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个头娇小,肤色白皙,搂着观少的胳膊有说有笑,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把脸转了过来,春喜看得分明,却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观少站在那女孩的面前,打量着这件衣服在女孩身上的效果,摇了摇头,女孩放下衣服,又搂着观少的胳膊继续逛。他们两个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春喜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
观少立刻惊讶地站在那里不动了,随即脸上又是露出他那玩世不恭的笑,走了过来,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春喜再也不能忍受观少的无耻,抡起胳膊,一巴掌抽在了观少的脸上。观少立刻被打楞了。春喜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说,无耻,这巴掌我是替姗姗打的。
那女的一看观少挨了一记耳光,立刻就冲过来,冲着春喜嚷嚷,你谁啊,你怎么打人啊,活腻歪了吧。
春喜更加怒不可竭,又用往前扑球练出来的极快手法,抡起胳膊,给了那女孩一记响亮的耳光,春喜觉得自己这耳光又响又脆,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比邓文迪那一下厉害多了。
春喜说,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男朋友,死有余辜。
那个女孩一下子就捂着了脸,愣了两秒,抓住观少的胳膊就哭了,说,表哥,她是谁啊,她打我,你快替我报仇。
表哥?春喜耳朵里听起来像一声炸雷,表哥?她怎么喊观少表哥呢?
观少铁青着脸对春喜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母老虎了。她是我表妹。刚从加拿大过来玩,就挨你这一巴掌。
一边说,一边摸着那女孩的脸说,疼不疼?
春喜这个时候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人都围了好多,春喜心一横,泰然自若地对周围的人说,都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啊。
说着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心里想着,哎呀妈,赶紧逃,真丢死人了。
观少搂着那个女孩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拔腿就追了上来,追上春喜的时候,去拉春喜的胳膊。
春喜胳膊一甩,回头大声对观少说,打错了怎么地,谁让你们那么样,让谁谁都那么寻思,你要是想打回来,你打吧,要杀要剐,随便。
观少扑哧笑了,成,还刘胡兰呢,还要杀要剐,我要你留下买路钱。小样儿,打了人还那么横,大美妞啊,我现在算明白了,你还真是个倔强的小母牛。
春喜看观少一笑,知道观少没怪她,又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说,哎呀,人家太鲁莽了嘛。我感觉刚才的手法好像是重手法,疼不疼?
观少咧了咧嘴说,你这个娘们是不是灭绝师太的徒弟啊,脸*都快给你扇半边下来了。我表妹直接被你从秋香打成了石榴姐,现在哭哭啼啼回家了,都不知道回去跟我姑妈怎么交代。
春喜说,刚才我怒发冲冠了。
观少看着春喜,眼睛含着笑,说,怎么赔偿我啊。
春喜脖子一横说,要杀要剐,随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观少指指边上一个喝饮品的小店,说,那就去陪着唠十块钱儿的嗑吧,光陪笑就行了。
春喜讪笑着跟着观少进去了,观少很体贴地买了春喜爱喝的番石榴汁。
观少嬉皮笑脸地问,大美妞,最近怎样,好吗?
春喜不敢看观少的那两道漂亮的眉毛,怕看了心里又痛。春喜低着头转动着石榴汁,说,挺好的。
观少问,跟那个人在一起了?
春喜说,是。
观少充满醋意地说,这次接手得倒挺快的。
春喜说,不然呢?让我为你守一辈子活寡。
观少说,就凭你刚才歹毒的下手,你心里还是爱我爱得要死。甭管你自己承认不承认。我被打了,心里反而还挺痛快。
春喜说,少自作多情了,我为姗姗打的。
观少停了一下,突然有点伤感地说,挺怀念咱们认识的那一天。
春喜心里也有点伤感,说了俩字儿,很帅。
观少嘿嘿笑着接话,谁帅?
两个人顿时都觉得时光倒流了,顿时觉得气氛好温馨。正温馨着呢,玻璃上贴了一张大脸,脸被玻璃压得变了形,加上怒目圆睁,下了春喜一跳。
春喜仔细一看,竟然是三顺。心里说,嘿,今儿都巧了,都跑蓝色港湾来扎堆了。
三顺噔噔拉开门,走在他们面前,一站,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冷冷看着两人。
春喜站起来要去摸三顺的额头,说,亲,发烧了吗?咋这么邪门的姿态。
三顺一把把春喜的手拨开,说,没想到你也竟然是这样的人,脚踏两只船。
春喜一听急了,说,什么啊,谁脚踏两只船了。
观少嬉皮笑脸的笑,说,你终于也知道被冤枉的滋味了。
三顺一听就把脸对着观少说,我今儿算见着不要脸本人了。你说,你出了光伤害我家春喜,你还会什么?人现在好容易有了稳定的生活,你又来给人家搞破坏,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儿羞耻心?
