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弥补漏洞

弥补漏洞

不需要督战队,也没按惯例安排督战队,但张大少爷的指挥仍然是如臂使指,不管是点到那一支军队、不管是让这支军队进攻还是后撤,命令都执行得异常坚决,接到命令进攻的,那怕前方的建奴已经用云梯爬上了城墙,正在城墙垛口挥舞着马刀怪叫呐喊,这支军队也会高喊着“城亡我亡”的口号,用枪戳,用刀砍,生生把建奴打下城墙;收到命令后撤的,那怕面前正趟着一群双手双脚都被砍断的建奴,只等割下首级记功,这支部队也会果断放弃唾手可得的战功果断后撤,为后续部队腾出作战空间,更好更有效的痛击建奴,死死压住建奴攻城的势头。

不需要强迫,锦州守军的文武官员和普通士卒也没有去强迫百姓助战,但锦州城里的百姓仍然自发的组织起来,妇女老弱接受纪用和茅元仪等文职官员指挥,搬运守城物资,为前线的军队运送弹药武器,烧水送饭;青壮男子则主动上到城墙,接过军队分发的武器,高喊着“城亡我亡”的口号与军队一起浴血奋战,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受残暴建奴荼毒。火药打完了,操起三眼铁铳猛砸建奴头颅,扔下鸟铳拣起刀枪,用刀砍,用枪戳,不让建奴踏上城墙一步!刀砍折了,枪戳断了,扔下刀枪,用石头砸,用拳头打,用指头挖眼睛,用牙齿咬咽喉,抱着建奴在城墙上翻滚撕打,那怕滚下城墙与建奴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张大少爷把努儿哈赤儿子凌迟处死的手段虽然卑鄙,无耻的把所以锦州百姓彻底捆绑到了自己的战车上,但也激发了大明军民百姓数百年前把元军异族驱逐出中原大地的血性,在这样的军队和这样的百姓面前,建奴军队虽然悍勇冠绝当世,却也被逼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仍然寸步难行。

城墙上的血战进入白热化,城墙下方的战斗之激烈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汲取了昨天攻城失败的教训,这一次攻城,努儿哈赤即便刚刚亲眼看到儿子被张大少爷凌迟处死,也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军队层层推进,稳扎稳打,先是用蒙有生牛皮防箭防弹的木质楯车推进至护城河边,弓箭手躲在楯车背后向着城墙放箭,压制守军弓手枪手,步兵乘机抗着沙包大石填河;同时还有大队的步兵推着裹铁车从已经填平河段冲到锦州城下,用裹铁车铁角撞墙,再以厚木板搭在车上防箭防弹,建奴士兵则躲在厚木板下疯狂凿城,妄图将锦州城墙生生挖塌。另外建奴的攻城云梯也接连不断的搭上城墙,一个接一个的建奴象蚂蚁一样不断向上攀爬,既争取直接破城,又减轻城下裹铁车队承受的压力。

面对着建奴高中低三路的立体攻城战术,身为总指挥官的张大少爷始终站在第一线指挥守城,灵活机动的破解建奴的种种战术,建奴用云梯攻城,张大少爷就指挥士兵用巨木冲撞云梯,再安排游击队伍救火补漏;建奴用楯车保护弓箭手压制守军,张大少爷就集中炮火优先对付楯车,不管是红夷大炮还是佛朗机炮,只要有一颗炮弹打准了,一颗炮弹就能报废建奴的一辆楯车和车后的几个弓箭手,躲在火炮死角处的楯车先不理他,等他的队形密集弓手集中了,张大少爷再用水龙喷油,放火焚烧,既集中销毁建奴楯车,又大量烧死烧伤建奴弓手;建奴用裹铁车凿墙,张大少爷除了用铁链穿眼巨石锤砸之外,又集中抛掷地雷和用万人敌招呼,要是还不行就用火油淋泼焚烧,基本上,建奴的一辆裹铁车还来不及在锦州城墙上凿出一尺深的浅坑,就已经被锦州守军千奇百怪的手段摧毁,彻底报废,继而被战火引燃,反倒成为阻拦建奴攻城的障碍。

