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皇上郑成实在是被陈琦絮聒烦了,他就是宁死,也不想听陈琦在耳边不停地叨叨了。
于是放下羊毫马上起身,带领众文武出了府衙,一路慰问士卒百姓,看到了受伤的将士和百姓,心性仁慈的皇上,还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几滴眼泪。最后直上城门楼激励士气。
皇上的行为,果然得到了所有将士和百姓的欢呼,百姓们为了守护城池,干的更有劲儿了,也更不惜家里的钱财房屋。
将士们更是受到了鼓舞,三呼万岁之后,战意昂扬杀气熏天,誓要与蒙辽大军决一死战,以报皇上体恤将士之情。
“看看,皇上没来错吧?将士们受到激励,何愁不能大胜敌军?”
城门楼上,陈琦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凑到皇上身边笑着说道。
“陈卿,真我大郑的栋梁也!朕没想到,朕只是做了些小事,就能让将士们这么拥护?”
皇上郑成由衷叹道。
蒙辽的肖太后等,也得到了大郑的皇上亲临澶州的消息,下午申时初,蒙辽大军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再一次对澶州城发动猛攻。
王铮站在城头接连下了几道军令。
令:房相等文武重臣,保护皇上回归府衙歇息。
令:所有帮助守城的百姓回家待命,日后论功行赏。
十二万生力军均已进了澶州城,已经无需普通百姓再参与守城。
令:敌军不是太密集的话,尽量少用霹雳炮和火爆箭。
不是为了节省,而是为了给敌军一个,郑军霹雳炮数量不足的假象,让他们拼命猛攻,将士们就能尽量多的杀伤敌军,免得把他们吓跑了。
可惜,让王铮遗憾的是,他手里可用的轻骑太少,只有三万人马。
并且,这三万人还是从卫戌京师的五个军里出来的,和雁山卫的将士相比,长得都是人高马大很是威武雄壮的样子,可战力却是大打折扣。
不经过几场血战,这些人都难当大用。
要不然,即便只有雁山卫的三万轻骑在此地,王铮现在也会让他们出南门,东西各一万五千人马绕道潜伏,等蒙辽军久攻不下打算收兵时,突然杀出。
此时,城里再杀出数万步卒,咬着敌军的尾巴,以霹雳炮和火爆箭开路,必会大败敌军。
蒸汽锤王铮已经研究了不短的时间,现在已经初步定型,可时间来不及,他需要的板甲刚开始打制,他就已随军出征,现在还没有大批量的打造出来。
因此,他想打造的铁骑也还只是个设想。
蒙辽的攻势很猛,十数架云梯在手持大盾的兵士掩护下,缓慢接近了城墙,等敌军勇士拿着大木板想铺平壕沟,让云梯更靠近城墙时,澶州城头的王铮一声令下,一阵箭雨顿时倾泻而下。
躲在大盾后的蒙辽军士没有大碍,可那些正在铺设木板的士兵,却一个个都成了刺猬。
此时,蒙辽的大型投石机,远距离抛射的巨大石块已经呼啸而来。砸在城墙上就是一个坑。只是,这种投石机没什么准头,抛射出去以后,能不能砸中对方的军士就看运气了。
“传令,抛石机抛射霹雳炮,给我摧毁敌军的投石机。”
“诺。”卫安马上跑步去传令。
投石机对城头的威胁太大,砸中垛口就是一大片的死伤,并且垛口也会整块的坍塌。王铮不得不防。
澶州不是军事重镇,因此城墙不高也不够厚,顶不住那些斗大的石块连续重击。
澶州城墙上,没有地方可以放置大型的投石车,可胜在居高临下,小型的投石车或者弩车,就能把只比拳头略大的霹雳炮,抛射出极远,
郑军的霹雳炮呼啸而出,蒙辽的投石车顿时就哑了火。可他们的云梯、冲车的攻势却更猛了。
由于王铮要求将士们尽量多的杀伤敌军,霹雳炮使用的很少,就造成敌军成集团的冲锋。
数架云梯在死伤了无数人之后,终于靠近了城墙,无数蒙辽勇士争先恐后,爬上云梯,想以弓箭压制郑军,给放下木板铺向城墙垛口的其他勇士赢得时间。
可是,那些勇士刚摘下背上的骑弓,就听云梯上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炸响,然后就都成了堆积在云梯上的死尸。
蒙辽军在肖太后和圣宗耶律隆旭,以及南院大王萧达凛的督战下,个个悍不畏死泼命猛攻,死了一批就又上来一批前赴后继。
而郑军这边不紧急时就用神臂弓杀敌,紧急情况下,就祭出大杀器火爆箭和霹雳炮,给蒙辽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使他们看着城头就近在咫尺,心中充满希望,却始终无法冲上城头一人。
辅助云梯一起攻城的,还有数不清的木梯。
爬城的蒙辽勇士,弯刀横叼在嘴里,一手执盾一手爬木梯,等接近城头,就会猛然大喝一声,甩出盾牌袭击城头的郑军,然后迅速急窜上来和郑军缠斗。
不过,这种情况太少了,澶州城本就不大,现在又加入了十二万的生力军,一个将士受伤被抬下城墙,马上就有人上来补充,城墙内的马道附近,无数的大郑军士因为轮不到自己上城杀敌,都在跺着脚的骂娘。
山娃手持一根装了两股铁叉的长竹竿,和卫安周强合力推翻了一架木梯,把木梯上十数个蒙辽的勇士摔得筋断骨折惨叫连连。
“哥,照这种打法,今日能杀多少敌军?”
