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马超?”
金城郡廨内,韩遂一脸阴沉的看着从朝那连夜逃回来的候选低吼道。
“是,为此某还亲自跟马超交锋一回,白白损失了数百精骑,人的相貌可以相似,可那般勇武却非常人所有。”
侯选想起马超只率数十骑冲锋的狠辣不由缩了缩脖子打个冷颤,仿佛马超的长枪就在自己背后顶着自己的脊梁。
“马超?”
韩遂牙齿紧咬,近乎兽吼一般吐出两字,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问道:“那孟起就没认出你来?”
侯选一愣:“当是人太多,乱军中恐怕不太好认。”
韩遂又道:“难道他看到羌胡骑兵就没想起什么?要跟你们回来之类的?”
侯选彻底被韩遂问懵,马超失陷在朝那,这都是阎行救援不力所致,谁都知道马超一直想挑战阎行西凉第一将的名头,难保阎行不是故意把马超陷在朝那城?若马超一旦回到陇西,马腾必定会跟韩遂开战。
侯选一直都是这般思维,所以才来金城找韩遂而不是先去陇西找马腾,如果阎行真的没做手脚,那韩遂的确不用惧马超回来,可真的如此吗?
侯选看着韩遂阴鸷的目光有些不太确定,韩遂却道:“如真是孟起,寿成兄恐怕会欣喜若狂,你先下去,某这就去请寿成兄,与他一起共享此乐。”
“喏!”
侯选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不仅有些失落,难道马超跟阎行真没有龌龊?可之前他俩关系并不算太好啊!
侯选满腹狐疑的走出韩遂的郡廨府,韩遂在金城给他找了一个单独的府邸,供他跟他麾下近百骑居住。
“公英,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韩遂待侯选走后对着空气道。
韩遂话刚说完,其背后的屏风内走出一儒士,正是韩遂的心腹谋士成公英。
成公英一手持陆城纸扇,一手捻须道:“不论他说的有几分真假,咱们都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嗯!”
韩遂点头,心里却在来回琢磨侯选跟阎行之前的话,到底是阎行在朝那放水,还是侯选撒谎,那人根本不是马超?
成公英见韩遂沉默不语,便知其疑虑,当下道:“主公,不若召彦明来,以侯选之言告知于他,看他有何反应,然后一边派人去马腾处打探,看这消息是否属实,而马腾又对此知多少,别中了陆城军的计谋,还不知。”
“嗯!公英之言深得吾心,陇西那边就有公英走一趟。”
韩遂闻言连连点头。
“为主公办事乃某本职,只是不知某以何借口去陇西?”
成公英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遂迟疑一二,道:“韩猛率军攻薄落谷,成宜已派人前来求援兵,你就此事请马腾来金城议事,若陇西真有风声起,一定要赶在马腾得知消息前把他骗来金城。”
“喏!”
韩遂眼中狠厉之色一闪即逝:“最好让其把家眷也弄到金城来。”
“喏!”
成公英领命而去,半路上正好碰到阎行,阎行给其回礼后随口问道:“先生,可知父亲招某何事?”
成公英随口敷衍道:“主公招公子了吗?公英怎不知?”
阎行见成公英装疯卖傻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偷偷招募兵马的事被韩遂知道了,阎行看着成公英匆匆离去的背影更加不安,本想就此离开金城,然想到金城附近都是韩遂的势力范围,自己想逃也逃不走,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韩遂。
“孩儿见过父亲。”
阎行心虚的来到大堂,韩遂正在处理郡内政事,韩遂乃西凉名士,处理政务乃是得心应手之事,这些年金城郡在他的治理下已经逐渐成为西凉的中心。
韩遂久久不说话,阎行亦不敢起身,不过随着时间的消逝阎行的恐慌却渐渐消散,他显然太了解韩遂了,若韩遂真对阎行起疑心,那阎行进入大堂的那一瞬就已是死人,还不是想现在这样被折磨着。
果然就在阎行耐性快磨光时韩遂出言道:“有人来报马超没死,又出现在朝那城附近。”
“这不可能!”
阎行猛然抬头大喝,随即醒悟过来,忙垂首低吼道:“义父明察,某亲手一枪捅穿马超的身体,其后又补了一箭,马超绝不可能有命活!”
韩遂要的就是阎行这个表态,当下对其怀疑尽消,问道:“你可曾亲眼看到马超死绝。”
阎行嘴张了又闭,最后道:“那倒不曾,某本想亲手斩下他的头颅,可惜陆城军的韩猛趁机杀来,把马超劫了回去,孩儿寡不敌众,只能看着马超被韩猛劫入朝那城,不过他的伤都是致命伤,绝不可能被救活。”
阎行说的并没有错,贯穿伤在古代都是致命伤,然而偏偏有陆城军这样的怪胎,马超在军医的及时治疗下,竟然凭着自己坚强的生命力又活过来了。
韩遂只是看着阎行不说话,阎行越说底气越不足,最后近似狡辩道:“纵然马超没死,这才几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马超怎会那么快就康复?”
韩遂闻言点头:“不错,侯选带来的消息,说马超出现在朝那城,你应该知道若马腾知道这个消息,或者派人前往朝那跟陆城军勾连后,后果如何?”
“某知道。”
阎行这才松了口气,韩遂又道:“侯选住在原本汝父的府邸内,为父忙,你且待为父好好照应一番。”
“喏!”
阎行几乎逃一般离开韩遂,重新呼吸着空气,阎行才感到自己逃过一劫,同时心里对韩遂的厌恶越发大。
侯选啊!别怪某,要怪就怪你多事,偏偏带马超的消息来金城,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阎行打定主意,当下回到自己的府邸,然后派仆人到处去收购美酒、牛羊,当晚趁着夜色阎行亲自带人来到侯选暂时居住的府邸。
侯选爆出马超还活着的消息后就准备在金城低调的过一段时间,没想到阎行竟来****大喜:“彦明兄,怎么来了?”
“奉主公之令前来犒劳侯兄。”
侯选不疑有他跟阎行喝的酩酊大醉,他喝的醉眼迷蒙时阎行的亲信部下杀进来,将阎行扶起,耳边听到阎行冷冽的话音:“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