往日里纵横辽东无敌手的攻城战术全被化解,伤亡惨重仍然进展缓慢,建奴酋长努儿哈赤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可他的攻城武器来来去去也就这几手,往日里对付其他腐化堕落的明军守兵自然是战无不胜,可是用来对付花样比自己还多的张大少爷和万众一心的锦州军民,努儿哈赤自然是感觉束手无策,无计可施。正恼怒间,一直躲在后方观察战况的范文程凑上来了,在努儿哈赤耳边低声说道:“大汗,奴才发现了一个情况,蛮子守军为了守城方便,很多火药武器都是直接堆放在城墙上,尤其是锦州的四座炮台,堆放的火药更多。大汗何不集中弓手,用火箭密集覆盖蛮子炮台,只要有一支火箭射中火药,那蛮子的炮台也就报废了。”

“好主意,你怎么不早说?”正为红夷大炮威力巨大而头疼的努儿哈赤大喜过望,先是埋怨范文程一句,又赶紧安排指挥。片刻后,大量的火油木桶就被搬运到了阵前,四千余名建奴骑兵用棉花包住箭头,蘸上火油又备好火种,只等努儿哈赤一声令下,就可以列队冲上,用火箭密集覆盖锦州炮台。——但很可惜,手里拿着望远镜的张大少爷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建奴的安排?所以建奴在肉眼可视范围外轮流浸泡火箭时,张大少爷就已经看破建奴的意图,立即命令道:“传令四门和四炮台,所有火药立即盖好火浣布(石棉布),切不可露天存放,建奴要用火攻了!四个炮台都布置喷油火龙准备,建奴骑兵一点火箭,立即向他们喷油!”

“冲啊!”随着努儿哈赤亲自挥动令旗,努儿哈赤之孙、镶白旗旗主杜度大吼一声,亲自率领着四千骑兵冲向锦州东北角的炮台,奔跑途中迅速点燃火箭,瞄准锦州炮台拉弓搭箭,只等冲近射程就放放出火箭,密集覆盖锦州炮台。可他们刚刚冲进射程之内,套着板指的大拇指还没来得及送开,炮台之上已经抢先喷下四股火油,劈头盖脸的淋到他们头上身上——张大少爷的心肠那个叫毒啊,用石油提炼而成的火油本来就是遇火即燃了,张大少爷还在里面掺上同样易燃又价格比较低廉的桐油增加分量,又生怕烧得不够猛烈,又羼上少许磨细的硫磺和谷壳助燃,这种混合火油迎头淋到手里拿着火箭的建奴镶白旗骑兵身上,那效果简直就帅呆了。

“啊!火油——!”伴随着绝望的鬼哭狼嚎声音,无数的建奴骑兵身上马上燃起大火,身上着火的建奴骑兵惨叫着摔下战马,马身着火的战马则惨嘶着失去控制,到处乱跑,顿时冲乱了自家的队伍。而建奴镶白旗旗主杜度虽然上臂大腿也燃起了火焰,可还是咬牙忍疼把火箭对着炮台射出,大吼道:“放箭!就算死,也得给我把火箭射出去!”

“嗖嗖嗖嗾……!”靠着建奴骑兵良好的素质和严格的纪律,数以千计的火箭倒是放出去了,可是让所有建奴骑兵都大失所望的是,他们的火箭虽然有数百支准确飞上炮台,但想象中的火药激烈爆炸却没有发生,躲在炮台防箭墙死角下的明军炮手也大部分安然无恙,就连锦州守军的重要杀手锏喷火水龙,也因为储油箱身是被厚木板密封,即便被火箭射中也安然无恙,只需要迅速拔去火箭即可。反倒是杜度的镶白旗建奴骑兵被烧死烧伤不少,又被红夷大炮和明军火枪居高临下轰死不少,就连旗主杜度也被严重烧伤,不得不饮恨退出战斗。

