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红衣公子的身份属下查出来了!”
“哦?”
夏侯音闻言立即坐起了身子。
“是几皇子?”
“六皇子月子轩!”
“原来是六皇子。”
夏侯音说着眼底悄无声息的划过一抹幽光,然后转眸看向凤辞。
“阿辞,你把有关这个月子轩的信息去好好调查一遍,越详细越好。”
凤辞闻言,只对夏侯音伸出了小手。
“放心,银子少不了你的。”
夏侯音没好气的瞪了眼凤辞。
依着她对那妖孽的了解,上一次她将那恶心的东西扔到他的脸上,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叩叩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外面的人是临风。
“慕容姑娘,该起程了。”
自从上次拉肚子、蜜蜂蜇等几件事情之后,临风对夏侯音的态度说不上改善,但再没有来招惹她,可以说是敬而远之。
“走吧,公主,前面就到了北齐了。”
夏侯音淡淡应着,缓缓从榻上起身。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北齐!
……
依照平常,夏侯音在马车内为宮衍按摩眼睛。
没有了死妖孽的干扰,这些日子以来,宮衍的眼睛恢复的不错,如今只差一味雪藤花入药,便可让宮衍逐渐复明。
“宮公子,你可知北齐哪里有雪山么,就是现在的季节山顶要有雪?”
她一边按摩着一边询问着宮衍,那雪藤花只生长在雪山之上,和冰山雪莲长得极为相似,但是又不同于冰山雪莲。
“北齐只要有山的地方,山顶都有雪。”
“具体一点?”
“向城,雪峰山。”
夏侯音了然点头,“等到了向城,取了雪藤花入药,宮公子的眼睛便可以复明。”
“多谢慕容姑娘。”
“宮公子别客气,到时候本姑娘亲自去雪山去取药,你记得多加些银子就好……”
“哄——”
夏侯音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车外面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马车突然前倾。
就在这时,夏侯音由于重心不稳,直直的将身前的宮衍压在了身下。
就在距离宮衍唇瓣一指处,她蓦地双手撑住了马车,生生止了下来。
看着身下宮衍那张放大的脸颊,以为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夏侯音心跳顿时一阵加速。
宮衍是瞎子,看不见这一幕,就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夏侯音却不同,她蓦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宮衍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一时愣在了原地。
“公子,马……”
就在这时,前面的车帘陡然被人掀开,临风那张不讨喜的脸一下子映入了夏侯音的眼帘。
她顿时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从宮衍身上起身。
“怎么回事?”
先发制人,直接呵斥了临风一声,掩下微微泛起的绯色。
临风先是错愕,后是惊讶,再是愤怒,冷眸看着夏侯音,好像她占了宮衍便宜一般。
“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慕容姑娘在为本公子按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回答临风的是宮衍,此时他也缓缓坐起了身子,眸内深如古潭。
刚才因为马车,夏侯音突然起来的压下,就连他都有片刻的愣神。
即便看不见,他也知道那是咫尺间的距离。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而此时,他的鼻翼处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馨香,刚才陡然的亲密,仿佛在他的心底拂下了淡淡涟漪。
宮衍开了口,临风才缓缓从夏侯音身上移开了视线。
“回公子,拉车的马突然倒地,死了。”
“我去看看。”
夏侯音直接下了马车,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然而,她一下马车,凤辞便直接迎上来,双手指了指马车内的宮衍,在她面前激动而凌乱的比划着。
“主子,这……你们刚刚……”
“那是意外!”
夏侯音愤愤咬牙,直接去察看倒地的马。
口吐白沫,明显是吃了药。
在吃了药的情况下,这马还能拉着他们走一下午,也不容易。
“这马被人下药了。”
“下药?”
临风闻言,蓦地蹙起了眉头。
夏侯音点点头,“许是在客栈的时候被店里的人下了黑手。”
这些年,她常年游走在外,对于外面这些小偷小摸的伎俩早就见怪不怪。
“现在怎么办,再过一个时辰这天就要黑了,我们必须赶到城镇,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凤辞见此微微蹙了眉。
“没有办法,只能用脚走了。”
夏侯音无奈的摊摊手,上了马车,直接将她的药箱提了下来。
他们走了不远,身后传来了赶车的声音,夏侯音顿时转头看过去。
来人是一身穿麻布衣衫的小伙子正驾着牛车朝城镇的方向而去,而车上是一位老者,神色痛苦。
夏侯音仿佛看到了希望,顿时伸开双臂朝赶车的小伙招手。
牛车也是车,总比他们走着要好得多!
凤辞见此,嘴角一抽,他们家公主该不会是想打这牛车的主意吧!
“小位小哥,麻烦停一停。”
“驭——”
小伙子停下牛车,扫了眼拦住的夏侯音,面色焦急。
“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我爹受了伤,耽误不得。”
“受伤?”
夏侯音直接朝牛车上的老者看去,扫了眼他正在流血的小腿,眸光从那尖锐的夹子上一掠而过。
原来是被捕猎夹子给伤到了!
“这样吧,小哥,我是大夫,我给你爹将那夹子取出,你用牛车将我们送到临近的城镇。”
“你?”
夏侯音迎着小伙子怀疑的眸光,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肩上的药箱。
“你,你难道是想乘这车?”
临风不可置信扫了眼破破烂烂的牛车,然后将视线落在夏侯音的脸上。
“这车怎么了,总比走着要好,你若是不想今晚睡在荒郊野外,就听我的。”
临风微微抿唇,担忧的看了眼宮衍。
“公子,这……”
“无妨。”
宮衍淡淡开口,然后对夏侯音道:“既然慕容姑娘有办法,本公子没有意见。”
夏侯音点头,直接看向刚才的那小伙子。
“让我一试,若是耽误了你爹看伤,这一袋银子就当做赔偿。”
夏侯音直接将腰间的钱袋子扔给了小伙子,然后提着药箱上前。
“老伯,我是大夫,我给你看看你小腿处的伤。”
她说着上了牛车,并将药箱放下打开。
老伯扫了眼夏侯音药箱里的东西,又抬眸扫了眼她,终于点点头。
“有劳小伙子了。”
毕竟这里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只怕等到了镇上的医馆,他也撑不住了。
这捕猎夹子在他的小腿上生生穿透,疼痛刻刻锥心。
夏侯音直接将老者的裤腿卷了上去,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以及上面的捕猎夹。
片刻,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想要取下捕猎夹并不难,但是这老伯得受些苦了!
“阿辞,过来帮我。”
“主子,我……”
凤辞扫了眼老伯腿上的污渍混着粘稠的鲜血,心头隐隐有些恶心。
老伯有些难为情的扫了眼自己的小腿,脸上有些赧色。
“老汉身上尽是污秽,本是腌臜之人,难为公子了。”
从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上来看,眼前这几位分明是贵人。
让贵人为他瞧病,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老伯不要拘束,放松就好。”
紧接着,夏侯音转眸看向凤辞,“还不赶紧过来!”
不远处的宮衍静静的立在原地,微微抿着嘴角,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记得那日这慕容姑娘因为那恶心的假面具,吐了一路。
然而,今日面对腌臜的老伯,她却认真看诊。
慕容初,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姑娘?