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志得意的看着张季的窘态,哼,打出一张感情牌就以为能化解你儿子的混账的恶劣行为吗?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我朱凌志的儿子怎能和他爹一样优柔寡断呢?不错,少明这一出演的不错。你张季也不用脑子想想,要是我儿子因此丧命了,那么事实又会怎样呢?那个时候,你还会来探望吗?
张季尴尬的摸摸鼻子,放下带来的人参和灵芝,朝朱凌志作了一揖,抱歉道:“朱老爷,在下先告辞了!来日再来看望贤侄!”说完人已冒着大雨冲了出去,朱凌志看着大雨里奔步蹒跚的中年男人,忽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换位思考,如果是少明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又当如何异地而处?答案显然和张员外的答案是一致的,子债父偿,希望卖出这张老脸的面子腆着脸去求人的宽恕。
即便如此,朱凌志还是不能原谅他张贤对儿子做的一切,之前两人关系非常友善,如今变故突生,连带着整个张家也被朱凌志划入了黑名单中,还是依少明说的做吧!少年人的事就该少年人自己来解决。一群老家伙掺和也无济于事。想罢将门轻轻带上,离开了朱少明的卧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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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县城,颖家内堂。
“大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个年青的读书人模样的人关切的问道。他答应了下毒之后会帮助颖家起死回生的,如果是骗他的,那么,姓赵的,此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来,来来!贤侄,来,这里坐!去,将小姐们都叫来!”一中年男人欣慰的招呼着年轻读书人,又朝着一旁的丫鬟道。此番得幸贤侄的帮助,要不然,颖家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赵家那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颖寇苦不堪言。
“大舅,不麻烦了,我来就是想知道现在颖家的情况怎么样了?”年轻人推辞的说道,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在这里开庆功宴。更没有脸面在这里交盏觥筹,他是罪人,更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畜生。
“贤侄,来大舅家了还客气什么?令尊令堂还好吧?”颖寇哈哈大笑,一只手摸着黑胡子,关心的问道,他妹妹嫁与张季那小子,前半生活得闷闷不乐,也幸亏了这个贤侄的出现才力挽狂澜,拯救了颖家。妹妹田氏是与他颖寇同母异父生的,所以妹妹跟着继父姓,而他保留了生父的姓氏。
“表哥来了,在哪里?”颖灵欢呼雀跃的又蹦又跳,一双眼睛到处瞄着,终于让她找着了,一个熊扑过去,年轻公子只感觉气息一窒,差点背过了气,爱怜的抱起小表妹,刮刮她的秀鼻,轻声道:“有没有想表哥啊!”
“灵儿,下来,都十岁了,还整天粘着你表哥,成何体统!”颖寇一声怒斥,颖灵不情不愿的从表哥身上下来,委屈的看着表哥,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句话,爹爹最凶了,每次都吼人家。
“大舅,别为难灵儿了,她还小!”年轻人笑笑,对于小表妹,着实喜爱的紧,她天真可爱烂漫,无拘无束,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多好!不像长大了,就要思考方方面面的问题,家族兴衰,邻里矛盾.....一系列的问题都需要去学着处理。
“哈哈,还小呢!过个几年都要出阁了!”中年男人心怀甚慰,大闺女已经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正在寻找那家良媒嫁了她呢?女儿大了,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在身边是留不住的,早早嫁人相夫教子,和和美美过完这一生,她这个当爹的也就满足了。
“爹,你坏死了!灵儿不嫁人,要在爹爹身旁伺候爹爹!”颖灵撒娇似的的粘在爹爹身边,捏着爹爹的鼻子,看他还敢不敢将自己嫁出去。“呀!疼!灵儿,爹爹错了!快放手!”颖寇也不生气,抱着女儿坐到大腿上,开着玩笑道。
“表哥来了吗?”年轻公子哥还沉浸在大舅与小表妹那之间的幸福里,被这一声轻唤给惊醒了,望向来人,正是自己的大表妹,也是灵儿的姐姐,她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张贤摸着自问道,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颖思,表哥在这里!你怎么了?”年轻公子率先开口道,表妹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来就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自己得罪她了?没有吧,印象中好像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来,思儿啊!将小调皮灵儿抱走!爹爹被她折腾的够呛!”颖寇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般。喊住大闺女让他将这个小可爱弄走,其实他叫两个女儿来的意思就是在于让贤侄好好看看女儿,也就是他的两个表妹,听说贤侄与那土木堡中的朱公子相交甚好,若是贤侄在其中穿针引线,那不就..........