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妙招被张大少爷轻易破解,还赔进去不少精锐骑兵,努儿哈赤和范文程主奴自然是气得暴跳如雷,同时也非常纳闷张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在这么断的时间做好防范,并且加以反击?也是直到此刻,范文程才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不应该把张大少爷这个瘟神招来,不但自己对张大少爷的不共戴天之仇报不了,反倒还害了无数的建奴主子,一想到这点,范文程做狗的忠心难免受到痛苦煎熬。

仗打到了这个地步,努儿哈赤也实在想不出轻松破城的妙招了,只能靠着最原始的云梯攻城战术与锦州守军死耗,妄图制造锦州守军的巨大伤亡导致士气崩溃,正面攻破城池。但努儿哈赤再一次低估了锦州军民的抵抗决心和张大少爷对军民士气的鼓舞能力,从清晨辰时战斗开始,一直血战到下午申时过后,穿着大明官服的张大少爷不畏箭石交加,始终仗剑屹立在战场最前沿,期间除了喝了几口水以外,连饭都没来得及去吃上一口,让见惯了文官贪财武将怕死的锦州军民大为感动,从头至尾没有出现一个逃兵,更没有一个人屈膝投降。建奴军队发现这一点后,也曾集中弓箭想要射死这个祸害了无数建奴将士的小瘟神小灾星,可张大少爷的忠仆张石头却领着一队亲兵死死守在张大少爷身边,用盾牌和身体替张大少爷拦住了所有飞来的羽箭,结果张大少爷楞是连一根头发都没被建奴伤到,只有张石头先后三次被流矢射伤——老天爷不长眼啊。

对耗到了夜色降临,人口基础单薄的建奴军队终于吃不住劲了,先是各旗军队陆续出现成群结队的逃兵,然后各级将领也先后跑到努儿哈赤面前流泪恳求,“大汗,不能打了,我们的伤亡太大了,再这么硬耗下去,我们军队就要元气大伤了。”“大汗,蛮子的守军太顽强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大金的军队伤亡就太惨重了。”“大汗,求求你了,另外想办法攻城吧,奴才的旗里,已经有两个牛录被蛮子成建制杀害了,求求你了,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废物,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刚开始时,努儿哈赤还喝令斩杀逃兵,亲自鞭打请求停战的建奴将领,可是随着前方被抬下来的死尸和伤兵将领越来越多,没有被锦州守军摧毁的武器越来越少,努儿哈赤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下鞭子,长叹一声说道:“退兵吧,回营。”

“万岁——!张大人,我们又赢了!又赢了!”眼看着建奴大军潮水一般退去,已经杀得满身是血的锦州将士纷纷涌到张大少爷面前,把已经全身僵硬的张大少爷抬起,反复抛上天空,更多的明军士兵和锦州百姓则互相拥抱着,流着眼泪欢呼雀跃,发泄心中的喜悦,庆祝这来自不易的守城胜利。神经绷紧了一整天的张大少爷则也长舒了一口气,享受着这艰难胜利的喜悦,还有锦州军民对自己的爱戴与信任。

“好了,大家都回去吃饭休息吧。”好不容易等到众将平静下来,张大少爷开始安排晚上的值班工作,命令马世龙的胞弟马世杰率军巡守四门,城墙上每隔十步生一篝火,即保暖又照明,防止建奴乘夜偷城。同时组织没有参战体力充沛的百姓担水浇城,利用天冷结冰来修补受损城墙。至于打扫战场的工作,张大少爷则仍然交给了今天分守四城的马世龙、满桂、吴襄和赵率教四军,让血战出力最大的他们捞点油水补偿他们的损失,而没有象其他官员一样把肥差交给自己的亲信或者亲兵,至于统计战果和伤亡,鉴于大部分明军将士都已经疲惫不堪,张大少爷就决定留在第二天再说。面对张大少爷这个公平而又谨慎的安排,锦州众将无不心服口服。

…………

草草吃过粗糙的晚饭,筋疲力尽的张大少爷回房倒头就睡,可仅睡了两个时辰,到了子时的时候,张大少爷又习惯性的醒来,咬着牙齿强迫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窝,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领着宋献策和一帮亲兵亲自上城巡城。今夜风雪极大,呵气成冰,宋献策和陆万龄等人都劝张大少爷好生休息,不要再去巡城,张大少爷却摇头说道:“当初我在金銮殿上,曾经说过为将者切不可贪生怕死,懒惰好闲,每逢战事,主将需得身先士卒,亲临指挥,每日巡城不断,抚慰军民,方能鼓舞士气,团结抗敌。——如果连我自己都做不到这点,那还怎么约束别人?”

