:“作为一名将军,如果不能料敌于先,怎么配当将军?既然不能远离敌军众军的围困,与其垂死挣扎,不如引颈受戮,倒也来得痛快!”
曹操率先拍手称赞,而其他诸侯在默然一会儿之后也表示赞同。
孙坚道:“你这见解倒也颇有些与众不同,不过正和吾意。不过如若你以十倍之军围困敌人,你又当如何?”
马夫仰天大笑道:“这个就更简单了。留个出路,虚张声势一番之后放他们走!如果他们抱着必死之心的话,那本太守率着大军走!”
“这是什么道理?”孙坚质疑道。
马夫道:“为将之人,切记恃强凌弱,天下大势,纷纷扰扰,不是靠战争平息的,真正靠的是收拢人心!如果像白起那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一样对待弱者,战争还有什么意义?纯粹就是一场杀人游戏而已!”
孙坚点头道:“也罢,你既然提到赵国,那孙某也就不学那赵括纸上谈兵了!愿君大捷。”
黄盖依然是不服,他走到孙坚面前低头对他道:“主公,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拱手让给这小子了?他说的那些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天下终究是强者的天下,我们不杀别人,难道还坐等别人来杀我们呀?身为将军,如果一肚子的妇人之仁的话,终究难成大事!那西楚霸王项羽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
孙坚轻声道:“是福是祸,终未可知!既然他愿前往,我等暂时还是保存实力,作壁上观吧。”
话说马夫辞退各路诸侯之后,马腾将其送到酸枣两里开外的位置,对他道:“你此番去先探听虚实,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保存实力,切不可逞一人之勇!”
还未及马夫答话,站在一旁的尹奉就道:“侯爷放心,这五千骑兵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招募来的,我们可不会做为各路诸侯作嫁衣裳的事。”
马夫亦道:“我会便宜行事。”
马腾听到他这样的表态方才放心让他们去。
而在赶往汜水关的路上,尹奉则是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
云鹰实在受不了他这么唠叨,遂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嫌群雄都是废物,而马腾又一毛不拔,连多余的兵都不愿意派给马太守吗?我说这些是你在这唠叨就可以解决的吗?有本事你就一刀砍了十七路群雄,然后再到洛阳宰了董贼。”
尹奉一听,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连这个小小的护卫都有这么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