年轻公子哪能看不明白大舅的意思呢。只是他现在有苦难言啊,现在,他是赵家门下的走狗,是土木堡中的罪人,无依无靠,但是他却不想解释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也就做了,说那么多都是废话。
“爹,我想与表哥单独谈谈!”颖思躬身道了个万福,粉色倩影已然出了内堂。年轻公子还在发愣,颖寇咳嗽一声,才反应过来,朝大舅告罪一声,追跑着奔了过去。
一处亭台里。一抹佳人碧玉伫立倚柱而立,呼啸凛冽的大风夹杂着雨点吹散了少女满怀荡漾的春池水,圈起的丝丝涟漪将少女的心迹刻画得惟妙惟肖。静态怡然,美芳夺冠,凝眸皓齿深望眼,婀娜身段粉如莲,洁白玉立群芳丛,梅雨落至浮生魂。
年轻人疑惑不解严肃的道:“表妹,表哥哪里招你了!至于你这般不待见我!”张贤自己觉得处事做人方面,于己于人,当滴水不漏,更何况是自己的表妹,自己又怎么会唐突了她呢?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霎时间,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万道五彩霞光,冲破阴暗的黑云直达颖思立身处。她开口了:“表哥,你是不是给朱公子下毒了!”面无表情的话语听着就像有着万丈的愤怒,张贤再看看表妹,依然静若处子,好似那句话是从天外瓢过来的,他怔了怔神,不可置信的望着表妹,现在他多想表妹坦白那句话不是她说的。
张贤望了望那看不穿,冲不破的层层密云,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断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此刻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有什么能比日夜煎熬更加折磨人呢?他后悔有用吗?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赵子宁是在将自己的军啊!显然,他得逞了,而自己呢?
“懦夫!”看到表哥此时的萎靡形态,颖思鄙夷的啐骂一声。没出息的人,最瞧不起这样的人,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过,大男子汉以泪洗面能解决什么问题,哭泣那是女人才干的事,男人的世界里不应当有哭泣这个字眼。说罢一甩身子跑了出去,她真的好失望,为什么表哥会对自己的结拜兄弟下毒,这等事他怎能做的出来,这是要阿鼻地狱的。
“是啊!懦夫,哈哈哈.......”张贤肚子跑到雨地里去,任由大雨洗刷着自己的面庞,他希望这场大雨浇灭自己心中的罪恶之火,他希望这场大雨能洗去他与朱少明之间的隔阂,可是试问苍天,这可能么?
“啊!啊!”张贤疯狂的大叫着,嘶吼着,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胸腔,他已经知道错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选择也摆在面前,他能拒绝吗?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赵子宁找到自己说,只有两条路让他走,一,给朱少明下毒,保全颖家!二,保全兄弟情谊,舍弃颖家!
他想问问这个无情无义的苍天,换做是你,你该如何做,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哪一边都是痛不欲生的结局,相比较朱少明一人和颖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他还能如何做?
“砰--啪--嘭!”怒吼的奔雷在狂啸,划破天际的黑暗,划破天空笼罩的层层阴云,“砰--啪--嘭!”又是一阵尖锐的奔雷声,张贤直挺挺双腿跪在雨地里,解开发髻,任由狂风大雨将自己淋的面目可憎,任由水珠将自己的面颊扑打。
“张少爷,快进来,等下着凉了!”吴常看到雨地里有个披头散发的人跪在雨地里,打着雨伞,小心翼翼的前行着,这个人背影有些熟悉,只是那散落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了,走进了才恍然大悟,才知道是张少爷,这可怎么得了。张少爷可是颖家上下的恩人啊!怎能让他在这里淋雨呢?
“吴叔啊!您走吧!不用管我!”张贤转过头来,冲着吴常笑笑,这笑落在吴常心里,可怖之极,尤其是那眼神,带着无比的恨意,带着滔天的怒意,带着深深的自责.......
吴常此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拉他拉不动,膝盖处好像生了钉,好言相劝也说不动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去禀告老爷,这么下去,张少爷肯定会着凉的,吴常将伞留在原地,自己则匆匆的往回跑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吴常一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雨水,慌忙道。老爷现在还有心情陪小姐玩闹,那边都快出人命了。
“慌什么,慢慢说!”颖寇抱着灵儿父女俩玩得不亦乐乎,这个吴管家也是的,一进来就吵吵嚷嚷的,什么大事不好了,能有什么大事,颖家不是刚度过一大难关吗?还能再出什么事?
“张少爷跪在雨地里淋雨呢!”吴常看到老爷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暗自着急,你现在是不着急,待我说了之后还不着急就算是你的本事了。果然,颖寇初闻管家之言,一下子也慌了,张贤侄怎么在雨地里淋雨,刚不是和思儿出去了吗?当下急迫的问道:“在哪?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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