说罢,张大少爷仅是命令受伤的张石头回房休息,自己则坚持领着亲兵上城,开始逐岗逐哨的检查岗哨,抚慰士兵。而轮流值勤的明军士兵和挑水浇城的锦州百姓见到张大少爷如此勤勉,无不感动万分,庆幸苍天有眼,给自己们派来这样的主帅,这样的城守兵备。那些得到张大少爷亲自慰问的哨兵更是感激涕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坚守岗位,不放过城下的任何蛛丝马迹。

顺时针绕着锦州城墙转了大半圈,走到锦州北门的时候,张大少爷一眼就看带满桂领着黑云龙和麻登云,打着火把也在巡夜。张大少爷忙迎上去笑道:“三位将军,天这么冷,你们白天才打了一天仗,怎么还起来巡夜?不好好休息一晚上?”

“张兄弟你一个文弱书生都坚持巡夜不断,我们这些武夫还有什么脸偷懒?”满桂笑着答应,又把张大少爷拉到篝火堆旁边,说道:“天太冷,张兄弟过来烤烤火。”张大少爷笑着答应,又把黑云龙和麻登云也拉到了火堆旁边,围着篝火一边取暖一边闲聊。

“张兄弟,我麻登云真是服了你了,而且是服得五体投地。”麻登云钦佩的说道:“老建奴努儿哈赤纵横沙场几十年,几乎没打过什么败仗,可是这几天来,你已经连续打败他三次,还把他的儿子和侄子都干掉了两个,这样的大胜,从萨尔浒之战以来,绝对还是我们大明军队的第一次。”

“麻大哥过奖了,这都是大明将士和锦州百姓团结一心取得的功劳,怎么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张大少爷谦虚的答道。黑云龙则笑道:“张兄弟,你还谦虚什么?如果不是你用兵如神,事事处处料敌机先,我们这么只会厮杀的笨人能立下什么功劳?努儿哈赤老建奴遇上你这样的对手,是他倒霉!我们这些厮杀汉遇上你这样的主帅,是我们的福气!”张大少爷心中得意,嘴上却更是谦虚,旁边的满桂也夸了张大少爷几句,又问道:“张兄弟,依你看来,老建奴努儿哈赤下一步会怎么办?”

“努儿哈赤老建奴的下一步,我认为他有三步棋可走。”张大少爷沉吟着分析道:“第一,撤兵回沈阳休养生息,开发出新式攻城武器或者等到春天雪消兵融再来攻打锦州——这是最稳妥的一步棋,也是老建奴最不会走的一步棋,毕竟他这次损失太大又一无所获,撤兵回去他面子往那里搁?第二,继续攻打锦州,顺便等待围城打援的机会——这步棋对我们最有利!因为辽东连年灾荒,存粮已经不敷使用,后方又有皮岛的毛文龙总兵威胁他的腹地,还有蒙古的林丹汗威胁着他的侧翼,我们在锦州多拖住老建奴一天,老建奴的总体战局就多一分危险!第三,老建奴分出一部分军队监视锦州,主力则继续南下攻打宁远,夺取宁远和觉华岛的存粮军需,化解他的后方危机。”

说到这,张大少爷舔舔干裂的嘴唇,严肃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步棋,你们都是宁远城出来的军队,比我更清楚宁远驻军的情况,宁远城坚固高大,不用担心建奴威胁,可是宁远的屯粮地觉华岛就不同了,那里一旦被建奴努儿哈赤夺取,我们几个在锦州那怕打得再漂亮,获得觉华岛存粮解决了他们的后方粮荒,拖跨建奴主力的战略目标也就无发完成了。”