王铮正手持望远镜观察敌情,闻言嘿嘿笑道:“就看蒙辽军什么时候收兵了,现在看来,城下至少已有四千死尸,我估摸着,再有两千死尸左右,他们就该撤了。”
“哥,等他们收兵时,用不用戳他们一下?”山娃期盼地看着王铮的脸问道。
“咋?憋不住了?”
“嘿嘿!在草原上都是野战冲锋,打这种守城战觉得憋屈。”
“可是,所有轻骑都是从卫戌京师的五个军里挑选出来的,战力太弱,我怕···”
“大将军莫要小瞧了我等,今日就让我等出城去冲杀一回,给大将军看看,我等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王铮身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将领不忿地说道。
王铮扭头一看,是威武军的军司马段礼。
别小看他只是一个军司马,他还是个柱国将军。卫戌京师的五个军的军司马都是柱国衔。甚至,连皇上的亲兵御林军的统领都是柱国衔。
“就是,我等卫戌京师的五个军,也均是我大郑的精锐,大将军莫要小瞧人。”
其他四人也齐声喊道。
这四人,均是随驾出征的五个军的军司马。皇上御驾亲征,没有几个大将怎么行?
骁骑军军司马老颇,他姓老叫颇,听起来就像是老婆,不过,现在还没有老婆这个称呼。自然也没有人因为名字和他开玩笑。
羽林军的军司马富勇、神策军的军司马谷壮,和龙武军的军司马顾平。
五人让司马都尉留守上京,亲自护驾前来澶州,就是想杀敌立功的,如今却被王铮轻视,自然很是不忿。
武将没有怕死的,怕的是没有杀敌的机会。
这五个将军,自然也想像王铮那样成为上柱国,自然也想成为实封的开国侯开国公。
可是他们,现在却都是虚封二百户的开国男。别说比王铮了,就是和卫晃曹显相比都差远了。
此次随驾出征,俱都憋着一股气想要多立些军功,希望能更进一步。
王铮本就是说给他们五个听的,看他们受不得激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暗笑,嘴上却犹豫着说道。
“都别吹牛皮,打仗可不是开玩笑,让你们那帮老爷兵出城杀敌,我能放心?”
五人一看王铮有松动的意思,连忙抱拳躬身行了个礼,一起朗声说道:“请大将军放心,我等可立下军令状,此战必可大破敌军得胜而归,否则,我等宁愿战死,也决不回城。”
“浑话,只可大胜,不可言死。”
“诺,谨遵大将军将令。”五人大喜,看样子,大将军这是同意他们杀出城去,和蒙辽军一战了。
“李山李将军、段将军、老将军、富将军、谷将军和顾将军听令。”
“末将在。”六人虎吼一声,齐齐躬身抱拳答道。
“本都督命你等六人,每人各率五千轻骑,等敌军收兵之时,从东西北三个城门分别杀出城去,咬着敌军的屁股追杀。”
“诺。”
“另外,追杀敌军之时不可恋战,不可超过五里,必须回兵。”
“诺。”
“我就这三万轻骑,宝贝疙瘩似的,你们可得给我带回来。”
“哈哈!有大将军坐镇城头,望远镜里看着,号炮指挥着,我等怎能会违抗军令?再说,蒙辽军决想不到,我军仅有三万轻骑,竟也敢杀出城去,他们必定会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放心吧大将军。”
此时,蒙辽军的攻势已不是那么猛烈。
萧达凛果真中了王铮的计,他看郑军不怎么舍得使用霹雳炮,还真以为,郑军的霹雳炮数量不足,于是就命将士猛攻。
大郑的皇上就在城内,攻下澶州城活捉大郑的皇上,那可是莫大的功劳。
哪知道,郑军的霹雳炮看似不足,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在蒙辽勇士的头上炸响,对勇士们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看看天色将晚,勇士们一日两次攻城死伤惨重,疲累不堪。他和肖太后商量之后,不得不下令收兵,准备今晚回营商议计策,明日再战。
萧达凛绝对没有想到,蒙辽的勇士们听到收兵的号角声后,正潮水般的撤退之时。
此时,突然从澶州城的东西北三个城门,迅速冲出了数万郑军轻骑,追着勇士们的屁股开始肆意砍杀。
靠近澶州城的蒙辽军参与攻城的勇士,数十人一股,正推着云梯、撞车,吭吭哧哧地抬着数丈长的木梯准备收兵回营,只听身后的城门‘吱呀呀’一响,然后就是一队轻骑纵马杀出澶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