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中的*,附近是几个小型的岛屿,浅海处停靠着数十艘大型海船,稀稀疏疏的人潮从船上下来,扛着各式建筑材料登向岛上热火朝天地修筑着岛上的简易工事,诸如塔楼,营房,伙房,练兵广场。
站在*最高处山崖的何宇俯视着小岛的全景和附近零散的小岛,赞道:“如此看来,倒是个好地方,就是不知道何时能敕封给我们何家啊?”
这时,一名士兵从山下气喘吁吁地跑来报道:“都统大人,界碑已经筑好,请您过去一阅。”
何宇点点头下了山崖,一小会儿就到了界碑处。
走近一看,一块儿两人高的石碑立在当间,请来的石匠已经将字凿好,字迹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大宋界碑--*,宋祥兴三年某月某日,镇国大将军,兼兵部右侍郎,知枢密院事,平南侯陈靖元立。”
上前摸着石碑上的字迹,何宇赞道:“好,来啊,赏这几位师傅一人十两银子。”
几名石匠一听连忙跪下磕头谢赏,何宇摆摆手对着下属道:“通知鸽子营,传信平南侯,*界碑已立,何宇不负重托。”
鸽子营,是天机府逐渐完善之后设置在各军中专门从事信件情报传输的一个编外营,不在战斗序列。
接着又对下面几个营指挥使吩咐道:“各营筛选出五十人,合计三百人,长期驻守*及附属岛屿,饷银翻倍,定期给岛上送给养。”
几名营指挥使齐齐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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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清平长公主赵妍和吏部尚书王泽恩应平南侯陈靖元之邀各乘着马车联袂到访陈府。
此次陈某人礼数周到,大开侯府中门,还拉上了父亲陈吊眼、岳父李伦,早早便在门外等候。
两人分别下了马车,清平公主还算好,这王泽恩就有些受宠若惊了,一名侯爵两名六部尚书都在门口等候,就算心中对陈靖元再有怨气,就算知道自己所属的清流系和陈系互不对付,此时也暂放一边了。
对着三人拱手道:“有劳三位如此屈尊,折煞王某了。”
李伦和陈吊眼相视一笑,仿佛像是熟络多年的老友般拉着王泽恩的手臂,齐声称道里面请,唬得王泽恩手足无措。
而陈靖元玩味地看着清平公主,笑道:“美丽地公主殿下,多谢赏光驾临鄙府,里面请吧。”
看着对方笑得如此恭维,说得如此动听,清平公主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随即想着之前连番在陈某人面前受挫,心中恼怒,昂起高贵的脑袋,冷哼了一声自顾径直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陈靖元看着清平公主的背影,心中嘀咕:“一个装着萝莉心的人妻吗?够味儿。可惜是个雷,一碰就炸。”
先不说地位显赫尊崇,单单和李沅芷如此熟络就想都别想了。
从前门到达饭厅,陈某人一路胡思乱想,如果不是李沅芷的拉扯估计都要撞墙上了。
饭厅设两桌,王泽恩、陈吊眼、李伦还有陈某人自己,四人一桌,由于男女有别,清平公主安排在了另一桌,由李沅芷作陪。
至于柔娘、六月等人还未过门,也就没有让她二人也出来招呼。
一边儿李沅芷和清平公主说着吃着小菜儿说着贴己悄悄话,另一边四个朝中大佬推杯换盏,风卷残云。
约莫过了半晌,陈靖元看火候差不多时,轻了轻嗓子说道:“王尚书,令郎此事真是有些妄为了,平日里在皇城脚下胭脂堆中打滚倒也无伤大雅,可这次是沐春将军的姬妾,呵呵,不像话了。”
陈靖元此话一出,在场诸人除了没心没肺的李沅芷外,都知道肉戏来了,今天的主题即将拉开帷幕。
清平公主没有言语,静下心来听着隔桌几人谈话。
而王泽恩则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渍,拱手道:“孽子作恶,平南侯便是诛杀此子也是轻了,但王家就这么根独苗了,还望平南侯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陈靖元起身亲自替王泽恩斟满一杯酒,缓缓道:“王尚书是读圣贤书做礼教事之人,可能不懂得军中那些莽汉的心思,这多妻之恨犹如杀父之仇啊。在下修书一封倒是可以,关键是本侯如果真强行让沐春将军罢休此事,放了王公子,那真真儿的寒了十来万将士的心啊,此事置陈某于何地?还望体谅。”
李伦这糟老头装出一副与王泽恩相见恨晚的神情,问道:“靖元,这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王大人公忠体国,为大宋江山呕心沥血,可昭天地感日月,如今家中就这么一子了,我等何忍王家断根啊?”
李沅芷看着眉头一蹙的清平公主,早就将之前陈靖元嘱咐她不许胡乱插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腻声道:“夫君,你就修书一封沐春嘛,那黑汉不是最听你的话吗?”
“咳...咳...”
