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嘲热讽

章仔钧是有多久没听过奉承的话了?一年?两年?

反正是有很久了。

再一声声赞许和恭维声中,哪怕是酸涩的稠酒,也成了不输于国士的佳酿!

他一碗接一碗地入了肚中,满满的都是开心和舒坦。

嘴里的话,慢慢也越发跑了火车,开始了胡吹的节奏,声调也开始越发高亢。

高亢到了极致,便开始骂王延兴,说王延兴的这项政策是挖坟掘墓一般的恶毒,那项政策是坑蒙拐骗般的不耻……

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终于,哗啦一声,扑倒在案几上,将案几上的杯盏,推得满地狼藉。

见章仔钧终于被灌得烂醉如泥了,朱大这才身躯一展……哪里还是一副商贾的模样?

他大手一挥:“开船,去海州!”

“诺!”身旁的一众护卫连忙应道,然后去吩咐船家解了船缆,起航离了泉州。

等到章仔钧终于昏昏沉沉地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床榻之上,而看了看四周墙面,都是木板,立即想起来了,自己在朱大的船上睡着了。

他捶了捶自己生痛的头,坐了起来,这才看到,这四壁简陋的船舱之中,偏偏这床榻之上的用具十分精致,不说比的,单是这所垫的褥子、所盖的被子,丝毫不逊自己家中之物。

这朱大还真是有钱之人。章仔钧扶着床榻,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没全醒的原因,他只觉得,怎么脚下有些晃……

扶着舱板,推开舱门,一名船夫连忙过来热情地招呼:“章郎您起来了……”

可章仔钧却没接话,他眼光直直地看着舱外的景象,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他娘的是在哪里?

原来,舱外一片碧波荡漾,海天一色,茫茫漫漫的,分明就是一片大海!

不是在泉州城外江边喝酒吗?怎么到海上来了?

此刻,海上一片平静,细碎的浪花,打在船上,让船有节奏地起伏……原来不是喝多了觉得脚下晃,是他娘的船确实在动啊!

怎么会这样?章大郎心里只觉得想哭,聪明如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那朱大绑架了啊!

“朱大呢!朱大呢!”章仔钧怒发冲冠,踱着脚叫道。

听到这边动静,那边朱大连忙供着手走了过来道:“先生!还请恕罪!朱大实在是久仰先生大名,想要邀请先生去往弊所见一堂家父,又怕先生不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章仔钧听到朱大的话,知道正主来,正要大发脾气,却看到这朱大此时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那幅富商打扮,而船上了常见的唐兵的束身软甲。气质,也全然不同,分明就是一员久经风霜的战场杀将啊!

“你……你究竟是何人!”章仔钧不怕别人,就怕不讲道理的军汉,看到对方竟然是个带兵的将军,心里立即就有些犯怵,“你既然是将官,却为何要假名来骗某!”

朱大听言,笑道:“某确是朱大无疑,祖上,倒也做过些买卖……朱大,却不曾骗过先生!”

“你确实姓朱,在家排行老大?”章仔钧听到这里,心中一咯噔,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难道你是朱友裕?”

“原来先生知道朱某……”朱友裕惊讶道,“先生当真是身在泉州,心知天下啊!”

“中原霸主朱宣武,在泉州最是受关注之人;泉州之人,最喜欢将朱宣武与王潮对比,而将你与王延兴对比!”章仔钧不悦道,“某便是不想知道你,也难啊!”

听到这话,朱友裕心里却是一阵惊讶,他惊得是,这泉州的消息,竟然这般灵通!

如果说在太原或者是在扬州,人们知道朱友裕,这不奇怪,毕竟两家与朱温都是对头,他们定然是要派细作打探自己。

可王氏竟然也在打探自己的消息?

朱温的地盘在中原腹地,跟王氏的地盘,隔得距离可不近!

现在两家之间,倒是只隔了一个杨行密,可之前,可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家。没想到,这王延兴的视线,早就放在了中原!

“这王延兴,似乎很喜欢用细作?”朱友裕叹道。

“岂止是喜欢用,完全是用得上了邪路!”章仔钧又得到了一个攻击王延兴的点,立即捡起来就批评道,“别人用细作,无非是打探各家军情、将领。他确实事无巨细,事事都要问,连汴州城里米粮、衣布、铁器的价格也要打探得清清楚楚!”

“这又有何意?”朱友裕不解地问道。

“他自己解释是,要了解朱宣武的战争潜力。”章仔钧不屑地说道,“不过,以某对他的了解,他定然是打探清楚了,然后好到泉州来宣扬,然后比较两地的这些价格后,好当作他的功绩来炫耀!”

可朱友裕却不会被章仔钧的话带偏思路,他才听到战争潜力四个字,就明白王延兴的用意:战争中,这这米粮、衣布和铁器三样东西的消耗,是最大的。

如果汴京米粮、衣布和铁器的价格腾高,那就说明这一带缺米粮、衣布和铁器!

那自然就能说明,就算汴京无力发起大战……

用这种方式来判断对手的后劲如何,还当真是别出心裁!就如战争潜力这个词一样,让人眼前一亮啊!

他连忙回过头去,问身后的幕僚道:“此刻汴京的粮价大概是多少文一斗?”

那幕僚连忙躬身答道:“大概是,糙米十五文,精米二十五文吧……”

“那扬州大概要多少文?”

那幕僚愣了愣,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差不多吧。”

那幕僚没答上来,章仔钧却开口接话道:“哼,扬州粮价比汴京高!扬州糙米都要二十文出头了!所以,杨行密才要向扬波军求和啊!”

朱友裕又不解了:“这又是何意?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章仔钧骄傲地说道:“这都不知道!你想啊!一个小民一日能收入几文?三文、五文还是十文、八文?总之不会太多。”

“如果扬州城中,糙米都要二十文一斗,那不意味着,扬州城内的小民大多只能吃一顿饿一顿了?”

“连基本的吃食都保证不了,他还打什么仗?”

听到章仔钧得意洋洋的话语,那幕僚不满了,争辩道:“军粮是征收的,又不用到市集去购买,这市集的粮价几何,跟能不能打仗又关系吗?”

“无知!”章仔钧见那人竟然敢反驳,当先二字盖了过去,然后才说起自己的理由来,且不管他的话有没有道理,他都已经将朱友裕身边的一帮幕僚尽数得罪光了……

也不知道,天生嘲讽嘴的章仔钧,会不会在船上,被那些人合谋抬起来丢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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