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欧阳灿拍了下手。
“那是!我觉得找到他,离破案应该不远了。先告诉你一下,让你高兴高兴。”潘晓辉微笑。
“抓到人再高兴不迟……嗨,我高兴什么劲儿啊。”欧阳灿说。
“替某人高兴啊。”潘晓辉笑道。
“谁替她高兴。”欧阳灿摆摆头。
“矫情劲儿的!能破案就是好事。你可真不愧是吉祥物。虽然说你一回来大案不断,可是大案也都破的都很顺利。”潘晓辉微笑。
“也是啊。”欧阳灿也笑了。
潘晓辉走了,她站在那里等了会儿,有同事通知她石磊家属签好了意见书,可以进行解剖了,便进了解剖室。
从现场运回来的尸体被端正地放置在解剖台上。赵一伟拍照,欧阳灿检查尸体表面。在现场她已经检查过一遍了,重新开始仍然一丝不苟。
尸体的衣物完整,鞋子也完好,连鞋带都系的紧而漂亮……她弯身仔细看着这双鞋。
“你怎么盯一双鞋那么长时间?”赵一伟问。
“给鞋和鞋带来个特写。”欧阳灿指着鞋带说。
赵一伟照着她说的做了,从小屏幕里看着自己拍摄的照片,说:“看不出什么来啊。”
“鞋带的打结方式有点儿特别。”欧阳灿说着,指着鞋带打结处给赵一伟看。“这儿,通常我们都是绕一下,左脚这只鞋绕了两下才穿过来,右脚则是一下。”
“还真是。你可够细的。”赵一伟叹道。
“也许是有价值的信息呢。”欧阳灿说。
“你觉得不是意外?”赵一伟问。
“以存疑的心态去求证嘛。目击证人说,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背部朝上,脚搭在岸上,大半个身子在水里……尸斑颜色较浅……尸体口鼻孔处白色泡沫团,口腔内有少量异物,手呈抓握的姿势……从表面上来看,死者很符合溺死的特征。”欧阳灿把鞋脱下来,并在一起放到旁边,看着死者穿着深色袜子的脚底。“可是,越是干净的、无可疑的现场越应该仔细呀。”
赵一伟过来给鞋子拍照,说:“说得是呀……哎,这鞋真好。你说这人,全身上下真没有一点不值钱的东西。”
“唔……你说的也是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这身打扮——从头到脚都太整齐了。一般钓鱼,还要夜钓,连帐篷都准备好了的人,怎么也得换换衣服吧?穿得舒服点儿,不然在那里一坐那么长时间,遭罪。”
“也是啊。”赵一伟看着死者穿着。
“家属说他最近生意不顺利,去钓鱼就是散心。我看多半精神没有放在钓鱼上,而是在琢磨事儿吧。你看现场那个桶里都没有钓上来的鱼。”欧阳灿说。
赵一伟点点头,冲欧阳灿比了个赞成的手势。
欧阳灿小心地将尸体的衣物都拆下来。尸体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浸泡,已经开始发胀,拆起来稍有点困难,不得已她剪开了几处。衣服全部拆下后,分别放入证物袋中归置好。然后她拿起水枪将尸体清洁一遍。
等水分蒸发的工夫,欧阳灿测量了尸体的各种数据。
死者净高186,体重87kg,是个膀大腰圆的壮年男子。从肌肉状态来看,此人应该有健身的习惯。两手的手掌都有薄茧,这是经常举杠铃的标志。
欧阳灿看看他的面容,轻声说:“模样也很周正。”
“有钱又长得好看,真让人妒忌。”赵一伟说。
欧阳灿查看完尸体正面,让赵一伟帮忙把尸体翻过来。
“咦?”看到尸体背部,欧阳灿皱了眉。
“发现什么了?”赵一伟站在欧阳灿身后,问。
欧阳灿指着死者背部的几处淤痕——痕迹呈椭圆形,有的浅有的深。
“这是怎么造成的?”欧阳灿仔细看着。
“拔火罐?”赵一伟顺口道。
“火罐一般是圆形,这个形状对不上。”欧阳灿说。
淤痕中间深、边缘浅,像是重力打击造成皮下出血形成的,有生活反应,是生前形成的伤。她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问:“石磊的车里有高尔夫球具吧?我记得看到过。”
赵一伟被她问的一愣,想了想,点头确认:“对,有,我记得拍照时候看到过。你等等,我找照片……在!”
欧阳灿看着屏幕里的高尔夫球具包,说:“这个伤痕可能是高尔夫球杆造成的。”
“石磊被人从背后袭击?”
“然后失足跌进水里?”欧阳灿沉吟片刻,“我先让人拿高尔夫球杆来比对下。”
打过电话不一会儿,陈逆把球具包送来了。欧阳灿抽了球杆出来逐一比对,终于在拿到9号铁杆的时候,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它了。”
她看了下球杆上刻的字,shilei。
“是他本人的球杆啊。”陈逆说。
“嗯。”欧阳灿把球杆放在一边。“其他证物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石磊包里有一个随身的药盒,里头有两种药物。我们化验过了,一种是常见的止痛药,一种是安眠药。”陈逆说。
欧阳灿眉头微微一皱,说:“安眠药啊……”
“是的。那我先上去了,你慢慢来。”陈逆说。
赵一伟和陈逆一起走了,解剖室里只剩下欧阳灿一个人。
“好吧,剩下的就是我的事啦。”欧阳灿说。
两个小时以后她走出解剖室,正好倪铁从隔壁解剖室出来,路过时往里看了眼,敲敲窗子。
“ok了?”倪铁问。
欧阳灿点头。
“喝咖啡吗?”倪铁手里拿了两瓶咖啡。
“喝!”欧阳灿正觉得口渴,过去给他开了门,从他手里接过咖啡来拧开就大口喝起来。
“累坏了啊?”倪铁坐到桌上,问。
欧阳灿又点点头。
“我也是。一整天厕所都没怎么去,站到这会儿,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倪铁说。
欧阳灿看着他,不禁笑起来。
倪铁人如其名,小胳膊小腿儿瘦的都跟小铁棍儿似的……她看到小铁棍儿胳膊上挂着的表,忙咽下咖啡,看看表,说:“哎呀,都这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