李伦被自家的宝贝闺女的话呛了一嗓子,连连打眼示意她噤声。
陈靖元心中暗骂李沅芷臭丫头不懂事,随即索性开门见山道:“此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我提个议,王尚书和清平公主斟酌斟酌吧。”
王泽恩刚想说话,一边的清平公主赵妍不耐烦道:“平南侯你有话就直说吧,只要沐春将军肯饶过我小叔子这回,要银子我们赔银子,要礼数我们赔礼数,务必做到他满意为止。”
一个堂堂皇家贵胄,大宋公主,说出这番委曲求全的话,着实令陈吊眼和李伦高看了她一眼,就连王泽恩都嘴唇哆嗦地看着自己这个二十四孝儿媳妇,心中感激万分。
陈靖元被清平公主这么一说,顿时有种枉做小人,趁火打劫的感觉。
为了将来的一切,咬咬牙拼了,朗声道:“我听闻王府小姐如今云英未嫁,不如本侯保媒,成全她与沐春将军之好事如何?”
此话一出,除了陈吊眼和李伦事先知晓外,其他三人包括李沅芷在内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靖元,这唱得是哪一出?
清平公主与自己这个小姑子都是同病相怜,一个丈夫早逝,一个未婚夫战死沙场,平日里相处还算融洽。正所谓嫂子心疼小姑子,一听陈靖元提及这个,连连摆手拒绝道:“这个不行,不行。”
陈靖元逼问道:“为何不行?”
“因为沐春为人...”清平公主刚想说出沐春为人粗鄙,怎能配得上自家小姑子,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因为不争气的小叔子还攥在人家手中呢,现在惹怒对方可是不理智的行为。
陈靖元好似知晓她的后话,轻笑道:“公主殿下莫要看轻了沐春,他乃我麾下第一骁将,为人是粗鲁了些,但是沐春还打着光棍,家中没有正房妻室,”说着又对王泽恩告罪道,“王尚书,恕在下说话直爽,你家小女虽是名门闺秀,但是还未过门就失了未婚夫,难不成你想她守着这种活寡过余生吗?”
“再者说了,试问哪家豪门大户会娶一个婚约在身的丧夫女子为正房妻室?还望公主也替王家小姐多多着想,你怎知她就不愿意呢?”
一番话戳得清平公主气急胸脯起伏,而也说得王泽恩心中一动。
到底是自己的闺女,谁家父母不疼女。
可一想到如果跟沐春成了翁婿,虽然救下了次子王弘,但是沐春毕竟是陈系的武将,这清流系的同僚们会怎么看他?还不在后面戳死他的脊梁骨了。
看着王泽恩犹豫的模样,陈靖元逼问道:“王尚书是否担心陆相等多年知交同僚的怒意?”
王泽恩看了眼身后的儿媳妇清平公主,又看着陈系三人,叹气道:“我与陆相、张太傅等人都是从临安出来的,呵呵,平日里虽说不是结党营私,但是...”
陈靖元知道这是王泽恩的底线了,好刀要靠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于是连忙摆摆手阻止道:“王尚书无需担忧此事,我陈家所作所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大宋江山和黎民百姓,如果陈家在朝堂上说得对做得对之事,还望王尚书能够襄助一二,在乎您一心;如果陈家干得都是如杨廷玉般的鸡鸣狗盗,挖我大宋基业,断我大宋脊梁之事,您尽可置身事外,或与陆相等人一同参奏弹劾,悉听尊便。”
这话说得已经很浅显了,就看王泽恩悟不悟了。
这时一言从未发过的陈吊眼忽然说道:“沐春此人骁勇善战,忠义无双,待将来剑指中原,驱除鞑虏之日,我想到离封侯拜将之期亦不远已,王弘公子的性子王尚书想是了解,多一份外力将来也多一份照应啊。”
这话又说道王泽恩的心坎儿去了,那不争气的孽障才是他的心病啊。他王泽恩不能照应他一辈子,清平公主虽然寡居,但备不住将来又嫁给哪个才子状元了,绝非长远之计啊。如果将来有个封侯拜将的姐夫照应,最起码还能富贵有余不是?
唉,自家的女儿由又背着个克夫命的名头,想要嫁给好人家可是难上加难了,既然嫁到沐府能当上正房夫人,干了。
看着自己的公公如此表情,清平公主心中叹道:“也许这是能妥善解决此事的唯一办法了吧?”
只见王泽恩瞬间换了副表情,笑意盈盈地举起酒杯对着陈靖元道:“那就有劳平南侯保媒了。”
陈靖元也笑着举起酒杯,赞道:“王尚书果真明智,此乃双赢之举啊!”
李伦、陈吊眼等人纷纷举杯与王泽恩庆贺。
清平公主看着陈靖元谈笑风生的背影,小声对着李沅芷道:“沅芷妹妹,你这样的夫君可要看牢了,听说他在外面风流韵事颇多哦。我还听闻平南侯陈大将军可是卑南皇城各大青楼红粉的恩客哟!”
李沅芷一听,小脸瞬间涨红,看着陈某人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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