观少还是嬉皮笑脸,说,我没羞耻心。
春喜正想气急败坏地解释,电话响了,是大美丽来的。大美丽在电话里问,在哪儿呢。
春喜说,你快过来吧,乱死了。
春喜把电话给三顺看了一眼说,你看,我就是跟大美丽一起出来的,大美丽还在做头发,我就先出来了,不小心碰上了。
三顺白了一眼,拉着春喜就走,说,别人怎么不碰上,偏偏能碰上他。我看你在这里小酌小饮的,还挺享受的,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狗眼。走,跟我走。
不由分手,拉着春喜就走,走到外面,正好碰上了匆匆过来的大美丽。
大美丽终于减了个顺溜的头发,睁着大眼问,发生神马了?你怎么在这里?咦,里面坐着的不是观少吗?
三顺不说话,就拉着春喜继续往外走,走了很远,停下来对春喜说,你问问你自己,今天这一幕,让乔峰看见,人怎么想?
春喜气急败坏地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三顺说,你们都分手了,人家就是抱着希尔顿和卡戴珊逛街,你也管不着啊。你怎么就那么多路见不平。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春喜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金牛的倔这个时候又体会出来了。
三顺的处女座本性也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追在后面不停唠叨,我跟你说,你下次再看到观少,你不许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能说,他就是怀里抱着芙蓉姐姐,你都当眼瞎。喂,我跟你说的,你听到没有啊。
春喜接下来的日子跟观少再也没联系过,日子平淡而又幸福,或许这就是春喜想要的日子。春喜上姗姗微博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人的时候,能想起观少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即使想起来,也没有过去那样心痛了。
这大美丽可算得到了乘龙快婿,整天跟长到了那航家里似的。大美丽的妈妈跟那航的妈妈也是一见如故,两人现在隔两天就一起约着去逛街,大美丽说看样子,结拜姐妹都有可能。那航自从上次在后海跟春喜和乔峰碰见以后,跟乔峰聊了聊,发现两个人还竟然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竟然成了铁哥们。他们两个人都热爱足球,都是AC米兰的球迷。两个人都疯狂地喜欢皮尔洛。两个人也都是NBA的狂热分子,只不过乔峰偶像是科比,那航偶像是小皇帝。自从认识以后,两人就经常约着去朝阳公园周日踢球。春喜和大美丽有时候也去跟着凑凑热闹,不过也都是象征性的,第一因为她们对足球实在是难以热爱,第二,朝阳公园踢球的地儿连个树荫都没有,春喜说老娘的皮儿都快给晒秃噜了,我又不是白娘子,到这里来蜕皮。
春喜跟乔峰有个周日去了一趟那航家吃饭,大美丽俨然已经成了女主人,系着围裙里里外外风风火火,而且直接不要脸地管那航的妈也叫上妈了。那航的爸妈就清闲着,陪着春喜喝茶水,春喜后来心里起了个幺蛾子,说,阿姨啊,其实,我很会做饭,一会我给你露两手,我比你那儿媳妇做的好吃多了。
大美丽一听就不干了,嚷嚷着说,妈,你别听她的,她家常菜没我做的好吃。对吧,那航,那航就爱吃我做的。
那航的妈妈就笑起来,说,我见第一面就知道春喜肯定是个贤惠的姑娘,哪能不会做饭呢。不过今儿你来了就死客人,我可不会让客人动手,你就让美丽忙活吧,我可省心了啊。我们老两口老了,还真是有福气。
春喜就跟乔峰两个人看着互相笑,心里特别为大美丽高兴。
余佼佼和曹郁松的日子还是那么过了下去,余佼佼还有时候经常给春喜打电话,春喜却总感觉好像有什么挡在了她们之间,好像再也难以回到过去的那种亲密。真是破镜难以重圆啊,春喜心里叹息着,其实她特希望有时间约曹郁松好好聊一次,告诉他别不知足了,能娶到余佼佼算他上辈子烧香了,余佼佼其实骨子里人不错。但是春喜又想,凭什么自己要替人家操这份闲心呢,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得了,他们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了。
太后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行动不便的时候了,老铁这个时候彻底成了太后的奴隶,太后没事都要找出些事儿来,咬牙切齿地不能让老铁闲着。不过这个奴隶恐怕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奴隶了,整日里屁颠屁颠地美美地伺候着太后。春喜特别喜欢把耳朵贴在肚子上,听着里面咚咚地响声。春喜当着格格和三顺的面大声宣布,太后生宝宝的时候,她一定要第一个亲这个宝宝。
转眼就是春天了,北京的春天恐怕是世界上最二的春天。头天还是20度以上的温暖春城,第二天就成了寒风中的西伯利亚。一小时前还莺啼柳翠,一小时后就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活像一个被老公抛弃的怨妇,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刻的情绪是怎样。
这天的北京城像极了一个歇斯底里的怨妇,狂风在外面呼啸得春喜的心一天都慌个不停。春喜在晚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了,是吴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