“觉华岛四面环海,老建奴他打得上去不?”黑云龙不屑的说道。张大少爷摇头,沉声说道:“你没有把气候考虑进去,今年的气候这么冷,觉华岛四周的海面肯定结了厚冰,建奴的铁骑已经可以直接冲上觉华岛。”说到这里,张大少爷又闷闷不乐的说道:“本来在锦州开战之前,我已经建议高督师颁布军令,把觉华岛的屯粮转移到山海关或者宁远城,可是你们原来那位上司硬顶着不肯服从,说什么宁远城小,放不下那么多粮食……。唉,这么大的漏洞一旦被建奴抓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满桂等将默然无语,他们可是比张大少爷更了解前任上司的倔傲脾气,所以也是无可奈何。沉默了许久后,满桂又试探着问道:“张兄弟,既然你认为觉华岛是个大漏洞,那你有没有办法弥补这个漏洞?比如,想办法把老建奴努儿哈赤激怒,把他死死拖在这里?”

“办法我早就在想了。”张大少爷苦笑着答道:“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每天都当着老建奴的面,在城墙凌迟处死一个建奴战俘,不断激怒老建奴,让他抽不出身去攻打觉华岛。可这条计策,对付老糊涂了的老建奴努儿哈赤也许有用,但是对老建奴第八个儿子黄太鸡来说,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那只黄焖鸡比老建奴努儿哈赤难对付一百倍!”

“老建奴的儿子黄焖鸡有怎么厉害?”黑云龙不服气的说道:“这几天攻打北门的建奴就是黄焖鸡,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根本上不了城墙?”

“黄焖鸡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他的武勇,是他的头脑,他的诡计之多,不在我之下。”张大少爷面色凝重的答道。跟在张大少爷屁股后面烤火的陆万龄也插话道:“张年兄说得对,我和黄焖鸡见过两次面,也觉得这个建奴诡计多端,不好对付。比如象这次张年兄用计诈老建奴的儿子进城送死,老建奴的其他几个儿子都自告奋勇,只有黄焖鸡躲在一边不说话,只是不断煽动他的兄弟进城,谈判成了他有功劳,不成的话他也不会有危险。”

说到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陆万龄又补充一句,“说不定啊,那只黄焖鸡看着他的建奴老爸努儿哈赤快蹬腿了,想要继承老建奴的位置,所以故意让兄弟进城送死,多死一个兄弟,就少一个人和他抢位置。”满桂和黑云龙等人都是直爽汉子,被陆万龄这么一说,也都对皇太极产生厌恶,附和着骂了起来。只有张大少爷心中一动,先是挥手制止众人说话,凝视着翻腾的篝火盘算半晌后,张大少爷又说道:“陆年兄,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是。”陆万龄也知道张大少爷有容易被别人无心之语启发的坏习惯,赶紧复述道:“我说那只黄焖鸡可能是觉得建奴努儿哈赤老得快瞪腿了,想要继位,所以故意让他的兄弟进城送死,多死一个兄弟,就少一个人和他抢老建奴的位置。”

“多死一个兄弟,就少一个人和他夺嫡。”张大少爷喃喃复述,又凝视着火苗盘算许久,张大少爷忽然一拍大腿,欢喜说道:“有了,这次说不定可以让老建奴去不了觉华岛!陆万龄,你去我的房间,把我的官印和印泥拿来。宋师爷,你马上准备纸笔,我口述,你替我写一封书信。”

“官印?书信?”陆监生的小脸蛋开始发白,颤抖着问道:“张年兄,你该不会是又想给老建奴写信,又想让我去给老建奴送信吧?”

“不。”张大少爷摇头,微笑答道:“我这次不给老建奴写信了,我这次是给黄焖鸡写信!”

“那还不是一样?”陆万龄惨叫起来,“给黄焖鸡送信,我照样得进建奴军营,这次再进去,我就肯定出不来了!”

“放心,放心。”张大少爷拍着陆万龄的肩膀笑道:“这次我不让你去送信了,我另外找人送。”话音未落,张大少爷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满桂和黑云龙等猛将在内,都是齐刷刷的退后三步,胆战心惊的看着张大少爷,个个脸色苍白,生怕张大少爷挑中的倒霉蛋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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