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会被大自然悄然抹去,随之而来交替的乃是光明圣洁的白昼,一早,朱少明便号令所有队伍集结起行,其实,前方根本没有什么悬崖峭壁,不过是老者与他俩之间对的一句暗语,为的就是迷惑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一些人,以此来达到请君入瓮的目的。
早晨的阳光是温暖和煦且饱满的,你可以尽情的张开双臂吸收来自太阳的光能,借此赶走身体的寒湿之气,朱少明纵马昂首跨在前头,目光深邃的冷静,身体各处的肌肉时而紧绷,时而张弛,或许别人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但朱少明自己知道,那绝对比死亡更可怕,比黑夜更寒冷。
“爷爷,还有多久才会到定兴县!!”朱少明恭敬的询问道,没错,老者就是他如假包换的爷爷,也是在紫竹林里救他的那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可是这一切,他都毫不知情,如果不是昨晚,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老者同样策一匹白色的马驹,掉过头望了望朱少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年少轻狂不可怕,可怕的是年少轻狂不可一世,可怕的是听不进旁人的建议,可怕的是不会甄别旁人的好坏。
“照现在这个速度,下午申时过半也就能到了!!”老者仰头对着天空望了望道,世人只道他是惊天战神,却不知他对岐黄之术也颇有造诣,只是这些,也仅仅只有深宫里的那一位知道,不过这样也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朱少明点了点头,对爷爷的倾佩之情油然而生,如果说自己正处书生意气,那么,他的爷爷就可以称得上是老气横秋,神机妙算。
大仇得报,他相信爷爷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但也知道,即便是亲情,爷爷也不可能为他铺一辈子的路,爷爷所能做的,也只能让他以后走的路稍稍顺畅一些,并不能为己谋划一生,这是他必须深刻明白的道理,也是必须警醒的道理。
朱锦添高兴的捋捋胡子,能与唯一的孙子相认对他来说,足足了却了这二十多年的相思之苦,同时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助他成事,但却不能一味的付出,这样会引起孩子的惰性,于他以后要走的路是非常不利的!
胡无衣则换了一袭女儿装,青粉淡雅,美若天成,最是那羞人的一抹红颜娇俏让朱少爷的狼光三番五次的光顾。昨晚对他来说,也是经历了生死,大仇得报,她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是一人孤单无助之时,身旁还有一位他,这是她这一辈子的幸运所在,更是百年修来的福气,即便他的身边有着数目众多的优秀女子,她依然觉得幸福与满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快乐的时候,时光总会带走幸福的微笑,困倦的时候,时光总能拾起你啜泣的眼泪,并让你重温旧梦。走着走着,太阳越爬越高,热量也越来越厚,经过了一大半天的长途跋涉,一行队伍终于到达了定兴县,又是一系列的迎新大会,不过这个一位县长,可不似曹顶天,他没有动用大量的人力与物力来打造面子工程,也没有那甚多的普涨浪费,简短而又不失礼节的迎接让人如沐春风。
“朱状元,久闻其名,今有幸得见,是谭某的荣幸呀!!”这一位谭立秋谭大人虽长了一张公正不阿的脸谱,不代表其不会说话,相反,这些客套话在他口中那是说的滚瓜烂熟,一顿饭,众人吃得是只摸肚皮,滚圆滚圆的。
朱少明当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恭敬之词,这让俩人突的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少明带着深深的满足之意回到了驿站休息。
当夜,风平浪静,众御林军侍卫满足的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朱少明便起身告辞了谭立秋,队伍又开始艰难跋涉在天地之间。
“爷爷,您觉得谭县令这个人怎么样?”闲来无事,朱少明也只好找自己的爷爷唠唠嗑,解解闷,同时他也想透过爷爷的眼光里来看一个人,他盲目的相信爷爷能慧眼识炬,从其言行举止中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某些特征。
朱锦添笑而不语,没有作答,这些事,即便我告诉了你,你能轻易的领悟么?一个人的本领只有在不断的失败中总结经验,在生活里总结事物的本质才能不断完善自己。
其实,朱锦添已经通过自己的表情和神态告诉了朱少明,能不能参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有些事点破了也就失去了事物原本的属性。
朱少明见爷爷含笑不语,开始有些不明白,搜肠刮肚想知道答案,可看到无衣那啼笑皆非的笑脸,朱少明瞬间明悟了,原来爷爷不是没有告诉他答案,而是在教他观人的本领,给予人鱼,不如授之以渔。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通过与爷爷广阔的阅历中交谈得知,下一站,他们会经过保定,再由保定深入到定州,再到正定县,最后即可到达山西的平定县,平定县正是此行的目的地之一,朝廷如此大费周章的运送官银赈灾,为的就是想治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这一点,也是朱少明极为看重的。
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翻山越岭,其中趟过冰冷的河水,走过荒漠的黑土地,最重要的还猎杀过一只老虎,说实话,即便是在前世,他也从未如此惊心动魄的面对一只凶狠的原生态老虎,如果没有爷爷的准确指挥,队伍的伤亡人数绝对不下于数十之多。最终还是到达了目的地---平定县。
平定县位于今山西省阳泉市区东、南部,太行山西麓,东邻河北省井陉县,南接本省昔阳县,西连寿阳县,东北同孟县接壤,西北与阳泉市郊区毗邻。
平定县城地处晋中东部,太行山西麓,为晋冀通道之要冲。早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繁衍生息,他们在征服自然,改造环境的过程中,创造了自己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县治由军升为州,又由州升为直隶州,后又改为县。古老的平定城,经过历代营造,规模逐渐扩大,成为全县政治、经济与文化的中心
还未入得平定县城,就见到满目疮痍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饱含渴望的面孔与炽热的眼神熏得朱少明潸然泪下,前世就有幸参与过汶川大地震的抗震救灾,那一次的经历绝对让他触目惊心,但眼前所见的场景又不得不让他感慨至深。
衣衫褴褛已不能形容此时的百姓生活的水平有多么水深火热,道旁随处可见衣不蔽体,蓬首垢面的孩子,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稚嫩可爱,可就是这样的一场洪涝灾害让其背离住所,沦落街头。
没有经历过惨象,没有经历过蚀骨的肌肉,你根本不可能想象到他们对食物的渴求有多么强烈。队伍早在距离平定县尚有三里远地方就发现三三两两的灾民仰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